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专家，你刚才说什么？”周晓月急切的问了一句，赵沐阳转过头，就看见了周晓月那张因为紧张微微出汗的脸，他马上就知道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于是笑了笑，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模样说道，“啊，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周老板不用放在心上，行了，我看完了，咱们继续吧！”

向东两个字和那件何朝宗的观音肯定有着什么联系，赵沐阳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好奇心却在疯狂的滋长着，这要是换个场合，赵沐阳肯定就向于山讨教一番了，但这种时候向于山问这问那很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他也只能是强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和其他人一起鉴赏起了别的作品。

又看了几样瓷器作品，赵沐阳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趁着没人的时候，他用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瓷器，向东，何朝宗这几个关键词，搜出来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

这个向东是个人名，他本命叫于红山，是京城人，生于五零年，后来在那个特殊时期改名为于向东，此人专门制造何朝宗仿品，在圈子里面颇有些名气，他仿造的何朝宗瓷器惟妙惟肖，很多专家都没办法辨认出真假，不过于向东这个人心高气傲，和一般作假之人不同，于向东仿造的每件何朝宗作品都会在一些隐蔽之处落上自己的名字。

“难怪我说向东，那个周老板会那么问，看样子那个观音应该就是于向东所制作的仿品了，不过这个于向东还真有些水平，居然这么多专家都没能认出来，这当真是可以以假乱真了！”

了解了一下于向东这个人之后，赵沐阳也就明白为什么听到向东这俩字，周晓月会那么紧张了，不过他也真心佩服这位于向东老人家的造假能力，那么多专家，两个还是专攻瓷器的，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这是件仿品，由此不难看出这位造假水平有多高。

弄明白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赵沐阳心情舒畅的返回了鉴定现场，不过他的心是放下了，可有人的心还一直提着呢，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把所有瓷器都鉴定完之后，周晓月看着赵沐阳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赵专家，刚才那件瓷圣的白观音你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啊，没什么！”赵沐阳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插手，几个专家都已经鉴定说是真品了，他要说这是件仿品的话，那岂不是把人都得罪了？

赵沐阳本来就没觉得自己是什么专家，并且那东西又不是自己鉴定的，以后就算是被发现那是件仿品，和他和没什么关系，他不想自找麻烦，所以周晓月问起的时候，他便摇头表示自己没看出什么来，不过就算是这样，周晓月还是不怎么放心，看着赵沐阳很诚恳的又说道，“赵先生，这么说吧，这件何朝宗的作品对我来说相当重要，并不算是卖品，而是我给一个长辈准备的，如果是假的，那我这人可就丢大了，所以如果您看出了些什么来，请您一定要跟我说，就当是我欠您一个人情了！”

周晓月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沐阳也是犹豫了一下，听得出来，周晓月所说的那个长辈应该是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他有心想提醒对方几句，但又觉得这种场合似乎不大合适，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没旁人的时候私下提醒对方几句的时候，万吉良却是哼了一声说道，“周老板，他屁大个年纪能懂个什么啊，你跟他说得着这些么，小毛孩子专个屁的家！那东西是何朝宗的真迹错不了的，要我说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咱们抓紧时间看其他藏品吧，这才仅仅把瓷器看完了，要是这么个磨蹭法，就是明天也弄不完啊！”

这位万吉良也算是野路子成长起来的专家，家里是做超市生意的，不过颇为喜欢收藏，尤其是瓷器，早年在这方面教的学费不计其数，所幸家底丰厚，他才坚持了下来，没有断了这个爱好。

可以说他这个专家纯粹是吃药吃出来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般人万吉良是不怎么放在眼中的，并且由于很早就跟随家人经商，个人文化水平不高，说话很冲，很容易得罪人，因此圈子里的人给他起了个万大炮的绰号，此时见到周晓月纠结于那件观音真假的问题，万吉良觉得自己被质疑了，于是毫不犹豫的冲着赵沐阳就开炮了。

