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众臣子纷纷向满延军大人道贺,贺其宝贝女儿高嫁大皇子。
大皇子一旁满脸笑意,不停和朝臣和皇弟们还礼。
满延军满脸笑意,拱手致谢。他大女儿满佳嫁给皇帝、如今大着肚子高至妃位,二女儿如今又要嫁给大皇子为正妃——这可不是好事么?!反正自己孤臣一枚,有没有儿子又不是特别爱钱,唯一的小爱好就是搜罗美女……
满延军笑呵呵冲着礼部尚书肖刚岩道:“你这小老儿还羡慕我什么?我家里一屋子的女人生不出来一个儿子,哪像你、儿女双全嘛!”
肖刚岩不在意对方的戏虐,道:“别提我那一双儿女了!儿子太小,女儿又是的一身傲骨、一点没有令千金的温婉和顺,我还是羡慕你啊!”
肖刚岩口上这么说,但是脸上确实一脸自豪!肖刚岩是礼部尚书,虽然最讲究传统的“三纲五常”,但是那是说的是别人的女儿家、自己的女儿优秀那还是另当别论。
满佳被封了妃,虽然没有封号,但是已经够皇恩浩荡。
满延军不想自己的两个女儿缠上皇储之争,一天到晚祈求老天爷、盼望着满佳肚子里面是个公主;至于二女儿满晨茹,他本来想将其配给肃亲王的,但是阴错阳差地嫁给了大皇子。
‘不读书的大皇子也行啊!草包就草包点吧!总比跟其他几个能争皇位的搭上性命的好!’满延军自我安慰,看着肖刚岩的脸也越来越高兴,‘人不能十全十美的,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皇帝淡淡地笑看着朝堂上闹哄哄的诸臣,用手不停地捏着自己的膝盖——一到天气寒凉的时候自己就浑身不舒服。
“诸位爱卿,倭国太子不日就要来庆,想和咱们和亲,你们有什么看法呢?”
刚被盛赞的大皇子道:“儿臣以为,倭国这是痴心妄想!咱们的郡主虽然已经到婚配年龄,但却是长公主的独女,岂是一个边陲岛国所能肖想的……”
诸臣不语,这话糙理不糙,就是说话太难听了些——再说了,和亲有几个是皇帝正儿八经皇室嫡系去婚配的?!坑的还是皇亲们和朝臣们。
满延军心中吐血,刚刚老怀安慰的心中开始后悔自己女儿的亲事,‘傻就不要乱接话……’
大皇子的师傅庄大先生一脸事不关己装,眼观鼻鼻观心、听着朝臣们吵架。
“穆涯,你说说看!”皇帝点名。
庄大先生微微睁眼,众朝臣集体噤声。
穆涯带着闪亮的金丝眼镜,淡淡微笑说着:“儿臣窃以为,咱们庆国人杰地灵、物资丰富……倭国贼心不死,觊觎咱们庆国资源已久,儿臣以为,既是和亲、何不娶了他们公主,何必兜兜转转、让咱们庆国女儿不远万里吃苦受累……”
庄大先生继续闭上眼睛。
众朝臣集体点头称赞——没自己闺女们的事了,可不是好事吗?!娶倭国的公主?就更没自己什么事了!
皇帝心中不悦,穆涯这样说实实在在是笼络住了群臣,解决了臣子们心中所虑。但是自己就这么几个儿子,今天娶倭国公主,那明天、后天呢?周边附属国家还多着呢!
“没人反对吗?”
众朝臣噤声,有几个目光闪烁的,但是瞧着几员大将故作姿态,于是重新收敛目光,俯首做鹌鹑装。
皇帝道:“既然众钦今日没有想法,此事随后再议!但是家中若有适婚女子……暂停婚嫁……”
“谨遵圣职!”庄大先生精神抖擞,抢在来不及反应的众臣前面做了表率。
……
靳留芳作为副院判、和自己的师傅陈平院判,精神矍铄地坐在周正印周院使对面。
屋外静悄悄的,以陈平为首的一派正仔细翻阅着太医院各个太医的诊疗记录,尤其是周正印一派。
“周大人,您年龄大了,应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不要老是仗着自己年龄大就倚老卖老,年龄大还有老眼昏花一说,不是吗?”陈平得意忘形。
周正印眉头紧皱,手中的拳头握的紧紧的,道:“陈大人,有些事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你们这么鲁莽地就把院里这帮德高望重的老太医都清除出去,就不怕贵人们的病断了章法吗?!”
“德高望重?老太医?”陈平冷笑道:“倚老卖老而已!诺大的太医院难不成连个替补的都没有?还是说我清出来的都是您周院使的嫡系子弟?”
