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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闹翻
宁博跟沁儿还是头一回进城,由于许世和当年对城里的阴影,当初他们成亲的时候,还特意的提出不让他们进城生活的条件,但是宁家有家业在云州城,宁博一年年的慢慢接手,从沁儿跟着他一年来个一两回到好几回到有一小半的时候呆在城里,谷雨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常住在云州城了,自己又多了一个去的地方。
不知道在临江镇,舅舅得知这个结果,是会叹息着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还是会怪宁博不守诺言。还好看样子,沁儿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一个劲的拿出酒楼里新的花样让大家品尝,问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去改良。
大家不住口的说好吃,就是亭蛮说这个太咸那个太腥,还是他家里的点心合胃口,夏至对吃的本来不在意,在亭蛮说话的当头,又把两颗鱼丸子塞进了嘴里,来不及对亭蛮的话发表意见,只能够不停点头,闹得大家又笑了一回。
宁博嘴巴抹了蜜水一般的逗着王宁氏开心,说两人其实都算一家子,叫奶奶也成叫一声老姑奶奶也没人挑理。
谷雨尝着觉得亭蛮的味觉不是一般的灵,而吃着竟然能够说得出用了什么料,大家称奇让他说,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来去去的又转到自己家的点心去,大家又笑。谷雨却也不多说,随着众人的笑声莞尔,但是要是注意便可以发现那笑不达眼底。
轻轻浅浅泛不起任何涟漪。
正是热天,太阳虽然已经西下很久,却也没有天黑的迹象,他们却是要告辞了,邀请众人有空去宁家做客,自是又有一通告别不舍。
宁博跟着安锦轩一块出门,站在铺子跟前又说了很久,最后互拍肩膀离去,那句话留在空中,要是有难处随时可以找他。锦轩当然知道这话不作伪,两人的交情从来没有断过,而宁博现在年纪不大,但是在宁家,却是可以当家作主了。
听闻,他爹的当年那个妾室,仗着多年的恩宠对他多有不喜甚至栽赃嫁祸,一心的想着扶自己的儿子上位,好在有老太太护着,宁博这才没有吃那么多的闷亏,而这两年,那妾跟妾生子都已经不见踪影,听说是被宁博卖了,听传言,妾生子还被冠上不孝之名赶出,他不怪宁博心狠,如果是他他怕是也会走这一步,要不然又哪里来宁家此时的安宁,至少自己在意的人不会委屈,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两三日,谷雨总是不经意间跟着夏至出门,她能够感觉得到身后总是有什么目光盯着,而她总是“顺道”的,因为沁儿的到来,她这两日总是要出来,心里又想知道是什么人又怕知道是什么人,只是希望安锦轩那边能够早点弄明白而已。
在府衙对面的来宾客栈,一个人影闪了进去,很快就又进去两人。
人影熟门熟路的到了上房,拍了门进去,暗暗道:“他们去府衙了,找不到机会下手,那丫头这几日的出来逛了,不是去染坊那边就是去东顺大街,回来的时候接人,是不是那边察觉了,要不要一并的拿下?”
扇子一拍,一副老奸巨猾的笑脸展现眼前,皱纹已经不浅了,却点点头,“不着急,那法子本来就不能明着,不然知州大人能够饶过你?这一步走不通,别的路多着,你找人两头盯着…”声音低下去,附耳细谈起来。
很快的,那进去的汉子会意一笑,“您这招实在高明,要是可以的话,不仅的断了后路,说不定不用我们动手。”
次日,又是那个汉子,走进客栈,这回是邀功来了,“没事,听说那丫头叫如意,那的事情一整个染坊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我有一个侄女就在那做活,侄子还是个小管事,他们办事起来容易,你说这戏是不是越老越好看了。”
“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谷雨陪着夏至几日,还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去东顺大街吧,本来是去要桃酱的,到了那里又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这出门走了好远才记得,又调头回去。整个人走在街上都是心神不宁的。
正好的今日,她又要去染坊了。眼皮一直跳一直跳。
而在染坊之中,如意熟练的指着大家怎么用花楼机,“这天色好,咱们出货也要快,刚好赶上交货,忙完这一阵就可以歇上两日了,加把劲”
红儿抬头笑道,“如意姐这么心急赶货,等老板过来的时候准是会夸你”
如意想着安锦轩,脸上笑意又多了一分,“就你会说是不是,哪次分得的银子,你们的又少了?”
