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晴要给艳红治疗花柳病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青楼业以及部分富家子弟,整个“服务”行业为之震动,其轰动性不亚于秋试给人们带来的冲击。
然而众多男女一时间云集张府、被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春江表哥无奈,只得把张管家从烟雾缭绕中给扯过来、求帮忙。
春江表哥在管家房内被熏的两眼通红,漪晴打趣着:“子不语怪力神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管家老爷的屋内着火了呢!”
管家左手一把拂尘、右手一把木鱼地被拖了出来,无奈地说道:“我现在对这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儿读书不容易,我又没有门路替他奔走,随意只能祈求神仙多保佑他了!阿弥陀佛!”
众人被管家的认真劲给逗乐了,但却又不敢笑出声。
漪澜体贴入微,安慰道:“管家老爷说的极是呢,管他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咱们且拜着吧……只是今日的事情特殊,咱们又没有您老有经验,所以思来想去地、还是需要请您老出面帮忙……时候我和妹妹替您给菩萨手抄一本地藏经!您看如何?!”
什么黑猫白猫的,众人不明就里k/,但是漪晴确实听明白了。
管家也觉得这买卖极为划算,于是折身回去、恭敬地把法器放到屋内,然后信心满满地跟着众人往药铺的大正堂走去。
“姐,你从哪里找来的毛 主 席语录啊?”漪晴好奇问道,印象中叶清眉的书柜和计算机里并没有那样的藏书啊。
漪澜神秘一笑,道:“你呀,看书真不认真!其实这语录写的还是很有指导意义的!”
敏姨娘卸任大当家、张府并没有出过什么大的乱子,小打小闹的直到到春太太管家,之后就有陆续有星星点点的下人不安分作怪……但到彻底出了乱子却是在张管家彻底撒手不管事之时——张管家这不是专心为子祈福去了嘛!
于是张管家迅速地找来寄往几个知根知底的老干事,并迅速地问清楚了状况后,便一一安排人下去——首先就是把药铺的一帮人马直接给稳定住了。
而至于其它铺子里的混乱,则暂时还腾不开人手去处理,只是让人把账本给盯牢了。
药铺子里有几个嚣张的管事、此刻正大摇大摆地坐在堂上,和一众美艳风流的女子打情骂俏,青山兄弟几人脸黑的像锅底灰、杵在一旁敢怒不敢言。
此情此景,管家在春江表哥的默许下,阴沉着脸先请围观的众人离去——其中就包括这一帮美女。
管事见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正想开口责骂,没成想一回头则看到春江表哥,便马上像鹌鹑一样蜷缩在一旁不做声。
“青山,你们兄弟几人帮漪晴姐妹招呼着病人,我和管家先回书房处理事情,一会差不多了你们也过来。”春江表哥看着围观的人群,吩咐道:“今天病人太多,忙完了早点关铺子。”
青山应和着,和青河、青云好生劝慰着围观的人群,但奈何众人根本不为之所动,硬是非要凑在前面看热闹——特别是一些地痞流氓,平日里舍不得那些子银子去窑 子里消费,而今日花魁们则是集体出动了!谁走谁可是傻子了!那可不是一个个都舍不得离开吗?!
青山一脸气愤,冲漪晴解释道:“表姑娘,您看这么多人、怎么办?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医治,这里太吵闹了……”
漪晴嘴角挂着对方看不到的笑意,转而对艳红姑娘道:“艳红姑娘,我想再次和您确认一下,我给您治疗是有风险的,最严重的可能是死亡,您是否可以接受?”
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住了室内全部的嘈杂,只剩下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还当着所谓的女神医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子了?原来是个骗人的呀!”
“就是,不保证疗效、不保证安全,我也敢做大夫!”
“可是人家好歹救活过人呐!你还敢做大夫?!……对了,你脸上那美容套盒可是人家神医研发出来的呢……”
“瞧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带这个面巾能有什么能耐!艳红啊,莫不是你被人骗了吧?!”
漪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艳红早就明白治疗的风险、也明白自己不治疗就更是死路一条!同时更懂得漪晴此时说这个话的用意,于是站起来,替其大声辩解道:“大家伙儿,我是真心要来治病的!还请大家给做个见证,我是自愿求漪晴小姐治疗的、一切后果自负!”
然而怡红院的老鸨子不愿意了,非要说艳红是自己楼里面的头牌,必须治好了、还可不敢给治坏了,要不然老鸨子可是损失了一员爱将呢!