赵沐阳属于那种性子比较随和的人，他一般是不愿意和其他人起争执，不过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被万吉良接连骂了几句，赵沐阳的火气也上来了，他看了一眼一副大马金刀做派的万吉良，突然呵呵一笑说道，“万专家，您的大名我是如雷贯耳啊，我听说您在瓷器方面教的学费不到九位数也差不多了，您教了那么多学费，怎么混到现在连个真假都分不出来了？老眼昏花大概就是说的您这种人吧？”

被赵沐阳当众顶了这么两句，万吉良就感觉面子挂不住了，他瞪着眼，用手指着赵沐阳厚道，“小兔崽子，有本事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呵呵，万专家您稍安勿躁，您没听说过有志不在年高有理不在升高么？哦对了！不好意思，我忘了万专家您没念过几年书这事儿了！”

要说损人的功夫，赵沐阳可不比旁人差，既然已经和对方撕破脸了，他便全无顾忌，怎么狠怎么来了，先是讽刺对方老眼昏花，接着又嘲笑对方没念过几年书，这一套组合拳砸下去，顿时就把个万吉良给砸了个怒火中烧。

就在万吉良撸胳膊挽袖子打算让这个该死的小辈尝尝自己沙包大的拳头究竟是什么滋味儿的时候，却听见赵沐阳又说道，“万专家，您还是省省力气吧，要我说您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还瓷器专家呢，看个何朝宗的作品都分不出真假，我要是您的话，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真假都分不清，还好意思吹胡子瞪眼，我都替您脸红！”

“你个王八蛋！”万吉良大约也是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态，把拳头收了回去，瞪着眼睛骂了赵沐阳一句，随即指着还没被收起来的那尊白观音说道，“小子，你有本事就跟我说说这件瓷器究竟怎么个假法？你要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让大家都信服的话，我今天就把这个吃下去！您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他妈的就是我孙子，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我一声爷爷，你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不敢！”赵沐阳没有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万吉良刚打算骂两句，却听见对方又说道，“万老先生，这是瓷的，就您这牙口您有那个本事把这东西嚼碎么？再说就算是您吃下去了，万一吃出个好歹来，我可付不起这个连带责任，所以您还是省省吧！”

赵沐阳几句话把个万吉良损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一旁的卫华岚有些看不下去的意思了，他和万吉良是好朋友，并且对何朝宗的那尊观音他和万吉良也有着同样的看法，赵沐阳损万吉良的时候，卫华岚感觉对方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于是皱着眉头说道，“小伙子，辨别真假靠的可是真才实学，光有一副伶牙俐齿可是没用的！你要是觉得这东西是假的，不妨向大家证明一下，何必逞口舌之利呢，古玩这条路上大家都是在不断的学习，我们虽然岁数大了，但是求学的心还是有的，如果能向你学习一下，这个也是好的。”

“卫专家，我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刚才言语之中有不当之处还请您多多包涵，给您陪个不是了！”赵沐阳笑着冲卫华岚抱了下拳，随即呵呵一笑又说道，“不过卫专家，这可不是我喜欢逞口舌之利，而是这位万老先生逼着我逞口舌之利的，刚才您也看到了，一直都是周老板在问，我一句话都没说，万老先生上来就说我懂个屁，难道卫专家您觉得万老先生的做法是对的？”

“老万这人说话有些时候是有些不分场合，不过人还是不坏的嘛！”卫华岚摇了摇头说道，“他也是想帮大家节省时间嘛！”

“老卫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见卫华岚还在拉偏架，于山就看不下去了。

他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小赵是我带过来的，你的意思是帮大家节省时间就能随便骂人了是不是？要是这样的话，我想替大家节省时间是不是也能说你懂个屁？大家都是一把年岁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己心里还没个数儿么？老万喜欢玩儿混的，怎么着你是想跟着他一起来是不是？话让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就问你，要是有人平白无故骂你懂个屁，你会什么反应？你要是说你会连个屁都不放的话，那你就当我说的这些话是放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