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将这些个被制服的‘老兄们’,重新扶正归位,再贴上黄符点燃油灯之后,已是过了二更天了。
‘叮铃铃……’
‘誒,这两个兔崽子,开什么玩笑啊?拿我的客人来玩儿啊?’
已穿戴好一身‘老兄’快递专业行头的四目道长,将那招魂铃一摇,说话间就准备要出发送货去了。
原来,四目道长此次的快递业务,正好途经九叔义庄,由于时间上也不是太急,所以就趁着这机会,在义庄盘亘了一日。
没想到就这么一日功夫,就让俩货闹了个鸡飞狗跳,好悬没将‘客人们’给集体大卸八块儿了。
‘师叔,不是我……’
文才这比自认冤枉的一比,听到四目道长的奚落后,忙解释道。
谁知这比话还没说完,四目道长就将手一摆道:‘行了,不用再说了,我走了。’
‘多住两天嘛。’
出了这种事情,九叔也觉得挺对不住师弟的,在见到四目道长真的要走后,忙在一旁挽留道。
‘是啊,是啊,师叔您就多住两天呗,生哥、才哥也不想的。’吴大虾在一旁附和一句之后,又忙向秋生文才这俩货递眼色,示意二人麻溜去给师叔认个错,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俩货看到吴大虾的示意后,正要期期艾艾的上前认错,就听四目道长又说道:‘哎,算了算了,等我把这趟活干完之后再说吧。’
说话间将那冥纸一抛的同时,招魂铃一摇,嘴里高声喊道:‘各位大哥上路了,各位大哥上路了……’
与此同时,当先领着这些个‘老兄们’,就出了义庄大门。
‘叮铃铃……叮铃铃……’
‘嘭……嘭……嘭……’
还别说哈,这铃声和这些个‘老兄们’的脚步声,再配合着漫天飞舞的冥纸,无形之中,又为这夜色中的义庄,增添了几许神秘诡异的色彩。
待到大多数‘老兄们’,跟随着铃声蹦出义庄大门后,九叔转过身来将腰一叉,俩眼瞪着秋生。秋生这比瞬间就吓得跟个鹌鹑似的。
见此情景,原本憋了一肚子邪火的九叔,这火瞬间就去了大半。
心说,看样子这小子也因这事儿,受到教训了。
由此一来,也就原谅了秋生。
只是,为了维护他作为师傅的尊严,却又故意将脸一板道:‘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干什么?不然你姑妈又来要人了,回去!’
‘哦哦哦……’
听九叔这么一说,秋生如蒙大赦,忙一边儿唯唯诺诺的点头,一边儿将那装‘老兄’的行头脱下,待彻底脱掉这身‘老兄’装后,往大厅角落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就从九叔身边溜出了义庄大门。
与此同时,正要关闭义庄大门的文才,发现最后一名‘老兄’蹦哒了老半晌,还特么在义庄大门内没蹦哒出去。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位估摸着是岁数太大,连特么蹦上门槛都做不到,这才一直原地踏步。
见此情景,文才忙上前一把将这位‘老兄’扶住道:‘来,老伯我来帮你。’
说话间,就将这位给扶了出去,待到这位蹦哒上去追上队伍之后,这文才才转过身来,将大门关上。
只是当他从大门附近,回到九叔身边时才发现,九叔这脸色可都快特么黑出水来了,文才这比给吓得将头一低不敢言语,跟个老鼠见了猫似的。
‘呃……师傅啊,这人都死了,怎么还这么能折腾呢?’
吴大虾一看文才这造型儿,忙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嘴,故意将九叔的注意力从文才身上转移开来。文才这比也因此松了一口气,不禁暗暗对吴大虾竖了竖大拇指,点了个赞。
‘呃……这个嘛,那是因为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中,天地二魂常在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抬头三尺有神明’,而命魂和七魄却常驻人身。
人死之后,三魂七魄一般不会立刻离开,天地二魂更因重大变故,受到感应,会暂时回归身体查看。
而此时的尸体中尚有一口未吐出的生气,这样会让三魂七魄自己发现自己体内尚有阳气,便暂时不会离世。
要直到七日之后,阳气散尽,这天魂才会归天路,地魂入地府,命魂徘徊于墓地间,而七魄也就此烟消云散。
待到再次轮回之时,这三魂才会再次重聚。
而赶尸术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法师靠着念动神咒,再将辰砂塞进尸身的耳朵、鼻孔、嘴巴三魂出窍之处,用揉成团的神符堵紧,谓之’镇住三魂不离体’。
之后,法师再次念动神咒,将辰砂放置在尸身的脑门心、背膛心、胸膛心、左右手板心、左右脚板心,用神符压住,用五色布条扎紧,谓之‘镇住七魄不出窍’。
那盏油灯和黄符,就是起控制作用的。若是油灯熄灭又或黄符掉落,这三魂和七魄就会不受控制,发生暴动。
也由于这暴动,这尸体的潜能由此得以被完全激发,自然就力大无穷,特别能折腾了。
只是如此一来,时间久了之后,这尸体潜能耗尽,生气彻底消散,这三魂和七魄也就随即散去,这赶尸术也就不灵了。’
听完九叔这番讲解之后,吴大虾点了点头,也算是大涨姿势了。
‘那师傅,这口气要一直不散呢?又会怎样?’
