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殇剑祖剑势受阻,嘿然道:“若尊上早有定夺,何必再假意让我们到此听询?只你一人说了算便是。”
风苍穹不理会他,转而向星天野道:“你们既然带着众弟子先回一步,想必其间种种都已经和云掌门禀告过,他可有谕令?”
星天野摇头道:“不曾,只说风前辈主导仙盟会,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风苍穹道:“这老狐狸。”
在座的昆仑元宗诸人脸色都古怪起来。
云东来虽然修为深不可测,可面容上看起来仍是温文尔雅的青年模样,被须发皆白的风苍穹这样称呼,自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也罢。”风苍穹道,“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么?”
众人心中纳罕,正不知风苍穹这话对谁而言,就见他身后一个人影渐渐由虚化实,不是骆云又是哪个?
他不曾先回答风苍穹这句,而是走到傅东楼面前拜倒道:“弟子骆云,见过师尊!”
师徒暌违多年,两个人也都不是情冷之人,一见面俱是慨然无比。
傅东楼激动之下,却是笑骂道:“你这老儿,悄无声息的将我徒弟带了进来,若是被这些掌门的威压损伤半毫分,我定要与你拼命。”
风苍穹但笑不语。
当日西沙秘境即将破境而出,在他与黄泉酣斗的时候骆云还能将神识送出秘境之外传递消息,他就已经知道眼前这小辈神识之强大、把控之精准!
恐怕他全力以神识压制,骆云也可撑过一时,更何况这内殿之中的掌门?
骆云心中岂会不知傅东楼这句话的用意?
一来,堂而皇之的将他护住,表明立场,二来,也是让其他六位长老知道他的神识非同凡响,起码是昆仑元宗后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第三点,也是要让各掌门不敢小觑!
骆云道:“多谢师尊,恭喜师尊!”
因藏剑峰在昆仑三十六峰中实在人丁稀少,在最近这十数年中,傅东楼与玄离先后闭关,骆云外出,藏剑峰如同一座鬼峰。
原本对傅东楼不了解的昆仑修士怕是已经将这位抛诸脑后了,他的闭关,从某种程度上可能还不如刚刚回山的玄芒弟子季流海闭关更惹人热议。
而今骆云此话一出,傅东楼心中微暖。
其他六位长老才惊觉而起,纷纷道:“恭喜师叔。”“恭喜师叔祖。”
傅东楼,如今已经达到了星海境的大圆满!
风苍穹不屑道:“怎么进展如此缓慢!”可语气中也难得的带了喜意。
而傅东楼在仙魔大战之后,甚少出来活动,就算是十二仙门也鲜少想起昆仑这位也曾在仙魔大战中杀魔无数的剑修,此刻他们纷纷起身恭喜,心中却已经是滋味莫名了。
昆仑元宗,实力竟然再上一层!
傅东楼到了星海境的大圆满,那也就意味着,昆仑极有可能再出一位紫宙境大能!
仙门之中,这以昆仑元宗为首的格局,越来越难以撼动了!
下方一人冷哼了一声道:“昆仑元宗这会儿师徒相见,好不感人,只可惜我大霹雳门中弟子在西沙秘境中全军覆没!”
说话的正是大霹雳门掌门闫五雷。
骆云愕然道:“马添竟然死了么?”
“能和你对证的那批弟子十不存一,你这魔修可内心窃喜了吧?”
“掌门慎言。”骆云道,“在下是不是魔修,早有公论。”
“嘿嘿!什么公论,不过是你风苍穹和昆仑元宗掩人耳目、做贼心虚!你们就不怕再出一个浮东一?”
在骆云还来不及细思“浮东一”三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内殿中气氛陡变,简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这一瞬间大殿中被一种愤怒的情绪胀满!七名昆仑元宗元老脸色都是极为难看,而傅东楼已经暴起出招!
而这次,风苍穹却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星天野看到旁边的凌霄真人、玉华清,还有就在大霹雳门旁边的项豪杰、集贤真人几个,冷冷道:“我劝几位莫要轻举妄动!在我昆仑的地盘上,却提及这三个字,便是自己找死。”
凌霄真人已经祭出“碧柳含烟”,周身笼罩在极寒冰雾之中,却是隐而未发,冷声道:“昆仑莫不是要欺十二仙门无人?”
“十二仙门有没有人我不知道,大霹雳门,灭了也就灭了。”星天野淡淡道,“对敌实力有限,却只在仙门中兴风作浪,破坏大局。”
此时内殿之中剑意勃发,对着闫五雷方向追击而去,虽然霹雳符被一道道的甩向傅东楼,却丝毫不能停止他怒如海涛的剑意!
断星辰的黑色流光划过,便是闪电亦可割裂,便是雷声也可切碎!
星天野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历经数百年,还是在吃先祖遗留的老本,分得无数资源,却全无寸进,只想着打探别派**、无事生非,这样的门派留之何用?”
他话语中冷意森然,自然是将先前张威之事算作一处。
风苍穹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星天野说的“先祖遗留的老本”,显然是已经将过往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大霹雳门同为符咒之门,只专精霹雳符一种,便是因为这实是风苍穹所授。当年大霹雳门还不叫这个名字,其掌门对风苍穹有过滴水之恩,因此风苍穹后来才教授的霹雳道的符咒之法。
只是虽是报恩,可却福祸难知,传到闫五雷这时,已经又历经数代掌门更迭,门中弟子越来越仰仗霹雳符威力——平心而论,星天野说全无寸进,也不恰当,大霹雳门这霹雳符的威力是越来越强,品种阶次越来越多,造成的后果就是,门中从上到下,都不太注重个人内宇界修为!
闫五雷虽然是天湖境,可其实却虚浮的很,哪会是傅东楼的对手!
且不论傅东楼已入星海境大圆满,他还是个剑修呢!
内殿中不断地响起轰鸣之声,如果是寻常的殿宇,一张符便可轰塌,可在这昆仑元宗的天泽殿中,却只像干打雷不下雨的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