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心底一笑,郑重的说到“那可就糟糕透了,凶器被下过苗寨最厉害毒蛊,凡是毫无防备沾染了刀锋的,不出两日,全身就会逐渐的散发出令人恶心的恶臭,再过几日,浑身便会有脓包长出,最后溃烂而发,连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每一句话都被柳三尽情的描述,逼真的神色在贾正看来丝毫不像是在危言耸听。
贾正的手指微微抖动,用接近颤抖的嗓音问道“会有这么严重,那该如何是好?”
他的额头已经浮现出了些许的细汗,强作镇定的喝了口酒,看着柳三,精神萎靡的发着愣。
柳三一看这样子,便已然心知肚明了很多,坦然道“那凶器被那贼子偷了过去,解蛊毒的法子也只有我有,想必那人也活不久了,不过世上少一个小贼,也会多一分清净,你说是不,贾师兄?”
谁知柳三有意质问的时候,贾正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被身边的同僚碰了碰,才意识到失了态,忙尴尬的笑了笑,脸色僵硬的说了声“柳兄说的是,说的是。”
“哈哈!”柳三高声大笑起来,又一顿,接着说道“看贾兄紧张的样子,怎么脸色这么黄,还出了汗,是不是身体有恙?”
“啊?”
贾正此时早已心不在焉,摇了摇头,心神不宁的坐在椅子上,真跟喝醉了一般头晕目眩。
柳三的话他也听得真切,可是不知为何,心里难受的紧。
见也无话可说了,柳三索然无味的告了别,该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就看贾正这几天如何提心吊胆的度过去。
每想到这里,柳三便是嘿嘿一笑。
见柳三要走,宝贵也不能不随着,向着贾正赔礼寒暄了几句,疑惑的跟着柳三也一同离开了月楼。
喝酒,已然无味。
贾正夹起筷子,又长叹一口气放了下来,周围几人还是不放心的小声嘀咕道“贾哥,这小子定是在妖言惑众,世上哪有这等的兵器,不可能被咱们遇见的。”
说这话的人也碰过柳三的古金重刀,几人偷出来后,都想看看这是什么宝贝,只觉得这把兵器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拿在手里还挺沉重,一般人还真不能使用。
可是贾正担心的是,柳三是从京师学院来的,有什么奇珍异宝放在心上还是有可能的,听他刚才这么一说,万一真是这样,就有些糟了。
低下头看了看双手,贾正烦躁的嚷道“算了,算了,回去了!”
几人面面相觑,也没有了继续吃喝的心思,各自悻悻的离去,只是有的人心里忐忑,有的人等着看着笑话,有的人似乎就没将此事放在心里去。
他们将偷拿新来的东西叫做“孝敬”。
一过两日。
柳三已经对自己所持职位有所熟悉,平日里也就整理整理兵部资料,但自己有时间也翻阅不少文案书籍,熟悉大宋军队所有的兵器构造,质量,设计,以便于今后用的上。
看到大宋兵器这一块的时候,柳三却总是眉头紧皱。
对于他来说,窥一斑便可知全豹,只是看看大宋的士兵现在用的什么兵器,他便已经知道南宋目前的国力现在究竟衰弱到什么程度了。
“铁的纯度与金军工艺相比,差的厉害。”
“溜火炉的使用水准甚至不及民间打铁的作坊。”
“火药粗制滥造,火炮更是生铁铸造,用的时候极易炸膛。”
“铜器杂质太多,还是有待提高。”
柳三皱了皱眉,叹口气将这些纸件合了起来,抬头间,见一人走了进来,他立马停下手中的事务,恭敬的说了声“温大人,早!”
来者是一位有着花白胡须的中年男子,四十余岁,眉宇刚正不阿,目光深邃,看起来像是一位好官。他便是柳三的上官,负责兵部一些事宜的主事,温通。”
“早!你是新来的副使,是叫柳三?”温通面无表情的问道,摘下官帽,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嗯。”
柳三点头回应。
面前的温通不苟言笑,却兢兢业业于所持事务,比起其他当官的,柳三与他第一次见面,算是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与此同时,有一人却是无比的悲凉与惶恐不安。
正是贾正。
他已经休养了两天,而这两日,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疲乏,浑身的寒冷,天气早就暖和了,可他还需要裹紧两床被子,才能勉强抵御由内而外散发的寒意。
他的脸上蜡黄一片,看起来有些如同饿死鬼。
一个下人轻轻叩了叩门,轻唤一声“贾大人,饭好了。”
“进来吧。”软弱无力的一句。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下人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回道“大人,吃着些吧。”
贾正从被子里露出脑袋,冷冷的回道“放那你出去吧。”
“是,大人。”下人低首弯腰的回道,赶紧退身后退,拉住了房门,只听隐约小声一句“好臭啊!”传来,贾正受惊一般,一时间几乎连呼吸都快断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