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笑：“怎么不在屋里等，外面不冷吗？”
糖糖撇嘴：“我很讨厌泉的眼神，不想和他单独呆在屏风后面。”
“知道了，我们走吧。”
糖糖站起来，拍拍斗篷：“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燕归不答反问，一边走，眼睛一边往上看：“哥哥一定要顶着这个雪球吗？”
糖糖点头：“是哦，要和小怪比赛，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没有哦，但是输了会有惩罚。”
“……可是哥哥的头顶有些冰。”
“糖糖带火折子了，在上面生个火，哥哥可以一边顶着，一边取暖。”
“……哥哥突然觉得不冰了。”
“嘻嘻……”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走远，泉站在院子门口看着，直到红色的身影彻底消失，这才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大白天，羌都的街市上空无一人，整个都城就像一座孤零零的坟墓。
积雪和落叶堆得像山一样，连一个脚印都没有，静得仿佛能听见战场上的喊杀之声。
很多宅院都荒芜了，乌鸦在院子里跳来跳去，躲避着突然窜出来的野兽，还有随时能倒塌的门窗。
糖糖坐在树枝上，看着乱糟糟的景象：“羌君真是个疯子，死有余辜。”
燕归一笑：“不过这个疯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死在女儿手里，还是他向来倚重的女儿。”
糖糖捧着下巴：“嘿呀，这么一想，糖糖真是个好孩子呢。”
“淘气，走了。”
他们悄无声息地进了皇宫，涂蒙燕的公主殿。
宫女们来来回回，把宫殿里都换上了白色的纱帐，连金器都裹上了蓝布，但是也就是在外殿。
内殿无人敢靠近，里面吵架的声音几乎要把房顶掀翻。
没过一会，内殿的殿门被从里面轰然打开，一个身穿青色绣袍的少年踉跄着跑了出来。
他的脸色比袍子还要青：“涂蒙燕，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本宫等着！”
“哗啦——”
不知道什么瓷器摔了出来，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燕归抬手接了一片险些飞到糖糖脸上的，袍袖的震动声惊到了涂蒙古，他大喝一声：
“何人？”
燕归摸摸糖糖的头：“去找涂蒙燕，哥哥在外面等你。”
“好。”
糖糖抱着手臂走过去，站在涂蒙古眼前：“你是羌君的小儿子？”
涂蒙古很快从刚才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凤……宸月？”
“是朕。”
糖糖点头：“不过你没见过朕，朕却在大梁摄政王的神识里见过你，你比之前长得风流阴狠多了。”
涂蒙古很感兴趣地看着她：“相见恨晚，来者是客，女帝随我去宫中聊聊如何？”
糖糖直接拒绝：“朕有要事找你姐姐，再说你刚死了爹，带个小姑娘回宫聊不合适吧？”
“你实在闲的无聊，不如找他，”糖糖指着阴影落里的燕归，“你们应该有的聊，告辞。”
涂蒙古低声惊叹：“萧少主，你……”
后面说了什么，糖糖没有听见。
她进了内殿，把门关上，越过一地的狼藉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涂蒙燕：
“公主……哦，现在应该称呼女君了，别来无恙哦。”
涂蒙燕大动肝火，一下子催动了体内的蛊，正疼得死去活来。
一见到糖糖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疯狂地扑了上来：“解药，把解药给本宫。”
糖糖手里捏着药瓶，步步后退：“呐，解药在这，想要吗？”
“给本宫，把它给本宫，你这个下贱的啊……”
涂蒙燕的右脸立马出现三道猫爪子印，血淋淋的，可怕极了。
她摸到一手血，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糖糖随手把门敞开，外面说话的燕归和涂蒙古一下就看到了屋里的场景，两道目光最终都停留在了涂蒙燕脸上。
她猛地捂住脸，疯了一样的大叫：“把门关上，关上，凤宸月，本宫要杀了你。”
糖糖就坐在门槛上看着她在地上蠕动：“你再闹，就真死了。”
涂蒙燕小声地呜咽着：“十九哥哥，不要看燕燕，救救燕燕……”
“你求他也没用，解药在朕手里。”糖糖拔开瓶塞，又关上，再打开，“想不想要？”
涂蒙燕撕心裂肺地喊起来：“凤宸月，本宫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你为什么要折磨本宫？”
糖糖冷冷地看着她：“你答应跟朕合作的那天，就该想到这个下场，你活一天，就一天是朕的棋子！”
“凤宸月，你凭什么，你怎么敢？”
糖糖：“朕为什么不敢？你把萧燕归做成活死人，逼他成为恶煞，你怎么不问你凭什么，你怎么敢？”
“本宫，本宫听的是帝尊的命令。”
糖糖一笑，把瓶子滚到她面前：“那你现在听朕的了，药就在这里，吃不吃在你。”
涂蒙燕癫狂地把药瓶抓在手里，也不管里面是什么，全部倒进了嘴里。
很快，她的痛苦消失了，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
糖糖拍拍手站起来：“答应你的事，朕也做到了，交易结束，告辞！”
“你以为你今天走得掉吗？”
涂蒙燕在掌心里飞快地结了个法阵：“外面天罗地网，受死吧，凤宸月！”
可就在她打出法阵的那一刻，法阵却反向打在了她的身上，涂蒙燕整个被掀翻在地上，受了自己致命一击。
糖糖叹气：“女君你这个脑子，说不定登基当天就被人篡位了。”
“你看看朕，满脸写着‘朕是坏孩子’，给你解药时又怎么会不留后招呢。痛死了吧，真可怜。”
涂蒙燕趴伏在地上，一双眼睛死盯着糖糖：“你，你想做什么？”
糖糖摊摊手：“朕和你的交易银货两讫，互不相欠，至于涂蒙王子要做什么，那朕就不知道了。”
涂蒙燕满眼恐惧，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凤宸月，本宫做鬼也不放过你……”
糖糖走出内殿，掏掏耳朵，看着涂蒙古说：“这份礼物，比聊聊有价值多了吧？”
涂蒙古的目光里满是兴奋和欣赏，拔出了佩剑：“女帝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