药铺众人瞧着两个人讨价还价的做派,嗤笑不已。
艳红干脆破罐子破摔,撤掉了自己的面纱、将脸上的花柳疮彻底暴露出来,道:“我的妈妈呀!就我这样的还头牌呢?!在说了!您把咱们理理姑娘当什么了啊?!我在家也就被看作是个死人、今个您就继续当我是个死人吧!您可别因为是不甘心、还想在我身上再捞一笔死人钱啊?!”
老鸨子眼神轻蔑,想着自己的丫头翅膀硬了还敢飞了,道:“女儿,我也是为你好!咱们有的病敢治、有的病不敢治!再说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呢,她若是治死了我还要有个人赔钱不是?!”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漪晴彻底插不上话。
最后,艳红发了狠,道:“妈妈,我要给自己赎身!我这么多年给您挣了那么多的钱,早该够本了吧!再说,我现在这歌样子、您也没用啊!”说干就干,当着老鸨子的面就把自己身上的金银首饰褪了个干净、又让人把自己长疮的身子看了个干净。
老鸨子瞧着艳红的一脸疮以及散发着恶臭的身子,掂了掂手中金银的分量后,心中讥讽不已……而后却从袖口里抽出来一张薄薄的银票,和蔼笑道:“母女一场,我怎能赶尽杀绝!也只是怕别人谋财、害了你的性命!”
“那多谢妈妈了,这个时候还请您老人家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吧!”艳红强硬道,硬是逼迫对方断了念想。
老鸨子神情狠戾,正欲发飙之际,一绝色美人从正门缓缓步入。
“理理姑娘!是理理姑娘呀!”众人惊呼。
老鸨子赶紧起身让座——虽然对方在自己这里是个清倌人,但架不住人家有个公主的背景和王子皇孙们的厚爱呀!
“妈妈,还请还给艳红姑娘自由身,她现在需要健康!”理理认真说道,弯弯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亮晶晶的。
老鸨子压根就没打算刁难艳红、只是想趁乱讹上生意如火如荼的张府一大笔银子罢了!只是没想到着艳红生病后脾气这样大、而且还护着漪晴护的厉害!直接交光细软给自己赎身了!
“好吧,看在理理姑娘的面子上,我不和你们计较!”老鸨子得了个台阶,留下几个生病的丫头、自己匆匆离去——艳红又挣不了钱了,何必再浪费自己的粮食呢?!这个时候打发掉也挺好的。
理理郑重地给漪晴几人鞠躬,认真说道道:“多谢神医们为艳红姐姐医治,我们不敢造次!今日我斗胆替姐姐作保,无论治疗的结果如何、均是我们自己的命运所致。”
伊藤理理容颜艳丽,但是举止非常端庄大气!漪晴此时能理解睿小王爷和肃亲王为什么对她赞不绝口的原因了,饶是如此、却仍然想不通对方放着好好的公主身份不要、偏生地去做什么清倌人?虽然说的是是卖艺不卖身,但说出去总归不好听的!而且还引的两个王爷为她大打出手。
漪晴赶紧低头回礼,又再次大声咨询艳红的意见、并由围观众人集体作为见证。
于是花柳疮的治疗开始了。
“艳红姑娘,我给您用的是苄星青霉素,七天用一次就可以,但是这个药物也给您讲过的,用之前必须皮试……皮试没问题的话才可以继续!”漪晴快速地在对方手臂内侧用消毒液擦、用萃取过的酒脱色,然后拿着注射器,在手臂内侧处的皮下进行皮内注射0.1毫升(约20单位)。
“等待至少一刻钟的时间,您可以做点别的,只是注意不要碰到刚刚我给你皮试的地方就可以。”
漪晴刚刚就把一支苄星青霉素的试剂打开放在对方附近,眼见着对方没事这才敢在继续皮试的。——对于严重过敏者,有相当大一部分病人是闻道青霉素气味就会休克的!
但因时间关系,漪晴还是冒了一把小险,真正的完全措施还是没有完全准备好:比如抢救用的去甲肾上腺素、糖皮质激素等等。
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漪晴又特意拖延了一会,这才去查看艳红的胳膊。
皮试形成的皮丘早已经下去,而且整个过程并未出现典型的红、肿、热、痛的表现,同时身上也没有白斑的出现,漪晴判定其对青霉素皮试阴性。
“咱们可以继续往下走了!”漪晴开心说道:“艳红姑娘您可以用苄星青霉素了,若是您刚刚皮试地方的皮丘变大、变红或者您面色发白,那咱们就要换药了!而且换别的药势必没有这个药物用起来方便。所以您还是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