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我身边的那个床位努了努嘴,说道“你们几个算是把这个病房给包圆了,不过这也好,省的麻烦了。”
“强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所有人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啊,师哥命大虽说是魂魄受损,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强子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它这次丢了小半条命,估计就是醒了也必将有一缺。”
“那大师兄呢?”
“他体质好,当他晚上输了几瓶儿营养液就已经醒了,这不刚才和我下楼去买了点早餐。”
这说话间,那大师兄便推门进来了。他身上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的病号服,手里提着一壶水还有一些水果点心走了进来。大师兄的体质虽好,但毕竟耗去不少阳寿,整个看起来也是无精打采满脸蜡黄。他走进屋里将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我床边的柜子上,笑道“醒了,赶紧吃点东西吧。”
说着大师兄点给我递来了一碗粥,我端着粥碗,扭头看着身边的玄真老爷子,问道“道长还没有醒吗?”
大师兄摇了摇头,叹息道“师傅这段时间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样,经此大难能捡回来一条命已经实属不易……只是到现在师傅还昏迷不醒……唉……”
“那强子呢,他还有救吗?”
“强子的情况更是不容乐观,虽说经过抢救已有生命迹象,但直到现在也是昏迷不醒,那医生已经说了,就算是强子能勉强活下来恐怕也是个不能自由活动的植物人了。”
“那……那有什么办法没有,张强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床上度过吧。”
大师兄没有说话,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便转身离开了。神仙的师叔站在我床边,继续道“强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他的命,他的命该如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唉……”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我昏迷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经过那件事儿以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了些许变化。我身体的恢复能力变强了,就比如说我之前被僵尸抓伤的后背,现在已经基本上看不到任何伤疤了,就算是手上破个口子也能在我肉眼可见的速度中迅速愈合,所以我在医院仅仅住了一天便出院了。一直到我出院的时候,那玄真道长还是没有醒过来,当然了张强也依旧住在重症监护室里。
那天下午,我在从医院回去的路上,便突然接到了吴迪的电话。电话里吴迪说她已经被调到了市局,说是这两天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想去我那里暂住一段时间。我心想正好神仙这段时间不在,他的房间便空出来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于是我便满口直接答应下来了,于是我便从医院出来后直接掉头来的了汽车站。我这刚下车,便看到了带着大墨镜,满脸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吴迪。
“可以啊大小姐,总算如您心愿调到市局了。”
吴迪点了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怎么着作为东道主你不得请客啊。”
吴迪来市里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我便先带她回了趟小楼,又在小楼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这吃饭聊天的过程中,我便无意间聊起了张强。在这聊天的过程中,我便将那天晚上的经历大概同她描述了一遍。吴迪这个人同其他的女孩子不同,她总喜欢听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这也是她从事我们这行的原因。当我同她讲述那天晚上的经历时,吴迪那一双水汪汪的
大眼睛都在发光。
“我去,这么刺激的事儿你怎么都不叫我一起去呢。”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那是大晚上发生的突发事件,我哪来得及找你啊,就算是联系你了你也赶不过来啊。”
吴迪微微地点了点头,他拿起杯子吞了一大口啤酒,便冲我问道“那……那最后的结果怎么样,那怨灵封印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晕倒了,等我醒来以后便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我也曾经问过他们,但是他们好像在可以隐瞒什么似的也不同我说,我便也不好再继续追问。”
就在我和吴迪喝酒聊天的时候,大师兄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神仙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但到现在依旧是昏迷不醒。
说实在的,神仙便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是挺难过的,毕竟我们两个人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说也有一定感情了,现在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这心里也着急啊。
挂掉电话以后,我这心里便有些堵塞,拿起酒杯给自己的嘴里慢慢地灌了一大口。吴迪看我有些情绪波动便要问我缘由,于是我便将神仙现在的情况大致向吴迪解释了一遍。吴迪听完便小小的沉默了一会,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张强丢掉了一魂一魄是吗?”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医生说了,就算张强醒来也变成植物人了。”
此时吴迪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她看着我,笑道“这医生说得没错,丢掉了一魂一魄必要一缺,变成植物人已经算是轻的了。不过这事儿倒也没有那么绝对,如果能想办法找回他丢掉的那一魂一魄,他不就没事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得“这事儿哪能那么容易,天下这么大我上哪去找他丢掉的那一魂一魄?”
吴迪抬着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你知道有一种巫术能招人魂魄吗?”
