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岳山下的小镇子里,于柯一行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吃着今天的早餐,昨晚一夜的宿战令他们觉得精疲力竭,打算吃完这一顿就立马回到客栈里面休息。
而镇上的人们人来人往,客栈里面也是人声嘈杂,充斥着一股市侩之气。他们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些人会在深夜的灵岳山上,为自己的生命战斗着。
“婉月,你还是感知不到无的存在么?”于柯轻轻地推了推婉月的手肘,而婉月此刻正在就着咸菜,喝着手中的一碗粥。
“嗯。”婉月放下手中的碗,在空气中仔细地嗅了嗅,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没有,无的气味好像消失地无影无踪,近乎透明。”
“哎,这下我们可真的是陷入了被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他了。莫非要等待他成长完全之后来找我们?”于柯懊恼地抱住自己的脑袋,无可奈何地说道。
“别着急,寻找无的不仅仅是我们,亦双也是一个,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荀莜拍拍于柯的背,轻轻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于柯站起身子来,走到客栈门外的街道上,看着门外人来人往,仰着头,好像想在这个异世界的街道上闻到一点崭新的东西。
“由着他去吧。”猫仙人说着,然后弯下自己脖子,舔舐了一口婉月为他点的一份鱼。
而此时,荀莜觉察到客栈里的顾客之中,藏着一双眼睛,分不清是善意或者恶意,但是确确实实在不停地打量着他们。
“你们感觉到了么?”荀莜低声问道,埋下头。
“嗯,我察觉到了。”幽花说道,眼神朝着目光发散开来的方向倾斜着,在搜寻自己的目标。
“你们先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招呼于柯。”荀莜暗暗地吩咐道。
然后,那团目光好像越来越近,眼看着,已经要紧紧贴上来了。
荀莜立马拍着桌面站起身来,将他身后朝着他们不断打量着的一个人伸出手,抓出他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按在桌子上面。
“说!你是谁?”荀莜冲着那个人大声呵斥道,一时间旁边的人们纷纷朝着荀莜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外面的于柯也被这阵叫声吸引过来。
被荀莜按在桌面上的那个人穿着一身上等人家才能穿的丝绸衣物,但是眼神之中,无不是藏着一股猥琐的气息,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各位,各位,手下饶命,我只是看着各位像是有着高强本领的人,才想来仔细窥探一下的,不曾想惊扰了各位。”那个人不断地饶命。
“放开他吧,看起来他的身上也没有太多的灵力,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于柯对荀莜说道。
荀莜松开了他的手,那个管家则坐在荀莜对面的凳子上,揉揉自己的衣领,说道:
“其实我是这附近贾老爷的家仆,我叫张顺,因为最近贾老爷家的小姐也好,丫鬟也好,都在遭遇着不测,而贾老爷也请过许多的和尚、法师来驱邪,但是依旧没什么效果。而且那些法师还不断地离奇死去。”
“就这样,事情慢慢地传开了,法师也好、和尚也好,听说了贾府这种灵异的事情之后,就算老爷依旧在不断重金请求法师来驱邪,但是也没有人敢上门了。”
张顺接过婉月递给他的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又接着说道:
“所以老爷才让我在集市上四处观望着,看到有本领高强的人,就请求他们去府上驱邪,多少钱老爷都愿意出。所以这一次我看到各位的打扮很不一般,才会在旁边观察了良久的。哪想才想上前搭话,就被这位大人给我按到在桌子上了。”
张顺说完,自己又呵呵地干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吸取法师的灵魂。”荀莜喃喃自语,仿佛在这之中藏着什么他已经知道的秘密。
“嗯,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他。”于柯也默默认同地点点头。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贵府,为贵府驱邪。”荀莜站起身子,答应了张顺。
“那就太谢谢不过了,不管成功与否,老爷都会有重金酬谢的,请各位放心。”张顺向荀莜抱拳道,然后转身对着店掌柜说道:“这桌客人的账记在贾老爷的名字上,打碎的桌子板凳,也都记在贾老爷的账上。”
张顺转过身子,对着荀莜一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我来带路。”
贾府跟上一次于柯他们在荒郊野外找到的那座不断死人的城堡有着某种共通之处,斑驳的墙壁上生长着青苔,砖石之间潮水浸透,发出腐烂的气味。
张顺敲敲门,贾府的大门立马就打开了,里面空空荡荡,从庭院的布局来看,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大户人家,只是这人丁实在是太过于稀少,反而映衬出一种荒凉的景象。
“老爷,我给您请来了法师。”张顺走到贾府正中间的厅堂上,请示贾老爷。
贾老爷慢慢地从中探出身子,佝偻着背,白胡子长到了自己的胸前,走到荀莜一行人的面前,拖着荀莜地手说道:
“法师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自从两个月前开始,贾府上下就死掉了三十多个人。现在贾府逃的逃、辞退的辞退,上上下下一共也就十来个忠心耿耿的仆人了,请法师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老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荀莜握住贾老爷的手,满口承应道。
当夜,于柯一行人就睡在贾府空阔的房间内,大家都在等待黑夜的来临,也都明白,黑夜来临之后,即将会出现的东西。
果然,窗外似乎有某种近乎是透明的一缕灵魂在逼近他们的窗户。
年久失修的门板开始隐隐作响,那股灵魂一般的雾气在敲打着于柯一行人的门窗。而于柯他们,在经过白天漫长的休憩之后,正眯着眼睛假装睡觉。
就在那个不详的灵魂冲破阻碍,进入房间之后,婉月马上拿出了准备好的弓箭,朝着那股灵魂的方向射出了一道附魔之箭。
霎时间,那缕灵魂好像受到惊吓一般,朝着窗外飞散开。
“沿着灵魂逃走的方向一直追下去!”于柯当下拿着自己的龙魂,释放开自己的翅膀,破门而出,一路沿着森林的尽头飞去。
而他知道,森林的尽头会拥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