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莫言开领命。准备上马离开的他被贺海冬叫住。“要是遇见司雀,不要伤害他。留他一名,压往京城。”骑在马上的莫言开手握缰绳,点头道,“谨遵皇后指令。驾!”莫言开和其部下驱马离开。
司雀最终还是没有手刃刘美英。在水灾第五天的时候,司雀把失魂落魄,鼻青脸肿的刘美英领到莫言开的面前,“带我去见关尚北。上次我答应过他的事情,我来兑现了。记住,我要直接去朝堂。”
莫言开没有在意显然是大受打击的刘美英,他不甚在意地让手下把这个脏兮兮的老女人带下去关押。“主上和贺神医特意吩咐过我不要伤害你。至于是不是能直接上朝堂,我会跟主上请示。”
既然已经找到司雀,莫言开没有在尖顶山多留。留下足够多的人手帮助县衙一起救治受灾的百姓后,莫言开启程和司雀一起回京城。收到莫言开消息的关尚北很快修书一封给莫言开。让他直接带司雀上朝即可。
回到京城的清晨,莫言开给了司雀进宫的腰牌。“在朝堂上,不要乱说话。谨言慎行。”莫言开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把双手反绑的刘美英推上前。司雀伸手拉住垂在刘美英脖子前的锁链,像拉畜生一样把她往前拉。“我走了。”司雀背对莫言开,慢悠悠地挥了挥手。
看着司雀的背影,莫言开总有种不会再见的悲凉。司雀是个汉子,可惜走了弯路。他没有转头,吩咐侯在身后的手下道,“等司雀从下朝,把他收押进天牢。红霞坝的洪灾,他得负责。”
收到指示的两个莫家军副将紧紧地跟在了司雀的身后。仿佛浑不在意被尾随,司雀闲庭信步地走着。心情是难得的平静。在进养心殿之前,司雀望了眼东方初升的朝霞,真美啊。
朝堂上,小太监正在高声宣读谕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西南将军熊天乐之女熊清婉才貌无双,贤德淑贞,故封为瑞琴公主,和亲北狄。望瑞琴公主与北狄可汗忽尔哈赤永结同心。大商与北狄结秦晋之好,边疆永固。
钦此。
“谢皇上。”忽尔哈赤带着熊清婉跪在朝堂上叩首,接下圣旨。
丁零当啷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大臣们的目光转向大门。一个器宇轩昂的男人手握长长的铁链,拉扯身后像个乞丐似的老女人进殿。男人身后的女人怎么这么像是刘美英?那个神门一脸高傲的刘长老。
大臣们一时间不能把眼前这个邋遢的老女人和印象里雍容华贵的刘长老联系到一起。他们笔直地站在那儿,静观其变。窃窃私语声不断地从大臣们的交头接耳中传出。越来越多的大臣们认出刘美英。
那个男人,好像也是神门的人是个神君,叫……司雀?
“安静。”关尚北开口。只说了一句话,就成功地让养心殿鸦雀无声。在肃清太后一党后,关尚北已经完全地把皇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不会再出现以前大臣们只听从摄政太后的局面。
皇权至上,天威不可冒犯,大臣们恭恭敬敬站在原地。
“带上来。”关尚北对侯在一旁的小太监开口。小太监赶忙扯高嗓子,大声往外喊道,“带罪太后王氏上殿。”
脖扣枷锁的王倩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囚服,用仿佛老了十几岁的面孔从门外走进来。走进门的王倩儿和站在司雀身后的刘美英面面相觑。看来,这次,是要问罪了。
“诸位大臣,罪太后先前与神门勾结,妄图谋害朕。有神门的司雀神君可以作证。不仅如此,王氏和刘美英密谋要篡权夺位,大逆不道!”关尚北让司雀如实说出他的所见所闻。司雀面无表情地把他知道的勾当全都说了出来。在刘美英和王倩儿抵死不承认的时候,适时地拿出两人往来的信件和账簿。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两个罪妇抵赖。
这次,不仅是王倩儿罪加一等,神门更是彻底地翻不了身。关尚北下令各地捉拿神门余孽,封杀神门教坛。
“王倩儿,刘美英,你们二人嘴无可恕,心如毒蝎,朕判你们秋后立斩不赦。”关尚北的这个判决一下,大臣们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皇上。”在一片安静声中,司雀站了出来。“这次来,我只是为了遵守上回跟你的承诺。我会在朝堂上揭发刘美英和王倩儿的罪行。但这可并不代表我要把刘美英交给你处置。”司雀把腰间的长剑拔出剑鞘,手中的剑尖直指刘美英。
在惊慌下,刘美英一把把身旁的王倩儿推向司雀。司雀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地往下砍去。王倩儿闭上眼睛,脖子上一松。睁开眼睛,她才发现是司雀把自己戴在脖子上的枷锁砍断了。
