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眼里猩红的血丝,暗暗咽了口唾沫。
这女人快疯了。
虽然我很想要这十万,不过有些话,终归是要说在前面的。
“让人魂飞魄散的法术,这实在是有些.......”
“啪!”
女人又掏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拍到了我的手心里。
“这是五万定金,小师傅你先拿着,剩下的十万,是尾款。”
她的眼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疯狂:“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我回去准备一下就来。”我立刻说道,把那本来要出口的半句话扔到了九霄云外。
他妈的出手就是十五万!
我和我的穷鬼师父加起来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谁会跟钱过不去?
更何况他丈夫的鬼魂恐怕已经被施咒人炼成了鬼奴,要生死听令与那人
打散,恐怕反而是解脱。
辞别了女总裁,我立刻就急急忙忙的打电话给了师叔。
“喂,师侄,怎么样,赚到钱了吗?”师叔懒洋洋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尸水,死人苔,还有活尸指甲,你有没有?要钱也可以。”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犹豫了一下还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毕竟让人魂飞魄散的术法有伤天和,我师父不可能把这种凶恶材料保存流传。
师叔在电话那边阴阳怪气的笑了笑,然后道:“师侄,看来你是真的赚了大钱了,不过很遗憾啊,你师叔我,也不缺你那仨瓜俩枣。”
我张了张嘴,陷入了沉默。
虽然我很讨厌师叔,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是我有求于他。
而且随手就能介绍出这种十五万的大单子的师叔,绝对不是缺钱的人。
“不过你毕竟是我的师侄,你有求于师叔,做长辈的肯定是要帮帮你的。”
师叔忽然话锋一转,我却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继续说道:“岔口村有个义庄,你听说过吧,你要的死人苔和尸水那里有的是,至于活尸......嘿嘿,就看师侄你的运气了。”
电话被挂断了,我愕然的愣在了当场。
义庄我当然知道,那是过去收敛横死的旅人尸体地方,没想到这个年代了还存在。
而且什么叫看我的运气,一般人遇上了活尸,那都是十死无生的境地。
我们这一脉倒是有些对付脏东西的手段,不过也不敢说百分百手到擒来。
我忽然有些上当了的感觉,师叔好像做了这一切,就是为了引导我去义庄,替他对付那个活尸。
但是我又必须去。
因为去是可能死,但是不去,没有钱治病,我一定会死。
师父临终前的叮嘱犹言在耳。
他让我别去招惹师叔,我斗不过他的。
可是现在,我还是被命运胁迫着,被师叔牵着鼻子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狗x的世道。”
我骂了一句脏话,忽然很想喝一杯酒。
毕竟是兜里有五万块的人了,以前那种喝着劣质烧酒,在阴风阵阵的纸人店里自酌自饮的事情我不想再干了,干脆来到了城里的一家小酒吧里。
这不是那种清吧,形形色色的红男绿女在舞池里放肆的扭动着他们被欲望灌满的躯体,dj声音几乎震破耳膜。
我并不喜欢这种氛围,就是照着以前网上看过的那样,点了几瓶风花雪月,然后找到一个空座默默的坐着。
“先生,您的风花雪月。”一个女服务生端着托盘把酒放在了我面前的小桌子上。
“还有什么事情吗?”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个没有离开的女服务生。
说实话这是个长相素净美丽的女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映着星光似的,让我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她简直和这个群魔乱舞的酒吧有些格格不入。
我不禁暗想,如果裴雯丽没有堕落,恐怕也会长成她现在的样子。
只是可惜,裴雯丽没有变成她,而在这个环境里,她会慢慢变成下一个裴雯丽。
“我,我能在您的座位旁坐一会吗?”她轻咬贝齿,似乎是怕我误会,又连忙说道:“我不要您付我陪酒费,店里的账我会自己付。”
她都这么说了,我没理由拒绝,更合况我确实不讨厌这个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女孩。
我们两个并没有对话,我就默默的喝着酒,而即使我没有付钱,女服务生却还是尽职尽责的为我起瓶盖倒酒,让我又
对她增加了几许好感。
只是她时常惊慌四顾,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让我有些疑惑。
不过我的好奇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当第二瓶风花雪月空掉,她想替我开第三瓶的时候,一只油腻的手,忽然按在了女孩拿酒起子的小手上。
“小美人,我说我怎么四处都找不到你,原来是跑这里来了。”一个头发染成白色的年轻男人嘿嘿笑着,肆意的揉捏着女孩柔嫩的小手,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杀马特小弟。
女服务生惊慌的挣脱了豪哥的手,然后指着我:“豪哥,你放过我吧,我已经在给这位客人陪酒了,不能再给您陪酒了!”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这是林老板的场子。”
“就他?”豪哥停下了动作,非常不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次,送来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接着,他忽然一个巴掌扇在了女孩的脸上。
“他妈的臭婊子!”
女孩子轰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酒水撒了一地,豪哥毫不怜惜的往她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恶狠狠的道:“他妈的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的贱货,上次让你陪我喝杯酒,你说你是服务生不配酒,这次你不配我配这个穷鬼,是不是瞧不起老子?”
“还敢拿林老板压我?我倒是想看看林老板会不会一因为你这么个东西和我翻脸。”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百元大钞,抓起了女子的头发把她提起来,额头顶上了女子光洁的额头。
“穷鬼能给你多少钱,我用双倍的钱,买你个贱货一晚上,”
他用那一沓钱一下一下的打着女子的脸,一字一顿的道:“够不够?”
女子颤抖着点了点头,低声的哽咽着,豪哥满意的松开了手,让她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了桌子和玻璃渣子的残骸里。
一只手忽然伸到了豪哥面前,豪哥伸手去拉住那只手,想要借力起身。
但是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那只手忽然往前突,卡着豪哥的喉咙往下压,把他整个人掼倒了在了地上,不待他挣扎,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腹上,豪哥吃痛惨呼,却不敢动一下。
因为此时我已经从地上拾起一块玻璃茬子,轻轻的按在了豪哥脖子旁的颈动脉上。
“都别动。”
我仰头,一口闷干了手里最后的半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