“莫要信口雌黄!你我心知肚明!我周正印向来是独来独往,你若惦记这个位子我让你就是,莫要牵连他人!”
一贼眉鼠眼的太医赶忙递上来几张方子,又速速地退下,陈平瞧着就乐了,道:“当真是德高望重呢!瞧瞧这位王太医,这方子好药都使上了,却是半点不成效,想必只是想倒药材卖钱吧?!”
周正印瞄了一眼,心里一凉,嘴里硬道:“这只是你的推测!这张方子虽药效不大、但却是调理的好方!……再说了,你能保证你们的方子里面全都是治疗危急疾病的方子吗?!敢不敢拿出来瞧瞧?!”
皇宫里面的贵人众多,人自是最为金贵,稍微有个头疼脑热的就来寻太医,所以正儿八百治病的方子很少。周正印敢反驳也是深知其中的弯弯绕。
“调理?调理用得上雪莲?用的上虫草?还是这么大量!”陈平好不容易逮住个漏子,自然死抓着不放。
“随便你怎么说!”周正印烦躁不已,陈平这是金蛋里面挑骨头,“你到底要什么才肯罢手?!这些人都是你的同窗!后辈!难不成你想逼死他们吗?”
陈平不去看周正印,反倒拿着这张方子对满脸冷汗的靳留芳道:“好徒儿,你说说看,若是这太妃娘娘知道这王太医故意玩花样开药方、骗她,会是什么后果?”
靳留芳忙低下头,不肯言语——这真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啊!这样的“金贵”方子其实每个太医都有,但是这个时候谁让自己和陈平最风光?!陈平又一门心思地想铲除异己。
周正印瞧着眼前的师徒两个当着自己的面玩起了双簧,“说啊?靳大人这样长袖善舞的人物、今日也哑口了?或是说您一张这样的方子也没有?!”
“啪!”陈平使劲拍了一下桌子,道:“我的徒儿就算有这样的方子,那也是病情需要……谁让他治好了三皇子殿下的眼睛呢?又是谁当初死拦着不让治呢?这里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吧?还是说有谁指使你不让给大庆国的嫡皇子治病的?!”
这样的帽子扣下来就太大了,于是靳留芳忙解释道:“师傅,院使大人阻拦也是关心三皇子殿下,担心我捅了大篓子,并不是什么阴谋诡计……”
陈平恨铁不成钢道:“瞧见没?这就是你们一直压着的好孩子啊!当初他西洋游学回来就师从了我,你们瞧不上他就算了,偏偏还千方百计地打压、排挤……我徒儿幸好是嘴巴甜点,不然分给我徒儿的那几个贵人早就把他给处理了……那几个贵人可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
幸好靳留芳安抚住了几位贵人,但是“长袖善舞”的名声也就这么传了出来。
周正印瞧着这师徒二人对自己怨气颇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我会给皇上辞官,并写举荐信、举荐你们接手太医院……但是我不会辞官,我一生孤苦,这里就是我的家……咱们互看彼此不顺眼,你们少拉我、我也少找你们!”
周正印亮了自己的底牌,陈平还想乘胜追击,但是旁边的靳留芳轻轻拉拉自己的衣袖,于是道:“这样自然是极好的,皇上用惯了您,咱们就各管各的……”
“还有麻风病……”靳留芳小声提醒着。
陈平马上道:“对了,还有麻风病!我和徒儿已经掌握了治疗麻风病的方子,这个是还要麻烦院使大人此事推进一下……但就我俩现在的影响力,还是难以服众的,所以……”
“所以让我出这个头是吗?”周正印反问道。
“您愿意自然最好!”陈平心满意足。
靳留芳心中送了口气,答应漪晴的事情终于提上日程了。
周正印接着道:“陈大人的话我是要再三确认的,免得您反复。”
陈平眼睛抖了一下,并不反驳:“您继续。”
“陈大人的意思是我和皇帝、和太医院诸人推举你们二人治疗麻风病,是吗?”周正印不等陈平答应,接着道:“若治好了没我什么事,功劳都是你的;但是若治不好,这罪责就属我最大对吗?”
陈平阴阳怪气道:“若不是时间紧急,我们何须劳动您呢?!”
周正印眼睛一亮,瞧着靳留芳道:“你真能治麻风病吗?!”或者说,王漪晴这个小丫头能治?!
周正印不是傻的,心中自有对漪晴和眼前二人的推断。即便如此,麻风病人太过于可怕,他还是不敢相信:真的会治好吗?这个是件轰动的好消息!
“那咱们走着看!必当不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