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思行窝在沈醉的怀里,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
沈醉轻拍着他的背,小声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韩思行轻抿着唇,表情有些无助,似乎在说:难受,我睡不着。
这时候,路西法背着米迦勒,像是踩了高跟鞋在走秀的模特似的,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他的模样特别滑稽,仿佛是在扮演一只兢兢业业生怕把主人摔到的坐骑。
米迦勒仍旧是一脸高傲样,当然了,如果仔细看看她的小前爪就会发现……
这家伙正死死地拽着路西法的毛。
路西法挪动着步子,表情比动作更滑稽,铆足了心思想要把韩思行逗笑似的,不停的在那儿耍怪。
韩思行看着他,嘴角几不可察的向上弯了弯。
沈醉看着路西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路西法……
沈醉的眸光微暗,她轻声说:“路西法,累了吧?歇会儿。”
她知道,他们睡着的时候路西法一定是里外“巡逻”,折腾了这么久,他也该累了。
路西法“嗷呜”了一声,三两步跑到床边,把头搭在了沈醉的膝盖上,抬头看着韩思行。
然后他就看到韩思行笑了。
他真的笑了。
虽然只是嘴角弯了弯,但那真的是笑。
路西法有些兴奋,还没来得及甩甩尾巴,他的头突然被一只猫爪砸了一拳。
转过头,他就看到了刚刚又一次被他甩在地上的米迦勒,正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嗯……
米迦勒的猫爪上,还有好几缕黑色的毛。
韩思行的笑沈醉也看到了,她有些错愕的模样,一时间忘了说话。
认识这小家伙这么久了,她可从没见他笑过。
韩思行强忍着身上的酸疼,朝路西法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
只是他现在太难受了,很难弯下腰去够到路西法的头。
沈醉轻咳了一声,路西法立即不搭理米迦勒了转头看向她。
瞧见韩思行的小手朝自己伸过来,路西法立即站了起来,自己把头凑到了韩思行的小手边,由着他揉着自己的头。
过了好一会儿,韩思行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他收回手,靠回到了沈醉的肩头。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韩思行这会儿比之前有精神了些。
他靠在沈醉的怀里,轻声喊了一声:“娘亲。”
沈醉的心猛地一颤。
小家伙软软的声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小家伙……
沈醉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韩南城的资料,未婚,有一子,母亲不明。
他从小就没有妈妈,跟着那个不靠谱还爱吃醋的爹长大,想来……
沈醉觉得,韩思行的日子应该不会比她跟着那老头儿好过多少。
都是勉强活着啊!
沈醉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哼起了一首没有词的曲调。
她的声音很轻,曲调也很柔,听起来很舒服。
韩思行看着她,眨巴着一脸好奇的模样。
沈醉轻哼了一会儿后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的看着韩思行。
韩思行继续看着她,眼中的神情有些疑惑。
沈醉的嘴角勉强往上扯了扯,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怎么就突然哼起了这首曲子。
沈醉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轻拍着韩思行的肩膀,沈醉再没有说话了。
楼下,韩南城的脸冷到了极致。
“拖延时间?”翟沐轻皱着眉毛看他,“怎么说?”
俞清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淡淡的说:“水痘要大概十天才能好,这十天南爷一定会分心,或者……”
他说着话,抬眼看向了天花板。
喏,上边不就有一个寸步不离的?
韩南城的目光微冷,他一手撑在沙发上,用指尖轻轻碰触着下唇。
“这十天,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韩南城淡淡的说。
艾策突然插了句嘴:“如果你放心,我们倒是有个地方安置韩思行。”
韩南城狐疑的看向他。
艾策一摊手:“安全没问题,医生是最好的,还有个笑得很好看的姐姐照顾。”
韩南城看了他一会儿后问:“徐家?”
不用艾策回答,韩南城自己就摇了头:“那就被一网打尽了。”
可不就是?
徐乾这会儿大病未愈,任凭他再怎么枭雄,也不可能拖着被切了大半的肺和别人死磕硬碰。
雷五保护他一个就已经殚精竭虑,要是再加上个生着病的韩思行……
这可不是简单的顺便看着就行。
艾策的嘴角微扬:“当然不是。”
“醉醉的地方?”韩南城又问,提起沈醉,他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艾策点头:“嗯。”
韩南城沉吟片刻后点头:“麻烦你们了。”
艾策轻轻摆手:“不至于。”
说罢,他掏出手机就打电话,电话还没接通就瞧见沈醉从楼上走了下来。
“思思哪都不用去,我保护他。”沈醉的表情微冷,往日里的懒散模样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步子轻快的下楼,走到茶几边拿起韩南城的烟盒抽出一支,两根手指轻轻揉捏着烟,不带一丝情绪波澜的对艾策说:“叫温九过来,另外让十三带人,三天,把闻人家所有的旗都拔干净。”
“沈醉。”艾策不知道为什么落下了脸,他看着沈醉,眼中是难得的严肃,“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醉的表情平淡,她轻轻按下打火机,火石的摩擦声让人牙酸。
火光映衬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绝美却苍白的小脸儿染上了一丝红晕。
“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我的人,”她的声音不大,语气也不冷,闲时聊天似的说着话,“当我没脾气啊。”
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艾策的表情微冷,狭长的凤眼眯起,看着沈醉一时间没说话。
俞清平看向翟沐,似乎是在问三天之内铲除掉闻人家的可能性。
翟沐皱着眉毛,冲他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这根本就不是可能性的问题,要是真想做,他也能,但是那样的话,整个安城怕是都要大乱了。
这不是能不能,而是可不可以。
韩南城没说话,他就那么看着沈醉,嘴角噙着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醉轻吐出一口薄烟,声音仍旧很淡,“退一万步说,他闻人朔觉得动了我,还能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