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晴一头扎进自己的空间里,头孢呋辛酯的合成已经到了最后一步。
每天只有晚上的时候、漪晴才能溜进自己的空间,有漪澜把着门、自己还是比较放心的。至于小桃红河彩旗,两个人更是对漪晴的神仙言论深信不疑。
在制药的过程中,好多原料药物都需要自己一步一步提取,而造成的结果就是,空间里面的大实验室被原料药物、摆放的满满当当。
“还需要买一点玻璃器具!”漪晴喝着自制的苏打水、自言自语说着。
苏打水的制作非常简单:加一小块小苏打放在水里溶解、摇匀即可,味道有点苦涩,漪晴又加了点柠檬片、白糖进去,最后的口感稍微有那么一点像后世的碳酸饮料了。
小苏打也是原料药物之一,漪晴把性质稳定的药物放在室内,而不稳定的药物则分门别类各自放在冰箱、液氮、暗室等等。
已经是戌时、也就是后世的晚上八点——空间外面的人已经早早地上床睡觉,而对于空间里面的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怪丫鬟们天天埋汰二小姐睡懒觉,她只能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钻进空间里:或者学习叶轻眉时代的东西、或者看看留下来的电影书籍、或者就是干脆吃点垃圾食品,结果随随便便地就到了后半夜——可不是第二天要赖床嘛?!
……
第二天确实又起来晚了,漪晴被漪澜拖出被窝。
“昨天你不说要去刘兰芝家附近打探消息吗?今天就别睡懒觉了!”漪澜催促着。
刘兰芝家位置较远,需要穿过一片小树林,要不然也不会遭遇昨天的变故。
谨慎起见,漪晴决定直接走大道,免得再横生事端。
按着打探好的路线,一行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一闹市附近,刘兰芝的家在闹市最里头、守着一大片地方。
几个人提前下了马车,小桃红道:“这地方也不像一个守城的小官能买得起的地界呀?!”
“小姑娘,你可说不对!这房子虽然不是刘老爷做官买的、但是却是人家的富贵老婆带的!不仅仅如此呢、就连这周围十几处大宅子可都是人家的家业咧!”旁边一个闲的发慌的老汉蹲在地上说着。
看来这老汉似乎知道点事情呀!
漪晴故作惊讶道:“哎呀,那这刘老爷命可真是极好!一下少奋斗几十年,直接站在别人的奋斗的终点线上了!”
“你这小丫头说话很幽默嘛!”老头听这漪晴的吐槽很过瘾,又接着八卦道:“可不是命好嘛?娶个富老婆、结果老婆一家全死了,真是人生之幸事呀!”
“这还叫幸事呢?”漪晴故作惊讶。
老头瞧着富贵打扮的几人,狡黠说着:“小姑娘,别装了,你们今天来想打听啥吧?!”
漪晴不明就里,老头又说道:“刘老爷最近在卖宅子呢,虽然价格非常低,但是这房子说到底呢、还是他死去的老婆的家业,怎么着也该留着当作自己闺女的嫁妆,你们还是别轻易入手的好……伤阴德!”
“卖宅子?”
老头回答道:“卖宅子,然后再买回来,这样就顺顺当当把地契换成自己的名字……且那闺女刘兰芝昨个又得了个才女的名头,今天那家的恶婆娘就开始给找婆家了,好赖什么的统统不管、只要彩礼够多!真是丧心病狂!”
“那姑娘愿意?”漪晴有点着急。
老头回答道:“愿意能怎样?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们都是这里的老人了,再早之前都算受过刘兰芝母亲家里的照顾,所以能劝着就尽量劝着……你们也可怜一下兰芝丫头吧!”
老头正说着,又走过来一个老太婆,手里抱着自己的小孙子,道:“别说了!你不知道隔壁那家被刘家整成啥样了?别惹事了!兰芝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了……”
老头听完沉默不语,蹲在土坑边上抽着旱烟。
漪澜逗着吃着手指头的小娃娃,褪下去自己脖子上的小金锁、挂在小娃娃身上,“小乖乖真可爱呀!”
老太婆脸蹭的红了,又舍不得还人家的金锁子,只连声道谢,并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呀!真不是我老婆子不心疼他家姑娘,而是那一家子人真的不是东西,咱们家老的老、少的少,惹不起呀!而且他亲爹都这样默许的,叫咱们外人咋帮兰芝丫头说话?!”
