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喊“快,快保长昏倒了。”几个百姓将他拉起,用土办法将他掐醒,文尚终于痴呆着眼神,茫然的看着夜空。
隐约下,已经有人按照柳三指示的地方,开挖着那传说中的宝藏。
一抔土一抔土不断的扬起,新土,陈土,接二连三的堆放在了一边。
一个百姓下铁锹的地方,出现了黝黑色的边角,使劲一碰,便知道那是箱子。
他们脸上露出欣喜,止不住的欢呼雀跃,当年老寨主留下的遗产,在今夜,从沉睡的土里被挖了出来,这对他们来说,能够瓜分到其中的一小部分,也足以不白费在双马镇这么多年苦苦的留守等待。
文尚声嘶力竭的呐喊“不能动,动了人心就散了!”
但在大声的呼喊也阻挡不了狂热的人群,他们高舞着火把,夜风即使有些寒冷,可是伸出的双手,还是牢牢抓住了埋在土里有些陈旧的箱子。
它们重见天日的这一刻,令整个双马镇的气氛,都被点燃了。
柳三喃喃说道“人心,从来都是散的。文尚,文三年带走了所有的银子,你信不信?”
灼热的目光令文尚难以呼吸,他做梦都想不到,究竟柳三是如何分析出这一切的,文三年怎么可能带走所有的银子,那面前这些箱子里装的又是什么?
诧异的眸子紧盯着柳三,可是面前的男人永远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他曾以为自己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和过人的智慧,但在柳三面前,还是甘拜下风。
箱子,像长在地上的石块,古旧,斑驳。
围观的百姓,各自揣测着各自的想法,他们似乎一个个心怀鬼胎,在文尚的眼中,双马镇的百姓,直到今天,才露出了自己原本的真面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贱民!
“打开它们!”
不知是谁率先发出声音,围观的百姓中几个人疯了似的冲了上来,抡起木棒铁棍,往着腐朽的锁子上砸去。
清脆的响动。
沉甸甸的。
一个青年火热的一把拉了开来,当他满怀喜悦的想看到闪闪发光的银子时,入眼的却是数不尽的碎石砖块。
“银子呢?”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的将剩余的箱子全部打了开来,可是无一例外,没有一个箱子里面存放着传说中的银子。
百姓们傻了眼,这种失落就如同在胜利的顶峰掉进了寒冷的冰窟,你被一个天大的谎言玩弄,双马镇的所有人,当了几十年的傻子。
撕心裂肺的怒吼,个别人将愤怒发泄到了文尚的身上,他们恼羞成怒,当有红了眼的百姓想质问文尚到底有没有银子时,等待多时的纳兰玲芝,千叶之中穿插而过,将文尚保护在了身后。
清凉的眼眸望了一眼柳三,聪慧的纳兰玲芝知道,柳三快要告诉大家所有的一切了。
“这个大骗子,一定是他自己盗走了所有的银子,回过头来继续欺骗着我们。”一个癫狂的百姓不安的吼道。
柳三气势如虹,一眼扫过说话的那人,那人心头一冷,立马闭住了嘴,不知为何,他很惧怕柳三那种目光,随即嗓音越来越小,直到声如细蚊,甚至连抬起头看一眼柳三都觉得困难。
朗朗声传来,每个人的耳朵都听得异常清楚。
柳三高大的身影迎风而立,缓缓说道“此事与文尚无关,人性贪婪,事到如今,双马镇也该洗头换面,重新来过了。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在想的什么,你们都心知肚明。”
所有百姓噤若寒蝉,因为柳三说的对,要不是双马镇有这个诱人的传说,谁会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几十年前,双马镇建立,文昊天身死之际,留下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在这双马寨前栽下银杆,埋葬无数金银。不管今日是否挖掘到银子,但这个秘密,确实是真的!”
“什么,怎么会?明明是砖石掩盖!”有人质疑道。
柳三莞尔一笑,问向文尚“保长大人,依你看,这应该不难吧?”
文尚目光如炬,他岂会发现不了这一点“新土,陈土,我一清二楚,这里有人偷偷开挖过!”
“哈哈!”柳三大笑,肯定的说道”没错,开挖的时间不过二十日!而这二十天的时间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所有人冥思苦想,李氏突然一怔,吼道“我那图纸丢失刚好二十天的光阴!”
也有人继续道“那文三年回来才十五天,会不会跟这事有关,对了他人呢?”
反观文尚,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恐惧的看着柳三,仿佛他也隐隐知道了真相。
“别说了,三年曾向我写信,说是老寨主当年留下了一份图纸,原稿丢失,却还有一份可能在李大娘身上,我费劲心思,终于找到,”说到这里,文尚歉疚的看了一眼李氏,他继续道“当我问他这图纸有何用时,他却避而不谈,但我也没放在心上,想来,他应该老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柳三点了点头,这样就没错了,“文三年知道这份图纸的重要性,但文尚却不知道,他便利用了这一点,他教李氏把所有的帽子全部扣在我的头上,是因为我是一个外地人。对不对,李氏?”
李氏一愣,不过还是嗯了一声。
“文三年二十天前偷挖了所有银子,用乱石重新填塞,他今日消失,而我在镇子村头,发现了有沉重车辙的印记,应该没错的话他昨夜就离开了双马镇。”
“文尚,他带走了所有的银子,还利用了你和文昊天啊!”
柳三意味深长的看着文尚。
文昊天要报仇,而他的后人却看中了那笔银子,复仇与贪婪交叉,文三年瞒天过海般的卷走了所有的银子,这一切天衣无缝,要不是自己,根本无人能够想得到。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文尚无力的问道。
柳三静静看了他几秒,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你又杀了文三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