而司雀看也不看王倩儿,脚步挪转,一下子就到了刘美英的面前。在刘美英恐惧至极的注视下,锋利的剑尖穿胸而过。“慢慢地痛苦死去吧。反正你在这个世上,没有事业,也没有亲人。神门,完了。”司雀带着近乎愉悦的笑容,亲眼看着刘美英咽气。
死前,刘美英用无比恶毒的眼神瞪着司雀。
那又如何,司雀一点儿都不在乎。
见大殿死人了,几个文弱些的大臣接连惊叫起来。让殿外的侍卫们赶快进来护驾!宫中的侍卫匆匆跑进殿内,手中的剑直指剑身染血的司雀。“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司雀没有把这群酒囊饭袋放在眼里,他只是累了。“最后一个请求,把我和亚楠合葬。这是安置亚楠的地方。”司雀把腰间挂着的荷袋扔向坐在龙椅上的关尚北。
抬手接住,不等关尚北说什么,司雀神情厌倦,引颈自戮。大片的血花从司雀的脖子处喷涌而出。“啊啊啊!”文臣们此起彼伏地尖叫起来。朝堂上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安静。”关尚北只觉得这群文臣真是没用。他往匆匆地扫了眼朝上的人,“罪人王氏,在哪儿?”
王倩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从殿里逃跑了。
“找,派人找!”关尚北紧紧捏住荷袋。天子一怒,侍卫们瑟瑟发抖,他们争相跑出门外去宫里各处寻找罪人王氏的踪影。
等真正找到王倩儿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回皇上,罪人王氏在慈宁宫中。”侍卫长战战兢兢地向在批奏折的关尚北禀报。关尚北的头都没抬,“既然找到了,就关进天牢。这么小的事情,都要朕教你们吗?”
侍卫长连忙跪下,向心情不好的关尚北磕头,“罪人王氏说要见皇上您一面,不然,不然她就自焚在慈宁宫中。”
手中的毛笔被重重地搁置在桌面。关尚北起身,“真是群没用的废物!连一个妇人都看不住让她跑了不说,她还能威胁你们。”
“臣罪该万死!”侍卫长不住磕头。
看都没看被吓破胆的侍卫长,关尚北大踏步往门外走去。在门口的小太监扯高嗓子,喊道,“摆驾慈宁宫!”
关尚北赶到的时候,慈宁宫外围了整整一圈的侍卫,但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关尚北推开门,院子里飘着一股浓浓的油味。竟然连由都被王倩儿搞到手了。关尚北面色不渝。“王倩儿,我劝你束手就擒的好。”
“束手就擒?”看到进门的人是关尚北,王倩儿才举着烛火走到慈宁宫主殿的大门口。半日的光景过去了,王倩儿把自己打扮的体体面面,“哀家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在这深宫中了,无论是生或者死,都合该在这里。”王倩儿松开手中的烛火,红烛落地,顺着大片的油轰然燃起。整座慈宁宫一下子就陷入了火海中。
“皇上,哀家的孩子。在最初养你的几年,哀家是真心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在爱着。”王倩儿最后看了眼关尚北,决绝地转身关上了慈宁宫的大门。
爱吗?王氏有什么资格说爱。关尚北闭上眼睛,“不用救火。这慈宁宫,就让它烧了吧。”烧得干干净净才好。关尚北不再久留,逃似地来到了乾清宫。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的贺海冬正伏在案桌上抄写药方。
“她死了,他们都死了。”关尚北从背后抱住贺海冬,把脑袋垂在贺海冬的肩膀上,“海冬,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说什么傻话呢。”贺海冬没有多问,她放下笔,回抱住关尚北,“你们皇室只有丧偶,没有休妻。我们贺家也是如此。”关尚北继续埋首,“这样……那就太好了。”
半月后,忽尔哈赤向皇帝关尚北告别,启程返回北狄。长长的和亲队伍从京城往北边而去。关尚北和贺海冬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送忽尔哈赤的远去。关尚北紧紧牵住贺海冬的手,“皇后,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洞房花烛吧。”说完这句话,关尚北心如擂鼓。
“好。”
关尚北:?
看着关尚北一副怀疑自己在做梦的贺海冬莞尔一笑,“别误会,我只是想生个孩子玩玩。”面对贺海冬的‘郑重声明’,关尚北一把抱起贺海冬转圈圈,“好好好,咱们生五个,不,七个!”
“做梦,最多两个。”
“三个,好不好,就三个。”
……
【作者题外话】:此书已完结,感谢各位的
山水有相逢,有缘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