“刘小姐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吗?”漪晴反问道。
老头磕了自己的烟袋子,道:“有个奶娘,还和兰芝她娘沾点亲戚关系,也算说得上话……可是年前生病被撵出去了!大雪天呀,我们两口子还偷着给她了点碎银子,真是……”
大概情况众人已经明了,昨日刘兰芝在肖府里面说的事情基本属实。
只是现实的问题更紧急,刘兰芝的后娘不仅想拿刘兰芝当作换彩礼的筹码,还设计套走刘母留下的大笔遗产、甚至行动还很快!
众人告别老两口,直接向刘家奔去。
刘兰芝父亲也就是当年的刘武夫,人到中年依然面相英俊、身材中等,说话谈吐也不看不出来丝毫粗鄙的影子——不怪刘母当年的奋不顾身,这样的外表搁到现在也算是帅大叔一枚、更不用提年轻时了。
“听闻您二位就是咱京城的神医啊?真年轻!令人羡慕呀,哪里像我那个不孝女只会吟诗作对,让她干点活都唧唧歪歪!”刘兰芝后娘势利,瞅着衣着光鲜的一行人说道:“您说您二位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都还学个挣钱的行当,光是个才女有啥用呀?!”
漪晴接话道:“刘兰芝母亲不是咱们这当年的大户吗?还需要自己干活挣钱?”
“……”后娘一愣,接着道:“哪有什么钱!二位姑娘肯定是听外面人乱说话了……再说了,她一个姑娘家,会点挣钱的活计、将来嫁人了才会招婆家喜欢的是不是?!”
漪晴直接否定道:“那刘母那么多房子和铺子呢!轮理这些都是该刘小姐陪嫁之物呀!她多带点嫁妆,可是比会什么活计的更招人喜欢不是?!”
后娘一听,直接脸色拉了下来,道:“二位姑娘,您俩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刘兰芝的事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的!”
刘父也开口道:“二位才女莅临寒舍、乃我刘家幸事!但是您俩因为这事——可是打人脸面了!”
众人正说着话,刘兰芝从外面冲了进来,几个婆子紧跟后面追着、最后直接把刘兰芝压在地上。
刘兰芝哭道:“爹!我不要嫁人!后娘这是要逼死女儿呀!女儿都答应您了把娘的东西都改成您和后娘的名字了呀!后娘怎么能反悔呀?!”
刘父脸色阴沉,便要开口赶人。
漪澜劝道:“刘伯父,兰芝姐姐是您的亲生女儿,她不想嫁人、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您也要听听才行呀!”
刘父一愣。
刘后娘却马上道:“请二位离开,这是我们的家事!”
“哎呀!轮理兰芝姐姐是正房嫡女,您一个姨娘是没有资格管她的!”漪晴故意气对方说道:“而且刚刚兰芝姐姐说把她娘的东西送给您和刘老爷?”
“你胡说!”一个和漪晴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从大门外跑了进来,眼泪汪汪道:“我娘才是正房太太!你们别乱说话!奶奶说她心里只有我娘一个儿媳妇!”
刘父呵斥小男孩闭嘴,又令人赶紧把刘兰芝拖下去,又安抚道:“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为父的都给你挑好了夫婿,错不了的!你母亲的铺子我会都陪给你做嫁妆!你安心待嫁就是!”
漪晴见僵持不下,便开始胡驺道:“刘老爷,我面前的时候碰到过兰芝小姐的奶娘,她说刘母生下兰芝之前曾与人指腹为婚,想必是因为这个才不愿意另嫁的!请刘老爷明鉴呀。而且兰芝小姐奶娘说了,她那次出门就是去找指腹为婚那家人的,所以你们不能这么草率地就把这终身大事、这么给定了呀!”
“胡说!哪有什么指腹为婚?!那死老太婆后来都在家门口附近转,一直到最后咽气都没有说这事!你莫唬人!”刘后娘脱口而出。
“死了?!”漪晴惊呼道。
刘后娘赶紧闭嘴,她一直和刘兰芝说的是奶娘只是回家治病、养老去了……
刘兰芝心中最后一根弦崩掉了,喃喃道:“奶娘死了?是冻死的?还是病死的?那么冷的几天你们突然说她回老家了……我就该知道、我就该知道呀!”刘兰芝哀嚎着,手指死死扣着地缝,指甲都嘣出鲜血。
刘家人神色各异,并不为之所动,只是不断地驱赶漪晴几人离开。
刘兰芝低低地笑出声,突然一个翻身,血淋淋的双手往拖着自己的婆子身上招呼,婆子吓的赶紧向后一退。
刘兰芝直起身子,双眼怨恨道:“爹!您这么多年花我娘的银子,踏实吗?怕是不踏实才天天不待见女儿吧?!”说完便向邻近的墙上撞去。
“快拦住她!”刘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