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守一手遮天,触手已经触及到了泸州所有的矿山,这对于岌岌可危的大宋江山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张老汉说如果真心想要将此事调查清楚,真不知道还会挖掘出多少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剧出来,沉怨难以白雪,泸州城的天空,早已笼罩在了一张无形的大手当中。
在某些方面,柳三还需要张老汉的全力帮助,不过看到此次朝廷来人的决心与魄力,张老汉眼光中精光闪烁,对面的青年,让他无缘无故有些相信于他。
萧条的泸州城,到处有种令人压抑的气氛,一个城市的百姓居然失去了生气,柳三心知肚明,这种样子越久,离百姓揭竿而起,也就不远了。
人迹奚落的街道上,柳三几人找了一间客栈,暂且先作为落脚,今天算起日子已经是第二天,还有五天的时间,能不能如期调查清楚此事,柳三心里也没有多少底。
高太守在泸州城内眼线密布,应该早就察觉到朝廷的动向了,不过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柳三几人并不会现身。
吃过午饭,柳三稍作休息,便听见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一声声轻叩门的声响,一个公鸭般的嗓音传来。
“请问房间内有人吗?”
柳三起身前去,拉开门一看,原来是一个头戴青帽的家丁。
见到有人出来,这位家丁嘻嘻一笑,忙弓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份请柬,红纸黑字,笑着解释道“我家主人托我给您送封信,大人,小的先告退了。”
柳三眼睛一眯,他居然叫我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只见家丁谦卑的小声道“我家主子说的,说您舟车劳顿,来到泸州也不说声,让我不要打扰您的休息,信送到后就回去呢。”
说着,这位家丁谄笑两声,两脚跟鸭子一样,小步着下了楼。
是谁?柳三心里疑云突现,自己这一路尽量避免引起他人注意,没想到还是被留意到了,不过驿站马能被偷掉,说明对方早已知晓了自己的到来,既然这样,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玄龙,玄虎两人走上前,好奇的问道“大人,看来他们早已做好准备了。”
柳三摇了摇头,独自坐下,当着两人的面,将这封请柬拆了开来。
一张信纸应声滑落,柳三拿起一看,原来是高太守的亲笔信。
“愚直之言,尚祈嘉纳。
蒙雅爱,沥胆直谏。
叨称至好,故敢缄阻,草沥数行,请鉴纳。
相见以诚,请恕不谦。
微开之言,幸无见阔,不胜大愿。
叨在契末,斗胆直陈,伏维朗照,不尽缕衷。
吾敬先生,尤爱真理,故秉笔直陈,希原谅之为祷。
缘承下询,草复寸笺,种种尚须斟酌之处,尊意如何?
此等事本不累述,惟既屡承下问,慨然如感,遂略布鄙怀,万乞曲矛谅察为幸。”
信中不提何事,不提缘由,不提其他,只是想见面闲聊,柳三轻轻一笑,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原来高太守是想摸摸自己的底细喽,难道以往来泸州的官员,都要走这一遭吗?
玄龙,玄龙两人摸不着头脑,不过看柳三胸有成竹的样子,反正有柳三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时间是今日傍晚。
太守府。
柳三如期而至,带着玄龙玄虎两人从容的踏进了丈二高的太守府大门,丫鬟,侍卫,下人,来来往往,分作两排,以极高的礼仪恭候柳三的到来。
院里大红灯笼高挂,假山,湖水,宛如人间乐园,规模甚至比京都的一品大官府邸都要奢华一些。
圆月高悬,万里无云,正是赏月的好天气。
偌大的花园前,一位慈祥的老者等候多时,身穿粗黄绿花锦绣长袍,眉宇间没有一丝锐气,看起来热情含蓄,脸上虽然白皙,跟他的年龄相然不符,却让人提不起半点厌恶的情绪,垂髫银发,亲切的模样,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就是泸州万人之上的高雄高太守。
“久闻高大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下官眼前一亮。”柳三边走边说,丝毫不感到紧张,反倒是玄龙玄虎,见到传说中的高太守,有了一丁点的不自然。
高雄微微一笑,回道“柳大人奉朝廷之命而来,令我们泸州城蓬荜生辉啊,年纪轻轻,不过却年轻有为,老夫也是第一次听说眼前一亮这个词,用在老夫的身上,的确有种别具一格之意啊,哈哈哈。”
“见笑了,晚辈才疏学浅,用眼前一亮,是因为没想到堂堂泸州的父母官,看起来比我想象的平凡普通。”柳三漆黑的眼眸犹如黑夜,心里暗道,老狐狸一个。
“呵呵。坐。”高雄绕过话题,朗朗笑道,供奉柳三上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