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邡继位之后,贵妃被尊为贵太妃,因为凌子沛在太子逼宫的时候,被贵妃秘密送了出去,并没有参与进来,所以,正德帝临死前封凌子沛为庸王,封地雍州。
今日便是凌子沛离京的日子,虽然本朝除太后外其余太妃皆可随子前往封地,但是贵妃却拒绝了。
自正德帝驾崩,贵妃便闭门谢客,连同前来请安的凌子沛都拒之门外,只每日与青灯做伴。
“娘娘,王爷已经在外边跪了两个时辰了,您看……”嬷嬷满是担忧的看着门外,外边凌子沛正跪在门外。
嬷嬷是看着贵太妃长大,又陪着她一路走过来自然知道贵太妃不愿意一起去封地的原因,心里格外的心疼。
“王爷还没有娶妃,一个人孤零零的到雍州去,娘娘你真的忍心吗?”嬷嬷眼中含着泪,低声说道。
贵太妃睁开眼,对着眼前的佛祖拜了拜,低声念了句经,才缓缓道:“皇上不是给他派人人吗?又怎会是一个人?让他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手中的念珠不停的转着,贵太妃并没有起身,反而闭上眼专心念起经来。
嬷嬷叹了一声气,见贵太妃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低眉顺眼的陪着她跪在一旁,专心的念经。
屋子外,凌子沛贴身的太监跪在他的身边,焦急的劝道:“主子,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贵太妃主子是不会跟咱们走的,咱们要是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离京的时辰是经由钦天监算好的,到时候整个队伍出发,自家主子身为藩王不在的话,怕是会引起新帝的忌惮。
凌子沛眼中满是痛苦的纠结,藩王一旦离京,无诏不得返回,今日若是贵太妃不跟他一同前去,怕是下次母子两人见面就是贵太妃毙了的时候了。
凌子沛闭了闭眼,将眼中的酸涩掩下去,经历这么多,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凌子沛了,自然知道母妃的不容易,强行将心底的不甘压下去。
对着紧闭的宫门磕了三个响头,“母妃,儿子去了!”
最后再看一眼深红的宫门,期望里面的人能出来再见一面,却终究没有见到。
“主子,快走吧!”小太监紧紧的拉着凌子沛的衣袖,硬生生的将他拉离了这里。
屋内,贵太妃紧闭的双眼倏得落下两行清泪,悄无声息的掉在地上。
凌子邡和云轻言站在城门上,看着远去的队伍,凌子邡叹了口气道:“贵太妃……实在是过于担忧了。”
贵太妃不愿意离开的原因就是担心新帝会对凌子沛不好。
在她看来,凌子邡放凌子沛就番是迫于正德帝的旨意,同时也是因为凌子沛过于单纯,根本构不成威胁。
但是倘若她也跟着去的话,情况就不同了,这京中总要有一个人来牵制凌子沛,为了安凌子邡的心,哪怕作为人质,她也不会离京。
云轻言摇了摇头,看着远方眼中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你不懂,女子本弱,为母则强,贵太妃为了庸王怎么都不为过。”
正在这时,殷棣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满是焦急的说:“皇上,不好了,西南烽火连天,刚刚送来的情报,玉国起兵了。”
“什么!”凌子邡和云轻言大惊。
虽然他们早就预料到了玉国不会这么老实,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事件也弄得他们够呛。
凌子邡连忙将人召集起来一同商讨玉国的事,而云轻言则连忙让血煞门将近期所有的情报送了过来,她可没有忘记玉国在凌云是有内应的。
京城中两人忙活不停,而远在玉国的顾里尘同样是眉头紧锁。
自从他到这玉国的边境岐梁之后,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整个岐梁似乎都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他们凌云,就连那玉国也十分的不对劲。
按照两国常年交战的道理来说,凌云和玉国应该是世代为敌才是,但是他来到这里才发现,岐梁竟然是混居地带,也就是在岐梁生活的百姓中既有凌云的子民也有玉国的百姓。
顾里尘曾经问过岐梁郡守,郡守也摸不着头脑,只言他来这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还以为岐梁历代都是这样的,所以也就没有上报朝廷,却没想这事情本就不寻常。
顾里尘神色微微沉重,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近来他发现岐梁的人在打量的减少,经过调查之后却发现,那部分减少的人都是玉国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岐梁地处两国交界出,人口往来十分的频繁。
直到后来,岐梁的商业贸易开始慢慢出现问题,他们才发现问题的严重。
这些玉国的人在岐梁生活的时日久,早就融入了岐梁的生活,与岐梁息息相关,一旦这些人离开,就像整个链子被拿掉一节,各方面都受到影响。
正当他们准备处理这件事的时候,玉国起兵了!
