沈醉皱着眉毛看他,轻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韩南城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看着她轻笑出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当然得先顾好家里内人,才能去管天下事。”
“……谁是你内人!”沈醉的脸红得不像话,瞪了韩南城一眼后,嘴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看到她笑,韩南城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尖儿,“醉醉,你就承认吧,我这么大逆不道,你还是喜欢的。”
“是啊,”沈醉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瞪他一眼,“哪个女人不喜欢能为了自己放弃天下苍生的男人?”
“啧啧,”韩南城随着她站起来,把她轻揽进怀里,这才继续说,“没了你的世界,和不和平与我何干?”
“你的三观真是没救了。”沈醉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摇着头,“希望师叔他老人家别被你气死。”
“……醉爷,咱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喊我爷爷师叔?我特想给你行晚辈礼你知道么?”
“嗯……大侄子?”
“沈!醉!”
“南爷我累了,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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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走了啊……”
“真的不管了吗……”
“所以我们怎么办……”
“没个主心骨真烦啊……”
机场里,程墨俞清平童童雷五一字排开,看着那不负责任的男人带着自己的女人儿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同时叹了口气。
“行了吧你们,当爷是死人?”
艾策的凤眼微微眯起,很不悦的瞪着他们四个的背影。
他们四个转过头,看着艾策……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真的要走吗?”
“真的不管了吗?”
“那他们怎么办啊?”
“你确定就这么走了?”
沈醉轻靠在韩南城的肩头,皱着眉头看着他问着。
“老头子们都还活着,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韩南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很是云淡风轻,“有他们坐镇,能怎么着?最多和刑天开打的时候,我再去一趟。”
他说得格外平淡,感觉他就完全不在意这些一样。
沈醉无声的叹了口气,轻眯起眼睛看向窗外。
飞机上很安静,韩思行这两天爱上了数独,正拿着个iPad在哪儿玩着,乖乖巧巧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就很是窝心。
沈醉轻抿着嘴唇,有些担忧的看着韩思行,随后又看向了韩南城。
韩南城揉了揉她的头,轻声说,“好了,别多想,一切有我。”
“就是有你我才不放心。”沈醉撇了撇嘴。
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不,准确来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天下到底乱不乱。
沈醉突然觉得,万幸韩南城姓韩,不然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恐怖组织的头子。
沈醉轻叹了口气,打了个哈欠后伸手搭在韩南城的胳膊上,“我困了。”
“好,去睡一会儿。”韩南城说着,轻揽着沈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扶着她躺在床上,韩南城给她掖好被角,自己坐在她的床边看着她微微蹙着的眉头,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他伸手抚平她的眉心,安慰似的说着,“好了,别想这么多了,睡一会儿。”
沈醉闭着眼睛,语气格外无奈:“我倒是想多想……但是没能耐咯……”
她说着,眼睛已经闭上了。
是啊,她现在整天都在睡觉,还能管什么事儿呢?
就……就这样吧,由着韩南城闹去。
左右她相信,他是有分寸的。
嗯,韩南城的确是有分寸的,最起码他没一声不吭的就走掉,程墨要是真的有事情想找他,还是能找得到的。
至于南爷会不会管……那就不得而知了。
沈醉很快就睡着了,她像是个不知事的孩子,睡得格外安稳。
韩南城看着她,眼底划过了一抹痛色。
“妈妈……会好的,对吗?”
韩思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仰着小脸儿,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其实,根本就没有人告诉韩思行沈醉的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就像是能看清一切似的,不需要旁人说,他就懂了。
韩南城的嘴角微微扬起,而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他的大手落在韩思行的头顶,看着沈醉,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嗯,她一定会没事的。”
就算前方千难万难,他也会把她从病魔的手中抢回来。
韩思行抿了抿唇,看着沈醉,而后又看向韩南城,“爸爸,救救妈妈。”
韩南城的心猛地一颤,他低下头,看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韩思行,笑容有些苦涩,“臭小子……有求于我的时候才会叫爸爸?”
韩思行就那么看着韩南城,似乎不等到他的回答就誓不罢休一般。
“放心,”韩南城揉了揉他的头,“爸爸会治好妈妈的。”
韩思行点了点头,抬手抹去了眼泪,低低的说了一句“我去喂路西法”,就转身离开了。
因为是坐私人飞机,将近一天一夜的飞行并没有给韩南城和韩思行带来太大的疲惫感,但是沈醉却病了。
只是普通的感冒,却让韩南城的心揪得格外紧。
想想之前的沈醉,初春穿着小短裙蹦迪,拍戏被骄阳烤着……
韩南城越回忆就越想抽自己。
她曾高烧到昏厥,也曾在夏日中暑,桩桩件件都表示她的身体并不好。
但他竟然没有仔细的给她检查过身体。
那些看上去不起眼的小病症……现在看来,恐怕就是一个个信号,他看到了,却没有抓住。
来接他们的是姬何,韩南城本想着要背着沈醉走的,却被她给拒绝了。
她是这么说的——
“才不要呢,这么多人,我拉不下脸来。”
然而她实际想的却是——
这里又不是里城,要是被钟离的人瞧见了她的模样,哪怕是只准备好了六成,都要开始进攻了。
在人前,她必须得撑住了。
韩南城当然没料到她想的竟然会是这件事,如果他知道了,怕是要直接把沈醉扛在肩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