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呀?”
团子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嘴巴里还咬了一口冰凉凉的雪,爪爪和脚脚都要冻僵了。
她把自己从雪堆里刨出来,嘿哈嘿哈蹦跶了好半天,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一片白茫茫,连花木和石头都没有。
这里像是雪堆出来的平平的地方,除了雪堆高低起伏,根本看不到其他景色。
团子有点慌了,一步一滑地开始找爹:“爹爹们,你们在哪里嘛?”
刚才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已经把鲛人泪扔出去了,有珠珠保护爹爹们,应该不会摔坏哒。
吧唧——
团子一边走一边看,结果一脚踩进一个大雪坑里,摔了个大马趴:
“哎呀,坏啦,糖糖摔成糖稀啦。”
她扑腾扑腾小脑袋上的雪堆,揉揉眼睛,一抬头,一双蓝色的小圆眼睛惊慌地望了过来。
“咦,小鹿崽崽你趴在什么上面呐,等着喔,糖糖过来抱你哦,不要怕。”
小鹿崽呦呦的鸣叫了两声,两条前腿打着晃,努力地要跑过来。
团子跑得更快了:“别急哦,你娘亲不在,以后糖糖教你走路,先站起来……哎呀,糖糖不是你娘喔!”
小鹿崽被抱住之后,鸣叫地更欢快了,小脑袋一个劲儿往团子的怀里拱拱。
小团子被它的毛毛蹭地嘻嘻直笑,把它抱到了地上:
“小鹿崽乖乖站好,让糖糖看看这是什么。”
小鹿崽趴的地方是一口黑色棺材的棺材盖,由于从山崖上掉了下来,盖子被摔动了。
团子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这次回家,美艳爹爹是要把欺负……凤微澜的尸身带回皇陵安葬的,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不然美艳爹爹该伤心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摸了摸棺材盖:
“凤微澜,糖糖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现在帮你盖好,后面糖糖会保护好你的。”
盖子露了一点缝隙,正好露出了凤微澜一张惨白的脸。
她的额头上,有一股隐隐的蓝紫色近乎发黑的气,不停地游走。
看的时间长了,那团气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猛地缩了回去,凤微澜的脸又平静了下来。
团子挠挠小下巴,彻底把棺材盖掀开了,还跳了进去,蹲在凤微澜身边打量:
“你是没有死吗,可是你的气脉全断了呀?”
她按了脉息,不由得摇了摇头:
“不应该呀,你说你死都死了,怎么会有一股神识留在脑袋上呢?”
所以那缕紫黑紫黑的气,到底是个什么呀?
曦瞳的声音从竹生花里冒了出来:
“那确实是神识,小元宵,金城公主看上去是被人打死的,其实是被人强行取走神识而死。”
“取神识?”团子猛地睁大了乌溜溜的眼珠,“有人要炼化她的神识做恶煞吗?”
自从得到了小短笛之后,团子对涂山氏的禁术了如指掌,其中一种禁术就是驱使用别人神识炼成的恶煞。
这种恶煞因为死前遭受了特别大的痛苦,所以煞气特别重,一旦成煞,不死不灭,杀伤力根本无法估计。
就算是将军爹爹的玄武军来了,也没有任何胜算。
曦瞳回答:“帝尊能够震慑七国,不光靠的是给各位国君下了蛊毒,还有这支恶煞军团。”
“黑袍国师常年行走在七国之中,找寻那些怨气极大的人,抢走他们的神识养起来。”
“如果开战,十只恶煞就可以毁掉一国的军队,这么多年,恶煞军团应该很有规模了。”
“金城公主被取神识时,中途应该被什么打断了,所以残留了一缕神识在脑袋里。”
团子气愤地说:“这个帝尊和国师,真是坏透了。”
可是凤微澜的神识已经被抢走了,还要成为帝尊的恶煞军团中的一个,无论要不要把她找回来,都得让美艳爹爹知道。
想到这里,团子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把盖子盖好:“糖糖带你去找美艳爹爹。”
棺椁好几层,拖着在雪地走实在是太费劲了。
团子骨碌骨碌眼珠,跑到雪堆旁边,小爪子扒拉扒拉,堆出来四个大车轮子,摆放在棺椁边。
然后她又团了几个雪球扔过去,摆个新的法阵:“‘糖糖跑步’,跑起来。”
就看四个雪做的轮子扛着棺椁动了起来,亦步亦趋跟着她。
团子满意了,拍拍爪:“曦瞳哥哥,糖糖是不是很聪明呀?”
曦瞳半天没反应过来:“小元宵,本座有个建议,你下次再给你的法阵起名字,能不能不要太草率?”
团子扛着鹿崽,哼哧哼哧地往外爬,还疑惑地歪歪小脑袋:“是不好听嘛?”
曦瞳又是半天没有反应:“简单明了,一听就懂,就显得不那么好听了。”
团子撑着爪爪翻出了雪坑:“喔,糖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做一个新的法阵,下次一定取一个好听哒。”
曦瞳这次沉默了半天,彻底没了反应,估计对她给法阵取名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了。
小轮子们也跟着把棺椁抬了出来,团子还伸爪拉了一把:“嘿呀——”
“梁国公主还真是心地善良,金城公主一心要杀了你,你却连她的棺椁也如此照顾。”
忽然一声嘶哑又刺耳的笑声传来。
团子忽地回头:“是谁在那里说话?”
一个黑袍子的人突然从雪色里现身,好像他原来就长在雪里一样。
团子握紧了小拳头:“黑袍国师?”
那人嘎嘎地笑了起来:“你这么说也对,帝尊宫有无数的黑袍,多到你想象不到。”
“是你引起的雪崩吗?”
嘎嘎的笑声还在:“对,本座想单独跟你说说话,动静有点大。”
团子挥舞着小拳头,愤怒地瞪着他:
“有什么话不能在帝尊宫说,一定等死了那么多人之后才能告诉糖糖?”
黑袍国师拖着长长的袍子走了过来,也不管她的质问,直接把一个东西扔到了她面前:
“告诉本座,这是谁给你的?”
团子低头一看:美仙姨姨的玉佩,怎么在坏蛋黑袍的手里?
黑袍国师已经走了过来,尖长乌黑的指甲掐住了她的小下巴:“除夕夜,你把它丢在帝尊宫里,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