岐梁本就之前本就受了影响,现在玉国又直接起兵,整个岐梁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顾里尘虽然熟知带兵打仗之事,对付玉国也十分有信心,但是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当一座城都陷入恐慌的时候,再怎么强悍的将士也制止不住颓势。
因此短短十日之间,岐梁已经十分的危及了。
顾里尘皱着眉站在帐子里,一城之外的平地上,火光点点,玉国的大军正驻扎在那里。
“将军,已经有不少的百姓想要逃出去了,再这样下去,岐梁除了大军之外,就剩下一座空城了。”副将焦急的站在顾里尘的身边,连日的征战让他显得颇为不修边幅,嘴边因为着急,起了一圈的水泡。
顾里尘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最终叹了一口气,咬牙道:“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现在岐梁民心不稳,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才行。”
“整个岐梁除了将军就只有郡守了,但是……”副将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也知道现在就是需要一个精神领袖,但是顾里尘太年轻,而且到岐梁的时日短,无法服众,而郡守……
副将叹了一口气,那副将不提也罢,岐梁战事起了之后,那郡守就再也没有出过府,就连顾里尘找他,也是众多的人保护着过来的,说完事根本就不敢在外边久留。
让他出来鼓舞民心,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顾里尘想到那个郡守的样子,心里满是烦躁,他不是没跟郡守提起过这件事,但是那郡守一听,便吓得脸色惨白,唯唯诺诺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活脱脱的像是要被吓晕过去一样。
顾里尘想了想,实在没有办法了,要是民心再稳定不下来,整个岐梁就真的危险了。
走到书桌旁,顾里尘提笔写了一封信交到副将的手里,这个副将是他们顾家的人,忠心可鉴。
“你速将此信交到皇后手中,切记,一定要交到皇后的手里面!”顾里尘认真的看着副将说道。
凌子邡是皇帝,而且刚刚登基正是不稳的时候,因此为了皇位的稳定凌子邡根本不可能出京,与其等着凌子邡做决定,还不如直接给云轻言送去。
副将将那封信小心的贴身放着,信誓旦旦的说道:“将军放心吧,我一定亲手交到皇后的手里!”
是夜,一匹快马悄然离开岐梁,飞速往京城奔去。
云轻言拿着手里的信,眉头紧皱,她没想到岐梁的情况是这样的,这几天凌子邡为了岐梁的事忙的没日没夜的,看来……
当夜,云轻言就跟凌子邡说了,“阿砖,我想去岐梁!”
“什么?简直胡闹!你不知道那里正在打仗吗?”凌子邡带着怒气道。
“阿砖,你别闹气,岐梁是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现在离不开京城只有我最适合去。”她是同晖皇后,也是蛊王宫的后人,她去是最合适的。她还以为凌子邡是因为顾里尘给她送信的事情在闹脾气。
“闹气?不管你怎么想,我就一句话,不准去!”凌子邡厉声说道,自从认识以来,这是凌子邡最严厉的一次了。
云轻言看着凌子邡,眼中满是坚定,“阿砖,我一定要去!”云轻言决定了,既然他们身处这个位置,就要有自己的责任,岐梁的情况肯定是十分的紧急了,不然的话顾里尘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将信送到她这来。
凌子邡瞪着云轻言,眼中满是怒火,但是却狠不下心去说她,怕自己处在气头上伤害她,凌子邡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了。
这还是第一次凌子邡没有会寝宫而是直接去勤政殿待了一晚,小太监看着寒着脸的凌子邡,小心翼翼的问道:“时辰不早了皇上休息吧。”
“下去。”凌子邡冷声道。吓得小太监连忙退了下去。
他要赶紧想个办法出来,总不能让他的女人挡在前面吧。想到云轻言固执的样子,凌子邡头疼不已。
而此时云轻言也没去管凌子邡,细细的思考了一下所有的可能,最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