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章的劝说自然不可能得正看得爽的朱友贞采纳,反而引起了朱友贞极大的反感。
“攻城之战连一天都没到,将士死伤区区两千来人,我三十八万大军,你怎知就一定攻不破潼关?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朱友贞怒视王彦章,要不是王彦章威望太高,以他的脾气,早就忍不住砍了王彦章了。
王彦章脸上抽搐,什么叫死伤区区两千来人,现在攻城才多久,才半天罢了,要是一整天这样进攻,一天的死伤岂不是得有四五千人之多!
这都是大梁的精锐士兵啊!一天死伤五千,十天就是五万,足够他攻下晋国七八个州的了,要是就这样在潼关城下白白损失了,大梁的将来该当如何!
“陛下,潼关不应该这样攻取!要精心谋划,等待时机!攻入关中也并不一定要走潼关,可以先攻商,华两州,从东南破牧护关,蓝田,直抵长安城下。也可先灭晋国,从晋国的云,朔破入河套----”王彦章苦口婆心。岐国现如今拥兵三十万,守在潼关的至少十五万,想耗光这十五万岐军攻破潼关,哪怕此次出征的三十八万大梁精锐全部耗光,也不敢说能够攻得破。
历朝历代,攻破潼关,无不是等待时机,等潼关守军人少在奇袭,或者能够策反,这样在潼关还有十几万守军镇守的情况下进攻,从来没有哪个能够攻得破过,天下第一雄关不是浪得虚名的,战国之秦便是靠着潼关可挡六国百万大军只能,紧锁关中,蚕食各国,最终逐步强大一统天下的。
“王彦章,你太罗嗦了,到底朕是大梁的皇帝,还是你是大梁的皇帝!”朱友贞恼怒无比的大骂。
“自,自然是陛下!”
“那你还不快滚!朕要继续攻城!”朱友贞浑身煞气,盯着王彦章杀机骇人。
王彦章脸色发黑,但朱友贞浑身煞气,已经露了杀机,他也不敢继续再劝下去,而且朱友贞也肯定不会听他的。
陛下一意孤行,那将士们的性命不当回事,打仗不是这样打的啊!
王彦章无奈退了下去,无法劝下朱友贞,不仅王彦章失望,梁军中的其他有才能的将领同样失望无比。
一名文官眼珠子一转,来到朱友贞身边。
“陛下,依臣看,王彦章持功生骄,有些战功却不将陛下放在眼里。从陛下做出决定伐岐之时,王彦章便一直在反对,好似陛下一定不能攻破潼关灭掉岐国一般,这是什么心态!况且,臣听说王彦章的女儿被岐王世子李元兴拐去了岐国,这么长时间下来,必定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也不一定。届时李元兴娶了王婉儿,那王彦章便是岐国的国舅了,难道王彦章一直不支持攻打岐国!”这名文官本就是靠着拍马屁混到朱友贞身边的,最擅长的就是拍马屁,主要朱友贞听得爽的话,他都能说出来。
这名文官的话简直说到了朱友贞心坎里去了,朱友贞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对王彦章早有不满。
“岐国先是假意称臣,实则图谋长安和关中,类乱臣贼子耳,岂能任由他们逍遥!”朱友贞一脸怒意的说道。
“王彦章这般阻碍,心里未必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当真可恨!难不成杀了他?”朱友贞皱眉,很有些这样的想法,但王彦章战功太高,在军中威望也太高,朱友贞虽然狂,可是不代表傻,知道不可能随意动王彦章。
“陛下,杀倒是不必,只要将他支走便可,他不是口口声声说防备晋国才是最主要的吗,那便让他回去守潞州,监视晋国。”这名文臣提议道。
朱友贞眼睛一亮,是啊,只要把王彦章支走,就没有人在他耳边继续叨叨了,他想怎么攻打岐国就怎么攻打岐国。
“好,你这个提议不错,朕记你一功!”朱友贞满意的拍了拍这名文官的肩膀,此人真是太合他的意了,看来还应该更加重用才是。
这名文官大喜,他就知道朱友贞喜欢听这些,哄好了朱友贞,他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有了这名官员的挑唆,朱友贞便动了心思。
半个时辰后,朱友贞又招来了王彦章。
王彦章还以为朱友贞回心转意了,心里正有些欣喜,匆匆来见朱友贞。
然而,朱友贞的话却让他心里猛地一沉。
“陛下要调我去潞州防备晋国?”王彦章盯着朱友贞,只调他去潞州,却不提任何撤兵之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朱友贞并没有放弃攻打潼关?
“嗯。你不是一直说晋国狼子野心,卧于大梁北疆,才是大梁最有威胁的跗骨之蛆吗?朕这便派你去潞州监视晋国,难道你不愿意?”朱友贞点了点头,板着脸说道。
王彦章失望无比,他算是看出来了,朱友贞是嫌他碍事,想要将他支走!朱友贞一意孤行,听不进任何劝解,他满心无力,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有心想要留下,奈何君臣有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希望他离开后,其他将领能够劝解朱友贞,尽可能的减小大军的损失而撤兵。
攻下潼关王彦章是不抱希望的,他只是不知道大军究竟要死伤到什么程度,朱友贞才会甘心撤兵。
朱友贞只给了王彦章两千士兵。
王彦章失意离去,临去之前,嘱咐其他梁军将领,要他们不是劝说一下朱友贞,尽可能的减小士兵的损失。
岐国有自己的情报网络,王彦章被朱友贞调离的事情,虽然很快被岐国在关外的情报系统得知,不过一时半会还无法将消息送进潼关。
潼关的激烈攻防战仍在继续。
岐军士兵一如既往的杀伤攻城的梁军士兵,弓箭,砖石,滚木,开水,火药来回招呼,梁军以自身数倍的损失和关内岐军耗着。
李元兴和李茂贞以及其他岐军将领们,没有任何紧张,更多的只是纳闷,以及心里对朱友贞的嘲弄,他们显然都无法想象得到朱友贞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但凡稍微会打仗的将领,又不会像朱友贞这样一味的乱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