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映在监狱墙上,一人悠然自得,一人眼神忧郁。
“啧,为什么把我和这货分到一起啊,我想要陪着徐伦啊!”
安娜苏在心里不断呐喊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不满,战斗上他自审不输于任何人,但康一却是徐伦亲口承认的叔叔,而且听着还有“临时监护人”的意思,安娜苏也只敢在心底诽谤两句了。
然而康一何许人也,安娜苏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住他,只是他不在意罢了,从杜王町到那不勒斯,二十五岁的康一已经不再是那个中二少年。
“让徐伦独自去找普奇神父,真的好吗,”安娜苏很担心徐伦,“普奇神父是不是白蛇另说,毫无疑问,那是一个陷阱。”
他不理解,白蛇明明表现得那么小心翼翼,为何会在梦境中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之前千辛万苦隐藏身份又是何苦。
康一摇了摇头:“安娜苏,你思考的方向错了,隐藏身份从来不是白蛇的目的,而是为了达成目的所必要的手段。”
安娜苏的脑筋转的很快,康一这一说他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他是刻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啊,当然了,无法从我这获取绿色婴儿的情报,那他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让我们主动去找他。”康一边说边让回音飞过高墙,观察狱警的巡逻路线,眉头微皱,“不出所料,监狱的看守更加严密了。”
徐伦执意要回去直面神父,康一没有反对,而是提出兵分两路的计策。
徐伦和F.F回去找普奇神父抢夺承太郎的记忆DISC,康一则带着绿色婴儿与安娜苏一起越过封锁线,一方面方便策应外援,一方面尽早将绿色婴儿送走,以免落入白蛇手中。
鸡蛋不能全放进一个篮子,很简单的道理。
撇了心不在焉的安娜苏一眼,康一没好气道:“好啦,别整天徐伦长徐伦短的了,我这个叔叔都不着急,你和徐伦什么关系,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
安娜苏一听憋红了脸,但也知正事要紧,不好发作,抬手摁住高墙,一个人影没入墙中。
康一抬起头,眼底精光闪烁。
“这种也能做到吗。”
原本平滑的墙面上,一块块砖石突出,形成楼梯般的梯道。
“我的替身名为「潜行者」,能够潜入任意物体内部将其破坏并重组。”
“庆幸吧,这栋监狱已经伫立几十年了,很多建筑还是砖石结构,换做混凝土我可就没辙了。”
“破坏,重组……”康一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呵呵,看来之前是我多虑了。”
安娜苏,你也有想要修复的东西吗?
安娜苏踩在凸出的砖块上一路向上爬,回头却看见康一纹丝不动。
“你在磨蹭什么,快点跟上啊。”
——以上便是最后的记忆了。
监狱内的一处角落,康一颓然而坐,衣服被鲜血浸透,背后的白墙也染上一抹残红。
“我和安娜苏一起翻过高墙,路上碰到了一队巡逻的守卫。”
康一复盘了一下不久前发生的事,失血带来的疲惫让他不禁闭上了双眼。
“和安娜苏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晰地记得,但为什么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问题出在哪里了,我和安娜苏,我和安娜苏……”
“哒,哒……”
一阵脚步声传来。
“还有,我怎么变得如此狼狈,中间的过程我也没有记忆。”
“哒,哒!”
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康一抬起眼皮,一袭白发映入眼帘,顿时一拍大腿。
“怪不得我这么惨,是你啊。”
“「约翰格里.A」!”×2
房间内的另一个人和康一异口同声,诡异的是,康一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直直地望着约翰。
约翰双手握枪,枪口朝下,身着狱警的衣服,康一回忆了一下,这不是他当初和约翰初见那天,约翰穿的警服吗。
两人对视着,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两人互相对峙的时候。
见约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站在康一旁边的女人眼神一冷,发泄般一脚将康一踹倒在地。
约翰这才将注意力分了些许到她身上:“你是谁。”
女人感受到了一股源头不明的杀气,但只是一瞬间,她权当做错觉了。
将金色长发别到耳朵后面,女人抬起满是洞洞的丝袜长腿,跟约翰抛了个媚眼:“我是「缪缪」,白蛇让我来配合你处理掉广濑康一。”
“看起来挺眼熟,”约翰冷漠的眼神依旧,“对了,是在礼拜堂的红灯区……”
“闭嘴!”
被揭老底的缪缪咬住下嘴唇,金色卷发轻颤,经过这一气她也想起来了,传言男监那边有一个同性恋帮派,为首的就是一个少白头的瞎子。
怪不得他无动于衷,自己的媚眼非但是抛给瞎子看了,还是个gay的瞎子。
“算了,不跟你个残疾人一般见识,”缪缪抚平胸口的波澜起伏,“我已经对广濑康一使用了替身能力,你赶紧解决掉他吧。”
约翰偏过头,倒映着康一苟延残喘身影的灰白色童孔闪过一丝失落。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气量吗?”
康一好似听不见缪缪的声音,连自己被什么东西踢了也不知道。
“你在说些什么,对了,这里是……会客室!我……我怎么中弹了!”
趴在地上的康一勐地弹起,看着不断从肩膀伤口渗出的血,惊慌失措道:“这是你干的吗,约翰!”
“等等,这里是……”
听着康一如同一个精神病人般不断重复同样话语,发出一惊一乍的叫声,约翰不禁闭上眼睛。
我原本以为,你会继承Dio大人的遗砵,代替Dio大人完成他的野望,没想到……
看着康一像条野狗一样到处乱滚,缪缪嫌弃地退开两步:“被我的替身「监狱枷锁」触碰到,无论如何都只能记住「三」样事物。”
“丢三落四的生活,可比完全遗忘还要痛苦得多。”
第一件事——这里是会客室。
第二件事——被约翰用枪指着。
第三件事——自己中枪了。
第四件事——质问约翰。
循环往复。
约翰抬起枪口。
“如果你就只有这种程度的话,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