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这两天就要出栏上市的假消息发布出去后,“合作社”安排对付山贼的众人都紧张起来,毕竟这些人都没有上过战场,面对比“合作社”人口多出十几倍的山贼,哪能不紧张。
我们的天才雷小哥也没有例外,从小就是好孩子的他,除了那次迫不得已而勇斗劫匪外,一生中连架都没有打过,何尝梦想过打如此大规模的“群架”。虽然他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但毕竟是以寡敌众,一个意外就可能带来灭顶之灾,这形势,哪到他不紧张?
山雨欲来的沉闷气氛,让雷晓飞产生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他检查过不知多少遍对付山贼的各种用具,也在脑海中回想了不知多少遍对付山贼的方案,虽然每次都没有发现纰漏,但他却又总是放不下心来。
整个“合作社”中,就只有洪彪像没事一样,这与他的江湖阅历有关,见过血腥场面的人胆子肯定要比常人大啰。当然这也与洪彪那没心没肺的性格有关,所以,他还像平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他夫人就没有他那般潇洒了。
洪夫人是雷晓飞为了对付山贼专门从墟里调回来的。雷晓飞要借助她的暗器手法对付山贼,这也是雷晓飞抗山贼计划中的重要环节。洪夫人虽然学了多年功夫,但毕竟是个女人,真正用上功夫的日子不多,所以血腥场面也没有见过,不免有些怯场。加上她还要分心关注身为这次歼贼主力的丈夫,当然就潇洒不起来了。
等待的日子最是难熬,连平日四平八稳颇有泰山压顶也等闲视之的雷小哥也时时坐立不安。
心中装着“小师傅”的周梦蝶首先发觉雷晓飞的异常,就关切地问他因何事而烦躁。雷晓飞因与林先生等人合计时,订下了规定:抗山贼的事除了“合作社”安排对付山贼的众人外,不准告诉其它人。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合作社”其它的人如往日一样神情,不被内奸看出破绽,免得走漏风声,同时,也免得让这些人担惊受怕。所以,雷晓飞没有告诉周梦蝶是什么事,只是支吾其词。
雷晓飞的表现更让周梦蝶怀疑,她就寸步不离在紧随他左右。
要来的终于来了。发布假消息后的第二天中午,雷晓飞和“合作社”没有去墟里的众人集体吃过午饭后,众人各自散回自己家中休息。雷晓飞也回到客栈的大厅准备休息,却发现周梦蝶跟了过来,雷晓飞就奇怪地问道:“周姑娘,找我有事吗?”
周梦蝶摇了摇头,雷晓飞就更奇怪了,接着问道:“没事你跟着我干吗?今天你已经跟了我老半天啦。”
周梦蝶一窘,还是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不好回答,难道说;师傅,我关心你,看你的神色不对头,就跟着你。这样回答可太羞人啊。
雷晓飞见周梦蝶不出声,就跟她开了个玩笑,调侃道:“不是你看上了我,所以才老跟着我吧?”
周梦蝶的脸刷地一声红了,忙辩解道:“哪里有这事,我是见你今天有点不对头,问你又不说,就只好跟着你,看你有什么事啦。”
“没事,我说没事就没……”雷晓飞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一声马嘶声远远传来。他连忙刹住了下面的话,走出门外远眺,只见锅盖山到“合作社”的必经之路与官道的接壤处,漫天尘土,透过尘土朦胧地见到两个骑着马的人带着一群人正向“合作社”的方向走来。
雷晓飞连忙拿起一段铁杵,走到客栈大厅门前的钟前,用力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可能是山贼来犯的预警钟声。
雷晓飞敲完钟后,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盯住来人的方向。
周梦蝶见雷晓飞神情肃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明所以,忙问雷晓飞出了什么事。雷晓飞头也没转,肃然地对周梦蝶吩咐道:“周姑娘,你快回房里去,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来。”
周梦蝶还想问为什么,但见雷晓飞全神注视前方,无暇理她,就没有自讨没趣,乖乖地回到了屋里。
“合作社”安排对付山贼的众人听到了雷晓飞的预警钟声后,马上行动起来。张天牛和钱金牛两人一人拿着一罐原油,一人拿着火把,就往烽火台跑去;胡医师则带着张铁匠、王木匠和赵屠夫,手拿着工具,绕路避开来人,往山贼的来路上跑;洪彪夫妇动得最快,第一时间就来到和雷晓飞会合。
洪彪一到,就连忙问雷晓飞:“雷小哥,看清楚了吗?”
