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泽的笑声从凤血石手串里传来:“哦,原来他是这么好的孩子?怪不得我们糖糖一口一个‘哥哥’。”
糖糖弯起嘴角,把手串捧到眼前,好像能看见润泽一样:“师尊,听起来你好像吃醋了哦?”
“吃醋要告诉糖糖呀,不然糖糖怎么会知道呐,那等师尊来接糖糖,糖糖也喊师尊哥哥好啦。”
润泽:“……”
发现师尊无言以待,糖糖嘻嘻地笑出声来:
“所以润泽哥哥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糖糖担心,等着糖糖把帝尊大坏蛋送上西天。”
“……你这个孩子,一如既往的淘气,真拿你没办法。”
润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情势多变,燕归虽说手段狠厉,但目标与你一致,必要的时候,你不妨听听他的意见。”
糖糖眨眨眼睛:“师尊怎么知道?”
润泽笑:“我们糖糖自小在‘润泽哥哥’的手心里长大,师尊自然是了解你的。”
“你不是任性挑剔的小姑娘,战事紧张之时当然不会为了鸡毛蒜皮和别人闹别扭,无非就是为了政事。”
糖糖嘟嘟嘴巴,小小声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师尊也觉得哥哥的做法对吗?糖糖有兽群,有蛊阵,未必对付不了恶煞军团。”
润泽劝说道:“你也说了未必,若真是十拿九稳,只怕你现在已经单枪匹马杀到羌都了。”
“逞一时之勇是侠士,决策千里才是谋臣,你身为女帝必须要兼而有之,要杀伐决断。”
糖糖努力地点头:“糖糖知道,师尊教过糖糖,盛世施仁政,乱世用重典。现在虽然是打仗,也可以用这句话。”
“好孩子。”
被表扬的一颗糖,笑得甜甜的:“师尊放心吧,糖糖明白怎么做了。”
润泽这才说:“好,那师尊便在此好生等着去接你了。”
糖糖开心地把手串收进袖子里,解决烦恼后就坐在桌子边大快朵颐,等着天黑之后和将军们议事。
小红红很快从羌都跑了回来,除了带回了雪海容封存的神识,还带回了一个消息。
帝尊已经为了复活二十皇子的事情,离开了羌都,如今是少尊在掌管羌都的一切。
“哥哥也收到了消息。”
傍晚时分,燕归从帐外走进来,好像白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还是坐到了糖糖身边。
对面的唐必,不动声色地提笔在纸上画了一道长长的墨痕。
燕归:“……”
糖糖:“……唐必师兄,你的笔用着不舒服吗?”
唐必坦坦荡荡:“回陛下的话,这笔生性耿直,见了讨厌的人也就不受臣的控制了。”
和小怪一起吧唧吧唧啃小鱼干的鱼姬不明所以,接过来写了两笔,好奇地问:
“这不挺好的吗?小唐必,虽然你不及本座长得玉树临风,但勉强能看,你这笔就这么讨厌你?”
唐必:“……”
鱼姬憨憨地把笔递给糖糖:“主人,要不你写试试?”
糖糖及时逃离暴风中心:“……不了不了。”
旁边还有个憨憨庞诚,命随从拿来自己的多宝文具匣,从里面摸了一支笔递给唐必:
“唐大人不如试试我这一支,它没什么脾气。”
唐必:“……”
旁边看戏三人组一人一把小鱼干,边吃边看,津津有味。
唐必轻咳了一声,按桌起身:“陛下,臣要去静静。”
“小唐大人早去早回,夜深雪厚,仔细脚下,”燕归轻飘飘地提醒,“别一头埋雪里了。”
“……”
唐必走的时候差点把皇帐掀了。
鱼姬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唐必的背影:“他为什么生气走了?”
燕归用关爱“傻鱼”的目光看着他,唯恐天下不乱:“多谢国主帮我。”
鱼姬继续奇奇怪怪:“你为什么又要谢本座?”
糖糖叹口气,把盘子里的小鱼干都堆到他面前:“鱼姬哥哥你吃,不要说话了,不然揍你。”
然后她又转过身,看着搞事情的燕归:“你也不许提,刚才说到哪里了?”
“哦,少尊暂时代替帝尊在羌都听政,这么说以后的征战之事都由少尊说了算?”
燕归微笑着点头:“泉给我的消息是如此。”
“不过少尊此人虽然工于心计,擅长内耗,但是在征战之事上并没有经验。”
庞诚也说:“而且他刚愎自用,自以为诸葛孟尝在世,养了不少趋炎附势的门客商量治国大计,不过是纸上谈兵。”
糖糖想了想:“那这就好办了,他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靶子,有他在,玄武军也不愁打不赢极北陆。”
“不错,等到他战败,就是他的第一宗罪。”燕归说话的时候,目光难得多了几分兴味。
糖糖看着他问:“那他的第二宗罪,就是对二十皇子下手喽?”
燕归一笑:“妹妹聪明,等到帝尊被迫返回,两罪并罚,他大约活不了几日了。”
这样一来,不就有机会救出美艳爹爹了?
糖糖又觉得哪里不对:“哥哥,要除掉少尊啊?他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蝼蚁罢了。”
燕归摇头:“他死了,十七皇子就会上位,那是个比少尊还要愚蠢的存在,所以他只会让帝尊更疯。”
“还记得哥哥跟你说的入浮屠城,占西平州,那也是给十七皇子准备的坟墓。”
糖糖静静地想了一会:“西平州的百姓不算多,但是撤离起来动静也不小,难免打草惊蛇,哥哥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燕归的唇角漾出几分笑意来:“还记得浮屠镇是昼伏夜出的所在吗?”
“逍遥境的四位长老这些日子已经在四方设下法阵,足够掩人耳目了。”
糖糖“嗯”了一声:“这件事,我会告诉几位将军,商量出一个万全的办法,不过……”
她很认真地看着燕归:“少尊死,十七皇子再死,帝尊宫的皇子里就没有足以让帝尊信任的,你是想做少尊吗?”
燕归的眸色一沉:“十七死后,我自然是少尊,帝尊再不甘心,他也得如此。”
“而我,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逼迫帝尊让我继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