我摇了摇头,说得“巫术我不了解,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云南巫术你肯定听说过对吧,但你知不知道这巫术在我们云南还有分类。”
“分类?”
“对,正常人听闻云南巫术想到的一定是什么巫蛊娃娃或者是诅咒木偶什么的黑巫术,其实我们云南的巫蛊师并不都是用来害人的,也有治病救人给予人们祝福的白巫术。这所谓的招魂术便是白巫术最神秘繁杂的术法之一。”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你就是云南人啊。”
吴迪点了点头,说道“准确的说我是云南苗族人,我的外婆便是我们寨中最年长的白巫。”
“那你怎么不留下来继承你外婆的手艺?”
吴迪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村寨在深山之中,没有网络也没有任何的娱乐设施,可以说是与世隔绝。虽说我的父母已经在城里定居,但是按照我们村寨的规矩,要想成为白巫就必须得永世守护着村寨,就算是村寨被毁也不可以离开。我从小便在城中长大,我不想自己这辈子都被困在一个远离城市的小村子里。”
“那如果有白巫违背了规矩而擅自离开村寨呢?”
“在他们成为白巫的那一刻便要立誓守护着村寨且不能离开村寨一步,立誓时那些年长的老白巫便会让新白巫服下一种特制的蛊虫。这些蛊虫在平常并不会
发作,但你一旦要踏出村寨,体内的蛊虫便会开始蚕食你的内脏,不到两个时辰你的内脏便会被那些蛊虫掏空,仅剩一具空壳尸体。”
“那……那就没有解药吗?”
吴迪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解药,在我的记忆深处外婆便一直在研究蛊虫解药,可是你要知道想要解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每个人的下蛊方式不同,选取的蛊虫挑选蛊虫的方式也不同,所以在一般的情况下,想要解蛊就必须得下蛊人亲自来解。外婆是寨中最厉害的巫师,但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研究出能解掉她体内蛊虫的方法。”
“那也就是说,你外婆这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村寨?”
吴迪点了点头,继续道“外婆是村中的最厉害的白巫,按照我们村寨中约定俗称的规矩来说,母亲也应该应该继承外婆的手艺,但当时的母亲已经在外面浪荡惯了便不愿意再回去守那个破寨子了,所以自打她和我老爹结婚后便再没有回过村寨了。”
“在没有回去过,这又是因为什么?”
“我们那里的规矩很多也很繁琐,有些规矩虽说有写到明面上来,但是村寨里的人依旧要执行。母亲不愿守护村寨,这在寨子里的人看来是便是背叛,未成婚之前倒也没什么,一旦成婚便不允许再回寨子里居住,所以母亲自打结婚后便再都没有见到过外婆了。”
“那你有把握能救活神仙吗?”
吴迪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一定了,毕竟这里距离我们云南山高路远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不过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万一能把它救回来呢?”
吴迪说得倒也有些道理,毕竟张强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能有办法救他哪怕是千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试啊。吃过饭后,当天下午我便联系了大师兄,经过电话里的一再商定以后,最终决定由大师兄带着张强陪同我们一起走。毕竟就神仙现在这个状态来说,光凭我一个人把他千里迢迢地送到云南也不太现实。
张强一直到我们出发之前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没有办法,现在张强的情况可是不容乐观,所以我们在第二天下午便买好火车票准备这次的云南之行。
说实在的,张强现在这个状态同一个死人也差不多了,在上火车的时候人家根本就不让他上车,生怕他在路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人家要担责任。不过好在大师兄在这车站里有些活动关系,不仅让我们上了车还给我们准备了卧铺,这实在是太美好了。为了方便照顾张强,我们便将神仙安顿在了下铺,大师兄则睡在了神仙的上铺。找两张卧铺票可不容易,我和吴迪没办法便只好在外面车厢里坐着了。
两天半的火车对于吴迪来说还好,但对于我这个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儿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折磨。这头天下午我还有点精神头有点新鲜劲儿,在车厢里挨过一宿后我那点新鲜劲儿便早就被全身的乏困给打消了。不过好在今儿并不是什么节假日,所以这车上的人并不多,我依靠着车窗看着身边在津津有味看书的吴迪,便无聊道“你不是已经被调到市局了么,怎么不需要上报么?”
吴迪放下手里的书,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说道“上面的正式批文还没有下来,不着急。”
“这么远的路程,你每次回家也需要做两个半小时的火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