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虎正在府中,和几个幕僚属下在议事厅中。
一个下人匆匆跑进府中,禀告道,“老爷,外面有人来报,颜家人想冲出来。”
“什么?有没有人跑掉?”林天虎一听,腾地站了起来。
“没有,我们安排的弓箭手多,一个都没跑掉,听说丢下一百多具尸首,他们吓得屁滚尿流,跑回去了。”那下人谄媚地说道。
“哈哈,颜家的颜烈,就是个草包。”林天虎让下人退下后,摸着下巴,有些想不通,“颜烈这几日都只守着不出,怎么今日忽然要冲出来了?”
他的长相与林文裕有几分相似。只是,这几年在兖州养尊处优,硬生生变成一个白乎乎的发面馒头一样。
颜烈初见时,曾私下评价,能在兖州这种北地,养得如此白白胖胖,也算林天虎保养有方了。
现在,林天虎摊坐在椅子上,想着颜烈为何要出府送死。
“大人,依属下看,这应该是他们遇上等不得的事了,莫非是缺粮了?”一个部下猜测道。
林天虎摇了摇头,“不会,那府里的粮食,还够他们吃几天的。”他顺着这条路一想,拍着大腿笑道,“哈哈,必定是颜明德快死了,里面缺医少药的。”
林天虎越想越觉得是这事,一双原本还算大的眼睛,如今被满脸肥肉压着,变成一双绿豆眼。他眯着一双绿豆眼,越想越开怀。
一个幕僚也附和,“应该如此,他们初始估计还不知道箭矢有毒,现在那毒肯定毒发了。”
林天虎心中高兴,看看天色,不想议事了,“大家都回去吧,按今日所议的,先往京城送战报去。唔……城外的那些援军,得盯紧点,别让他们反了天了。”
“大人,城外的大军好说,有帅印,不愁他们不听话。”一个部下恭维道,“幸好大人安排得当,让颜家父子把行辕安在州牧府,拿帅印就是方便。”
林天虎觉得也很得意,哈哈笑了几声,摆摆手让大家都先退下了。
别人都走了,只有刚才那个幕僚留了下来,他走上前几步,低声道,“大人,三殿下让您速战速决,现在颜明德还没死……”
“放心,那毒他们肯定没见识过。哼,颜家害死了我大哥,我就要让颜明德活活烂死。”林天虎瞪着眼睛,恶狠狠地说道。
“三殿下若知道了……”
“怕什么?三殿下只要颜明德死了就行,怎么死的他又不管。”颜明德满不在乎地摇摇手,“让围府的人看紧点,别让里面的人溜出来。等他们饿得半死不活,再冲进去拿人。那个颜烈……等他落到我手里,哼!”
林天虎一想到颜烈来到兖州时,对自己那看不上眼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火气。
再想到,大哥林天龙为什么会死?
杨二本要不是有颜家撑腰,凭他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就能逼死自己大哥了?
明白楚昭业的安排后,他就盘算着要怎么折磨颜家父子了。
现在,颜家父子被围在州牧府里,生死,不过是自己一句话。
他倒舍不得太早杀死他们了,就让颜烈在热油锅里跳一会儿吧。
那幕僚看林天虎一脸得意的样子,不敢再劝了,心中,却有些不安。
按楚昭业的安排,箭矢上所用的,该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确保颜明德死在沙场上,然后,林天虎做为此地州牧,顺理成章地接管大军。
偏偏楚昭业不在此地了,无人能阻止林天虎。他将毒药换成了让人腐烂致死的阴损毒药,没有解药也会毙命。但是,到底是还没毙命,万一颜明德硬撑着一口气醒过来了,那城外的援军,可不会听林天虎这个州牧的。
“好了,好了,这事我主意已定,你下去吧。”林天虎看他嘴巴蠕动,一副还想劝诫的样子,不耐烦的挥手,让他退下。
那幕僚到底是端着林天虎的饭碗,不敢违拗,只好退下去了。
林天虎嗤了一声“穷酸腐儒”,慢慢踱步,离开大厅,他要去州牧府,好好看看颜家父子的落魄样。
“来人,备车!老爷我要去州牧府!”他已经好久没去那一片了。
那日战场上回来,颜烈忙着带人安置颜明德。他拿了帅印,下令那些驻扎城内的援军和将领们,都驻扎到城外去。然后,下令拿下颜烈。
没想到,颜家父子带的那群颜家家将,不听帅令,护着颜家父子,和抓人的兵将打了起来。
这群人身手都不错,他索性让人都从州牧府里退出来,让人将那府邸给围了。
身手好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缩在那里面?
自从将州牧府让给颜明德做元帅行辕后,他就搬到了现在这处宅院,这地方看着宽敞,可自己这一大家子人一住,地方就不够了。
这几日,妻子儿女还有妾室们,都是叫苦连天,抱怨自己的住处狭小。等颜明德一死,他得找人好好将州牧府再收拾收拾,快点搬回去。
他走出议事厅时,却看到一个丫鬟正在议事厅门口,看那样子,显然是要离开。
林天虎看着那丫鬟的背影,聘聘婷婷,身段不错,“站住!你是哪里伺候的丫鬟?”
那丫鬟一听,吓得一抖,刚要转身行礼,议事厅外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子走了过来,一双丹凤眼瞟了这丫鬟一眼,走过几步,娇笑着上前,“老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丫鬟见到这几人,低头让开几步,躬身行礼。
林天虎见到来的女子,把那丫鬟丢开了,也不顾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几步上前揽住了那女子的腰,“宝贝儿,不是跟你说过这议事厅不要来?怎么又来了?”
“怎么?姐姐们能来,我就来不得?”那女子显然是受宠的人,听了这话,脖子一梗,丹凤眼斜挑,语气里带着不满,脸上却分明是撒娇之态。
“你又胡说了,除了你,谁还来过这儿啊?”林天虎被那一眼看得骨头都酥了,搂得更紧,“连夫人都没进过这门,你说你,你这门跨进过几次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