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这一出?
来会馆是临时起意,也不知道还有诗会,还要拜帖。
千双正在为难的时候,就看身边的皇太女殿下动了。
糖糖伸出洒金小扇子,笑眯眯地盯着人家:“有怎样,没有,又怎样?”
简单的几个字,可吐气如兰,风流倜傥的小郎君直接把这个迎客的给问的脸红了:
“有有就就请进,没有的话,是是不能进的,这这是是……”
话都没有说完呢,他的下巴就被小扇子挑住了:
“小哥哥,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看起来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千双:“……”
当街耍流氓!
殿下你这副浑然天成的纨绔子弟做派,是从哪里来的?
她已经没眼看旁边的燕归和唐必了,一个已经要冲上去砍人了,一个正在做着准备。
就看那个迎客的小郎君双颊通红,拳头握了又松,紧张地语无伦次:
“在下下姓苏,名辰星,奇傅说之托辰星兮的辰星,在下叫不紧张……”
众人:“……”
少年,冷静。
糖糖莞尔一笑,直接把苏辰星笑得七荤八素的:
“原来是辰星兄,好巧哦,我也姓苏,叫苏苏,你说我们有没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呢?”
千双:“……”
没有,死了这条心吧,殿下。
非要说有,就是行宫梧桐林子里、每天对着湖看自己美不美的凤凰。
她腹诽完了,还要摁住旁边两个磨刀霍霍的:
“萧少主冷静,一定冷静,苏辰星是个读书人,你这一刀下去,都不用埋了。”
“唐必你也冷静,殿下这是为了能顺利地进到会馆里,马上就好。”
她刚把两个随时炸裂的火药给劝住,谁知道已经迷迷糊糊的苏辰星竟然点头了:
“真的是好,好巧,苏某和苏兄弟真真是有缘分,是天涯何处……不是,有缘千里……不对,人生何处不相逢……”
千双:“……”
救不了你了,少年,你好自为之吧。
那边,糖糖已经把苏辰星的祖宗八代都要问完了,两人简直是相见恨晚,执手相看泪眼了。
要不是糖糖把话题拉回来,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
“……原来辰星兄是川州府人,苏苏是长年县人,离着这么远,看来是没有成为兄弟的缘分了。”
“……”
千双已经把冷静两个字说腻了,爱咋样咋样吧,就算血溅会馆,她也是尽了力了。
苏辰星看糖糖有些难过,就立马安慰道:
“苏某和苏兄弟一见如故,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苏兄弟不要伤感。”
“那,苏苏既然是辰星哥哥的弟弟了,现在能和辰星哥哥一起进会馆吗?”
苏辰星还傻乎乎地点头,做了一个里面请的手势:“怠慢苏苏兄弟了,请随苏某来。”
说完,他就兴高采烈地在前面领路了,跨门槛地时候还差点被绊倒。
糖糖回过头眨眨眼睛,小小声:“可以进啦……咦,哥哥和唐必师兄你们怎么啦,这是什么眼神嘛?”
好像要吃人的样子?
是糖糖做错什么事情了嘛?
她疑惑地用扇子敲敲脑袋:“哥哥和唐必师兄你们是不想进去吗,早说啊,你们可以在外面等……”
“不等,进!”
两个人异口同声,特别干脆,越过糖糖直接进了会馆。
糖糖留在原地风中凌乱:“千双姐姐,怎么现在能进会馆了,哥哥们很不高兴啊,刚才还好好的。”
千双抬头望天:“可能男人每个月也有不爽的几天。”
“哦。”疑惑的一颗糖赶紧跟着跑进去了。
里面的苏辰星已经替她办好了拜帖送了过来:
“苏苏兄弟,这是你的,他们是你的仆人吧,就不需要了,跟苏某来。”
糖糖伸出手阻拦:“不是不是,是哥哥,哎,你别走啊……”
苏辰星好像是沉浸在他乡遇故知的喜悦里,一路上红着脸,跳着走的,根本没听到糖糖说了什么。
燕归从糖糖的左边撞过去:“仆人?”
唐必从她的右边撞过去:“不需要?”
糖糖在原地被撞的乱转,委屈巴拉的:“又不是我说的啦,你们那么凶,哼!等等糖糖啦。”
苏辰星把他们带进了一个宽敞又秀美的庭院里。
庭院两侧摆了几十张矮桌,大概有四五十个儒生,有的在伏案写字,有的拿着手里的纸笔在激烈地讨论着。
苏辰星很热情地把他们介绍个几个熟悉的朋友,然后到了一张空的矮桌前:
“苏苏兄弟就将就坐这里吧,笔墨都是现成的,随便用,饿了可以到灶房拿点心吃。”
糖糖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四处看着:
“原来闻名遐迩的儒生会馆是这个样子,辰星哥哥早就来这里了,想必文采出众,学富五车的人才。”
苏辰星被夸的飘飘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苏某不算什么,在座的各位仁兄才是真正优秀,苏兄弟看那边——”
“穿黑色长袍的是周兄,是我们这里面最有学问的,也是下一次春闱的状元人选。”
“还有那边那个吴小兄弟,别看他才十二岁,是最有能力和周兄比肩的了。”
苏辰星介绍了一圈,最后又说:“不过呢,这都比不上我们会首,他才是最厉害的人物。”
“会馆已经很多年选不出会首了,可会首来这里不到两个月,让大家心服口。周兄眼高于顶,见了会首也得服服帖帖。”
糖糖眼睛一亮:“今日会首可在,苏苏有幸拜访吗?”
苏辰星摇摇头:“会首不常住在这里,何况这次他也去春闱了,要是有人夺魁,那就是他了。”
糖糖暗暗地想:状元肯定是惊云哥哥的,才不是你们会首。
苏辰星还在说:“苏苏兄弟要是早来几个月,说不定就能见到了,那次会首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呢,后来有奇怪的人打扰,他才走的。”
“会首这么有名气啊?”糖糖问。
苏辰星摇头:“不是,那些人看着可不像好人,而且都是半夜里来。”
“他们都是会武的莽夫,呐,就跟苏苏兄弟的这个仆人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