有人跟着起哄,“这如意姐这模样,倒是比自己家里的事情还要着急上心一般。”
“浑说什么,本来就是人家家里的事情。”
如意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本来那事情之后,她已经打算不待下去了的,要不然自己不又是一个花丝柔,有时候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人,往往容易蒙蔽自己的眼睛,忽视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她算是幸运的,至少谷雨跟金老板没有责怪……她想到昨日说得话,叹息一声,这大概是自己能够为铺子做得最后一件事情了,过两日,她便是要跟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要不是当初遇见他们,自己去了什么人家做小妾,现在有没有命在还是一回事,就是有,多半也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那些人……又何来今日的缘分,救命之恩怕是报答不了了,以后各有各的路,只眼前却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她没有表现出来,甜腻腻的笑着,似乎很喜欢大家这么说一般,眼里却是有了冷意,打量着那个这两日挑头的红儿。
进来的时候还是安安分分的啊……
要不是谷雨提醒,自己当真没有发现。
她当初已经让花丝柔从染坊把花缎拿回去了,这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红儿不过十三岁,便是这样了吗?只是太过心急了。这不,手里不停的上下翻飞,嘴里也不停着,见如意没有说话,抬头看了如意一眼。
如意赶紧敛了神色,装作害羞的模样,“你们知道个什么——”
红儿嘻嘻的乐,心道自己堂叔交代自己的事情看来很快就可以完成,到时候可是有二两银子到手,不比自己作死做活的强,况且她可是愿意如意吃瘪,凭什么整日里指指点点的,她还真的当自己是老板娘了不成?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坏脾气让你骂我,活该倒霉
看看天色,似乎差不多了,她停下手里的活计,“我去趟茅房。”
去茅房的红儿,在前头院子溜达了一下,很快就回来了,急急忙忙的跑到如意跟前,还揣着粗气呢,嚷嚷起来,“如,如意姐不,不好了,金老板,他,他——”
说道金老板的事情如意果真的急了,“怎么了?又被那架子砸到了吗?哎呀,你说话慢慢吞吞的,快带路”
红儿心里更是喜欢,到时候自己推波助澜,你可不要怪我就是事后,自己说是遇见的小子说的,不过是传话,什么都能够推得一干二净
两人从后院跑到前头,刚好前面没有人在,多半是被自己哥哥使唤走了,而墙角放着的石头形状,谷雨就要来了。天助我也
如意眼见的差几步跑到安锦轩跟前,见他还是好好的站着,身边没有什么人在,张嘴要问,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连怕带滚的扑过去,安锦轩刚好接了一个满怀。
红儿趁机收回自己的脚,大门刚好这个时候开了,她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变化,见到的正是目瞪口呆的谷雨。
嘴角扯了扯,等会一定很精彩吧,一个知州的干亲,一个老丫头,傻子才不知道怎么选,而且金老板看着谷雨那眼神,傻子才看不出来是什么回事,到时候谷雨必定生气,那自己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而如意以为她能够找到什么好处吗?说不定过两天就会收拾包袱走人吧。
谷雨紧走两步,哆嗦着说道,“你们,你们——”
如意要辩解,脸却通红,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刚红儿说金老板这边出事了,我就是着急过来看看。”说着要挣扎起来,脚似乎伤了还是窝在安锦轩怀里。
谷雨更是愤怒,嚷了两句,倒是把里头的人都弄出来看热闹。
红儿添上一把火,“我可没有说金老板怎么样了。”可不就是,她刚才只是说金老板,又没说他出事了。
如意心里惴惴。
安锦轩也解释不清楚了这下。
谷雨心凉,转身离去的时候说了一句再也不认识他的话。
红儿丝毫不管如意投过来的愤恨目光,无事人一样,“我刚才其实想说的是,金老板的云霞锦出来了,很漂亮。”
如意瞪着她,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让红儿心里更是开心,讷讷说道:“如意姐,你不是一直心里有别人吗,这不也正好是个机会。”让你名声扫地的机会,红儿心里补充了一句。
想着金老板一定会跟谷雨解释,这如意这边便是不清白的罪名,看你以后还嫁得出去看着如意脸上的精彩,红儿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