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会给我送信?”
糖糖有些意外地接过来,拆开看,内容很简单,让她找个时间地点,和她商量交换人质。
这个人质当然是被抓住的燕归。
“涂蒙公主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刚被抓,那边的求和信就送来了,这十二州该不会也有她的人吧?
躲躲藏藏这么久,终于肯露面了。
护/法说:“进攻十二州其实是涂蒙燕的意思,萧少主被俘,羌君和涂蒙燕是最害怕的。”
“羌君把整个羌都的百姓都变成活死人,他就把这支活死人队伍交给了涂蒙燕,出兵的所有计划都是涂蒙燕负责。”
糖糖拎起书信抖抖:“所以她这么快就把燕归哥哥卖了?”
护/法点头:“她都是纸上谈兵,用起活死人毫无章法,高估了萧少主的实力,低估了陛下,所以现在她后悔不已。”
“后悔了就找我来谈判?”
糖糖哼了一声:“这也就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要是换做别人,燕归哥哥早被剁吧剁吧剁成渣了,谈个鬼,不谈!”
境主少有这么任性的时候,不过逍遥境有的是任性的资本。
护/法说:“是,属下这就去回复她。”
“等等。”糖糖的眼珠转了转,“回复可以,但是不要把话说死。”
护/法:“?”
什么意思,这是要卖萧少主了吗?
糖糖对对手指:“就是不要直接拒绝,也不要答应,告诉她谈判可以,见面聊也不是不行,但是总得给我们好处吧?”
护/法:“……境主这是要拿萧少主去做交易了?”
身边还有不少优昙宗宗徒,当着人家的面算计人家少主,这不合适吧?
护/法如坐针毡,他摸摸鼻子,还转头安慰人家宗徒:
“我们境主掌控大局,行事通常比较,比较高瞻远瞩,肯定还有后招,诸位少安……”
“护/法不用这样客气,我们听陛下的。”
没想到优昙宗一位大巫直接表态了:“要用少主换钱换地换美人,我们都没有意见,多换点,少主还挺值钱的。”
护/法:“……”
你们南疆行事从来都是这样,随意的让人出乎意料吗?
萧少主这都养了一批怎样的宗徒啊,这是给境主养的人吧?
而逍遥境的属从则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壮士,请受我们一赞。
糖糖更满意了,对护/法说:“既然优昙宗没意见,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
“不要被一些蝇头小利所蛊惑,狮子大开口会吗,敲竹杠懂不懂,就按照这个路数来。”
护/法:“……”
原来你是这样的境主。
糖糖还掰着手指头教人家呐:“她说一万两,你就引导她往十万两上加,当然具体数额别提,说的越多越好。”
护/法一辈子也没做过几次绑票的土匪,听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敢问境主,您是想要钱,要地,还是要武器或者别的什么?”
糖糖摇摇头:“随便什么,你看着发挥,反正燕归哥哥在我们手里,大不了谈崩了,我们又不吃亏。”
护/法听了,立马振奋精神,出去找人发挥了。
优昙宗的见他趾高气昂地出去了,也有点忍不住搓搓手:“陛下,那我们……”
糖糖满脸疑惑:“你们不是来看哥哥的吗?”
大巫说:“这事也可以暂时缓缓,陛下如果有事尽管吩咐,我们优昙宗和逍遥境是一家人,不分彼此。”
糖糖:“?”
若干月前,恨不得把逍遥境的属从打死的莫不是另外一个优昙宗吧?
她捂着额头:“倒也没什么要吩咐的,那么多活死人留给你们研究,既然不看哥哥,那你们研究去吧,走吧走吧。”
优昙宗的宗徒依依不舍得地走掉了,好像走的慢点就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唐必在一旁都看笑了:“传言果真不可尽信,都说南疆民风粗犷彪悍,臣觉得萧少主和属下倒是其乐融融。”
糖糖一听这话,仿佛唐必是在夸她,腰杆不由得都挺直了:
“那是自然,燕归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哥,自然也是最好的主人。”
“萧少主他虽面冷,但……”唐必刚想说点什么,一转头就看到了泉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浮起的杀意比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唐必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颤栗:“你……”
“你说哥哥怎么了?”
糖糖正听着呢,唐必的话音突然断了,她不明所以地转头,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坐在身边的泉:
“你不舒服嘛?”
“痛。”
此时的泉眼神懵懂又茫然,眼尾都是红的,像一只在雪地里跑迷路的小狐狸,摸着饿得瘪瘪的肚子。
糖糖心软了,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给,吃吧,吃完了就不痛了哦。”
泉抱着糖,红了耳朵。
看着这样柔弱的泉,唐必却浑身发冷。
他自小过目不忘,又身在官场这么多年,看人从不会错,这个泉实在是太危险了。
“陛下,海族族长在您身边多时,也该送回海族了。”
等到书房中的人散尽,唐必才出声提醒。
糖糖正在看奏折,浑不在意地说:“哦,他能预知事情,我留他在身边还有用,等战事结束再让他走,出什么事了?”
唐必直言:“臣总觉得他心术不正。”
“唐必师兄,”糖糖眯眯眼,“你前几天养伤不也糊弄神仙爹爹了嘛。”
唐必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臣说的,不是这件事,他刚才对着臣的表情阴狠,待陛下却是孩子心性。”
糖糖一愣:“你是说我给他吃糖的前后?”
“是。”
糖糖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书房外,泉坐在阴雨绵绵里,正在看鱼缸里的锦鲤,神态安然。
唐必也顺势看过去:“陛下,莫要被他的表象欺骗了。”
“嘁。”
鱼缸边的泉把手伸进水里,看红锦鲤来咬他的手指,上钩了。
“唐必,唐必……”泉轻声地念了几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作对。”
咬到他手指的锦鲤慢慢地不动了,尾巴最后扑腾了几下,肚皮一翻,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