雷晓飞还是不敢转睛,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敢确定。洪彪就走近前去帮眼。
来人离“合作社”越来越近了,到了只有三四百米的距离时,洪彪大呼道:“是了,是山贼来了,我认出领头的是吴大宝。”
听了洪彪肯定的话后,雷晓飞又用力地把钟重敲了五下,这是他们预先约定的确认山贼来犯的示警钟声。
清脆的钟声传出了老远。
听到钟声的“合作社”所有的人都有所行动。在家的妇女马上把家中的门窗严密地关上;钱金牛把手中的原油倒在烽火台的湿稻草上,张天牛则把手中的火把扔到了稻草上,“轰”的一声,大火立即燃起,须臾,一股浓烟直冲云霄;而胡医师众人也已来到了山贼来路的小山包上,几人把山包向着官道的山口上的、已被他们按雷小哥的吩咐提前做过手脚的两棵大树,合力放倒,横在了路中央,然后在横倒的大树前撒放干稻草,再合力拉出了预先藏好的一面大鼓,严阵以待。
雷晓飞和洪彪两夫妇也没有闲着。洪夫人燃起一支火把待用;洪彪则拿起一根杯口粗的齐眉铁棍,往门外抢去;雷晓飞把两支喷油的用具吸满原油,一支放在客栈大厅的门边,然后手拿一支,站立在洪彪身旁;只有周梦蝶,不知所措地望着忙碌的众人,连声追问何事,但紧张的几人现在哪还有空理她。
眨眼间,山贼已来到“合作社”的范围里,洪彪按雷晓飞制订的计划,运气大喊一声:“吴大当家,别来无恙吧。”
原来,雷晓飞怕山贼一来就到处捣乱,让“合作社”的居民受损,索性要把他们直接引过来。
两个骑着马的人听到叫声,就一拉缰绳,驱马循声奔来,来到了客栈大厅的前面,才勒马停住。
因为客栈修建在塘坝上,要比平地高出两米多,所以,就算骑着马的人也要仰起头才能跟洪彪说话。一个獐头鼠目的高瘦汉子假惺惺地对洪彪说道:“哦,我以为是谁在叫呢,原来是洪教头在此。洪教头,听说你离开锅盖山后发财了,是吗?”
洪彪已被雷晓飞按预想与山贼的对话教过几遍,所以也对答如流道:“我并没有发财,不过是靠力气找口饭吃而已,不知吴大当家怎么有空来探望小弟?”
这时,走路的山贼也闹哄哄地赶到,就像突地放了几百只鸭子出来。雷晓飞暗中数了一遍,有一百五六十人,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那高瘦汉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对洪彪说道:“我并不知洪教头住在此,如果知道,早就来探望你了。”
洪彪故意装出一副愣样,傻呼呼地说道:“吴大当家如果有心,现在也不迟啊,不过,你带这么多人来,我可招呼不了呀。”
这时,和高瘦汉子一齐骑马过来的,一副军师模样的汉子,碰了碰高瘦汉子,向他打了个眼色。高瘦汉子会意地点了点头,对洪彪说:“洪教头,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次前来,是为儿郞们想向你们‘合作社’讨口吃的。”
为了拖延时间,洪彪还在装蒜,不解地问:“吴大当家,我这里都没有开食店,哪里有吃的给你们,再说,你带来了一百多口人,就算我开食店也供不了你们呀。”
高瘦汉子不耐烦了,拉下脸皮说:“洪教头,我的儿郞们已没吃肉很久了,想向你们‘合作社’借几头猪,等我们发了财后就还。”
既然吴大宝已道明来意,洪彪就不好装蒜了,他按雷晓飞的计划,打出了亲情牌,对吴大宝说道:“吴大当家,猪我们是养着,但那可是这里所有的人辛苦了半年的劳动成果,请大当家看在我曾与你们同呆在过一座山,同一个锅里吃过饭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