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都跑了，他们留在这里陪着主君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吃饭，大概是不想活了。
聂浮安赶忙起身告辞，顺便把趁机大快朵颐的苏长安也拖走了，饭桌上顿时冷清了下来。
吧嗒——
萧玉婉掉了一滴眼泪。
旁边的萧玉祁看见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伸出袖子递给她：
“是你的，不用强求也会来到你身边；不是你的，你怎么努力地抢都没用。”
萧玉婉的眼泪掉地更凶了。
萧玉祁摸摸她的头说：“大哥能帮你的都帮了，你和帝尊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别说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就算能在一起，帝尊的过去和未来是你能承担起的吗？”
萧玉婉倔强地咬着嘴唇，将眼泪憋了回去：
“为什么不能，玉婉若是做了帝后，会敬他爱他，替他管理好后宫，这样的妻子难道还不合格吗？”
“合格。”
“你从小受的教导就是怎么成为合格的王侯夫人，哪怕进宫做帝后妃嫔也是绰绰有余，但是关键问题就在这里。”
萧玉祁看着有些魔障的妹妹，担忧地说：
“你太柔弱了，帝尊需要的是一个强大、足够包容他的过去，撑起他未来的帝后。”
萧玉婉很坚决地说：“玉婉可以。”
“你不可以。”
萧玉祁摇摇头：“光是帝尊的过去，你听见都要哭上半天，怎么和女帝相提并论，她可是陪他走过那段时光的人。”
萧玉婉扭过头去，赌气地说：“我不怕，我能够成为那样的人。”
“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今天你还没看出来吗，就在刚才——”
萧玉祁指着燕归和宸月坐过的位置说：
“帝尊那个样子就是全心全意地信赖，甚至依赖女帝的，你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得到这样的信任？”
萧玉祁用袖子擦干了萧玉婉的眼泪：“帝尊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仅剩的那点心都给了女帝。”
“他们之间没有人能闯进去，你硬要闯，只会粉身碎骨，不会让谁怜惜，刚才帝尊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
萧玉祁轻轻地在妹妹的发髻上点了两下：“帝尊身边是不留闲人的。”
萧玉婉沉默了很久，这才看着萧玉祁喃喃地说：“那大哥也没有成功吗？”
这么多天了，女帝明明对自家大哥很有好感，经常邀请他去梁都做客，还相谈甚欢，连太上皇都被惊动了。
据说还有意要撮合大哥和女帝，怎么看他这副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高兴呢？
难道是大哥失手了？
这根本不可能啊，都说女帝喜欢年轻貌美的小郎君，在女帝眼里哥哥还不够好吗？
萧玉祁忽然就笑了出来：“玉婉，你知道吗，大哥刚才被女帝警告了。”
萧玉婉瞪大了眼睛：“什么？”
“她太聪明了，看到小聂主和小苏公子一起和帝尊出现，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萧玉祁低下头苦笑了一下：“她猜出来我是故意接近她，刻意诱惑她，好让她和帝尊之间有矛盾，所以……”
“所以什么？”萧玉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萧玉祁摇摇头：“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帝尊，是她的小情郎。”
萧玉婉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这，这……”
萧玉祁说：“她给帝尊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不要吃醋，顺便也是在告诫我，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
“她和我只是切磋术法，修改法器的……朋友，而已，别的什么都不是。”
萧玉婉捂着心口：“她怎么敢，怎么敢这样说，那可是帝尊啊，是……”
“玉婉——”
萧玉祁蹲下看着她：“帝尊听说之后，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他太高兴了。”
“说话语无伦次，走路都是同手同脚，你看，这就是帝尊和女帝之间的默契与信任，你怎么能破坏？”
萧玉婉猛地回头看他，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了：
“大哥！你不是不愿意帮我，你是爱上凤宸月了是不是，是不是？”
萧玉祁猛地怔住了，忽然又释然地笑了：
“是啊，她长了那样的容貌，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也会让人一见倾心。”
“你……”
萧玉婉气坏了，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不是说了要帮我的，如今你喜欢上了女帝，难道你就不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吗？”
萧玉祁摇头说：“想，但是我更想好好活着，跟帝尊抢人，玉婉，王府是有多少脑袋够砍的？”
萧玉婉不服气：“若是她，她也能爱上你，帝尊为了她什么都能做，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萧玉祁无奈地摇头：“玉婉，人的感情是不可控制的，否则你今天也不会像跳梁小丑一般，别傻了。”
萧玉婉哭倒在空荡荡的桌边。
聂浮安把苏长安送走，赶回赤乌圣殿的时候，特意在大殿门口多转了两圈，生怕一头冲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等了半天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他这才抓了个宫人问：“帝尊和女帝，在，在里面吗？”
宫人奇奇怪怪地看着他：“回小聂主的话，帝尊和女帝去落川谷了，小聂主不知道吗？”
聂浮安松开人就往落川谷跑：“……打扰了。”
跑到谷口，还被影卫拦了：“小聂主，帝尊吩咐了，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
聂浮安：“？”
被人叫一声小情郎你就上天了，看谁都像闲杂人等。
“那帝尊和女帝身边不用人伺候了？”
影卫说：“不必，帝尊吩咐明日的早朝取消了，烦请小聂主传个话，若是无事还是请尽早回宫去吧。”
聂浮安：“……”
是听错了吗？不让伺候也就算了，为什么取消早朝？
这短短的几句话，里面的含意简直无穷无尽，引人无限遐思。
聂浮安苍蝇搓手状，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猥琐，结结巴巴地问：
“帝尊，女帝，他，他们这是……嘿嘿嘿……”
“……”
帝尊和女帝怎么了，不就是去谷里的小云雾山千兵窟锻造法器了？
影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不太明白小聂主怎么说着说着忽然就疯了。
【作者题外话】：聂浮安：一辆空车从我的脑子里呼啸而过，而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