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似乎对柳三格外信任,这也完全超脱了柳三的想象。
只见文尚一手把起茶壶,给柳三斟了七八分,才缓缓开口说道“双马镇是我二叔一手建起,他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这处付出一代人热血与性命的土地,不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衰落,从双马寨的垮塌,到百姓们重回故土,这过程中发生的曲折,也是一言难尽。”
说到这里,文尚有些难言的看了看柳三,他不知道自己对柳三说这些是否合适,可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文尚却更加愿意将这一切说出来。
柳三也不隐瞒,死者长已矣,自己只是一个过路客,双马镇对他来说即使有着再大的吸引力,他也不会去感兴趣,随后,柳三便将昨晚李大娘前来诉说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文尚。
谁知文尚听后却朗朗一笑,挥了挥手,说道“这在双马镇老一辈的口中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不足为奇,我曾经也好奇过,二叔留下的遗书中也说过这事,但你也知道,物是人非,如果是真的,这笔财富压根就不会保留到现在,更何况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柳三有些意外,眼前的文尚倒让他觉得没那么简单了。
文尚俯下身子,轻轻的用水过掉碎茶,看的出来,他也懂得几分茶道。
“告诉你另外一个秘密,我派人去银杆之下挖掘过,什么都没有。”文尚一字一句的说道,浅浅一笑,心中释然了很多。
骗局?
柳三眉宇间闪过一丝光芒,匪夷所思的看着文尚。
文尚默默的点了点头,目光中看不出几丝波澜,回道“真相就是如此,这个秘密只有少许人知道,包括你我。”
答案一点点的穿针引线,柳三似乎想到了什么,试着问道“如此一来,为何不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可是一直隐藏下去,反而成了所有双马镇的人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越是掩盖着的东西,越会让一个人充满好奇心,文尚没有选择这么做,到底又是因为什么?
“呵呵,柳兄的问题我也考虑过。”文尚坦然道“只是人心难测,要知道,一旦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又有多少人会相信呢,甚至现在就去将那两根银杆挖出来,也早已失去了它的说服力。”
是啊,几十年了,所有双马寨的人都将这个秘密作为留守在这里的祈盼,一旦结果让所有人大失所望,或许文昊天当初的良苦用心,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文尚最后选择了将这个秘密先隐瞒下去。
李大娘受害的第一现场被很快找到,在那里留下了斑驳的血迹,而柳三所需要的三个人的身份也浮出了水面。
胡豆,凉水县人氏,曾因为入户偷窃被关押三年,出来后一直四处流窜作案,来双马镇的时间还不到半月,平日里不见踪迹,倒是跟李大娘的儿子李氏有些接触。
而李氏,这个扶不起的阿斗,在双马镇早已恶名满贯,平日里不是偷鸡摸狗,便是专横跋扈,李大娘也独有这一子,溺爱无比,却从来都被这不孝子气的半死,据说有一次,李氏因为赌博赌输了钱,不仅将李大娘年轻时的嫁妆偷的一干二净,还将家里不少的家产变卖,几乎将年迈的李大娘气的半死。
可是最后一个,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人,他的身份,竟然无从得知。
他不属于双马镇,就连文尚派人搜查了半天,也没有追寻到这个人的具体来历,只知道他来双马镇的第一天,就去过李氏的家中。
听文尚这么一说,柳三也觉得这个人来历可疑,不过柿子还要挑软的捏,在调查李氏的同时,还需要紧盯刀疤脸的下落。
回去到住处,纳兰玲芝也问起了此事,柳三详细诉说之后,她的一句不经意的话,反而让柳三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那文尚能在双马镇当上保长十年之久,也不是什么林中之鸟?”
的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人又有几人,草草的吃过饭,和雪女都上一会,柳三前去了李大娘的住处。
遥遥一望,一个肥胖的身影正闷闷不乐的喝着酒,正是李氏。
见到柳三进来,李氏满脸的不快,红着脸嘟囔道“你这歹人,还敢有脸进我家,保长有眼无珠分不清好坏人,我可清醒的很哩,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不知哪来的力气,摇晃着站起身子,抓起屋檐下的一把铁锹,向着柳三迎面而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