听完九叔这番科普,苟了半晌的文才又特么活了过来,开始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向九叔问道。
九叔看了他一眼,二本正经滴说道:‘那就变僵尸咯。’
‘啊?僵尸?在哪里?’
听九叔这么一说,文才这怂比瞬间又变回了鹌鹑造型儿,双手往嘴里一放的同时,苟在一旁瑟瑟发抖起来,俩眼还不住的四处打量,生怕有‘老兄’突然出来,拿他当小点心咪西了。
说到这里,有哥们儿不乐意了。
尼玛,至于吗?这文才也忒怂了吧?
其实吧,这也不能说文才怂,列位看官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作为一名没有最弱,只有更弱滴弱鸡之鸡中之霸,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才经历了方才那番变故,他能不如此吗?
反正啊,换本扑街去,能不被吓成蛇精病,就特么算奇迹了。
所以啊,这诸天忒凶险,穿越需谨慎!
别特么老想着穿成啥自带‘叮的一声’滴挂逼,从此一路装杯打脸,一路越级打怪,一路收美无数……直至君临这诸天万界!
没准儿啊,也有可能穿成那被打的怪,被收的美,桀桀……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话说这九叔看了他一眼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就赶紧睡觉吧。’接着,又转头对吴大虾笑道:‘有道,你也早点休息,没什么事的话,为师就睡觉去了。’
‘好的,师傅晚安。’
听到吴大虾的问安声,已开始转身走向卧室的九叔,将手一摆后没再多说,径直离开了大厅。
‘道……道道道哥,今天晚上怎么有点冷呢?要……要不咱俩挤挤,睡一张床?’
九叔甫一离开,被今天晚上这些事儿给吓坏了的文才,忙哆哆嗦嗦滴对吴大虾提议道。
吴大虾一看这比这怂样,就知道他不是有神马不好的想法,主要还是给吓坏了。
他虽然挺能理解文才这比的,但也确实是没有留黄书,与兄弟伙抵足而眠滴这份能耐,忙说道:‘才哥,不如这样,你要是真觉得冷,兄弟我请你喝酒,暖暖身子怎么样?’
文才这比现在是,只要不让他一个人去睡觉就好,别说喝酒了,就是俩光棍儿就这么聊一晚上骚话也行啊!
在听到吴大虾的提议后,忙点头道:‘嗯,那就多谢道哥了。’
‘谢什么谢,自家弟兄,见外了不是?’说话间,吴大虾转身回到卧室,取出一酒葫芦和两只酒碗,外带着一只油纸包好的烧鸡,又回到了文才身边。
谁知就特么这一会儿功夫,这文才都已经给吓得小脸儿煞白了。
这比见到吴大虾取了酒菜回返后,忙上前接过葫芦和酒碗后,径直来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将酒碗往石桌上一放,再借着月光将酒给先满上了。
紧随其后的吴大虾,将那烧鸡一分为二,递给文才一半后,又端起酒碗笑道:‘来,才哥,压压惊。’
‘诶!’
文才答应一声后,忙端起酒碗,跟吴大虾走了一个。
就这样,俩人于这皎洁月光下的义庄大院中,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吴大虾什么酒量?
作为一名酒精考验滴丹劲宗师,像这种民间自酿的米酒,对于他来说跟喝糖水没什么两样,所以也没用多少功夫,就顺利的将文才这比给放倒了。
在将文才送回他自己的床上后,吴大虾这才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打起坐来……
…………
三天后,九叔义庄。
‘哆哆哆……’
‘来了,来了……’
听到一阵儿敲门声传来后,刚在院子里活动了一番手脚的吴大虾,嘴里一边儿回答,一边儿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咿呀-’
随着一声开门声,吴大虾将大门打开之后,见到一名三十来岁的下人装扮的男子,正手持一封请柬站在门外。
这家伙见到吴大虾后,礼貌的问道:‘请问九叔在吗?’
吴大虾点了点头,将此人让到了院子里,说了句,‘请稍等’后,正要转身去请九叔,就见到九叔已从房间中闻声而来。
‘九叔您好,我是任家镇,任发任老爷家的家丁,这是我家老爷给您的请柬。’来人见到九叔后,说话间,双手将那请柬往九叔面前一递,又继续道:‘明天早上不知道九叔有没有空,我们老爷想请您喝洋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