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吃饭喝酒的过程中,这话题便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这些师兄弟中,我才知这玄真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有多辉煌。
玄真老爷子门下一共有思、守、悟、心、嗔、缘、直、静八人,这八个人都是玄真老爷子在中年四处游历时所收的孤儿。这奇门虽说是个小门派,但其在江湖上的威名并不比茅山差,也是有道观的门派。
在神仙小的时候便一直在观里生活,那时候玄真老爷子还年轻他们八个师兄弟也都相处得较为和睦。就像神仙所说的,那段日子是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时光飞逝,在神仙十五岁的时候,玄真老爷子的年纪也大了,在一次社会的大动荡过后,所有的寺庙和道馆都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冲击。
在那次社会动荡之下,不少的小门小派都被迫消失了,就连盛极一时的茅山道士为了活命也不得不下山入世。
当时玄真老爷子为了活命便带着他手下的这八个徒弟下山了。在那个年月对于我们一些吃阴间饭的人来说是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下山后便没有活儿干虽说在早些年间也积攒了些家底,但是想要养活这九口人,积攒的那些家底根本就撑不了多长时间。
玄真老爷子无奈之下便只好变卖了道观,把这些钱分给了八个徒弟,让他们拿着钱自己去找出路,等那阵动荡过去后再说。可是这十多年过去了,当初跟着玄真老爷子修道的那个儿徒,现在仅剩下神仙和大师兄还在身边。
在前几年,神仙的二师兄也就是常守道长在一次出活的时候,因失足坠落山崖而死。当老爷子知道这个消息后足足缓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儿老爷子的精神便出了问题。
那天中午神仙喝了好多酒,也同我讲了许多他小时候的故事,我这才知道原来神仙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吃过午饭后我们并没有回家,而是在这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睡觉。我和神仙两个人喝了一件啤酒,所以这两眼一闭便不知道时间了。
美美地睡了一下午,一直睡到后半夜才突然被大师兄的一个电话给吵醒了。
“喂……师兄……”
“强子,你现在还在市里吗?”
“在啊,怎么了师兄。”
“快出来快出来,师傅又不见了。”
就这一句话,把我和神仙迅速从睡梦中拉了出来,这本来还迷糊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好好好,师兄我马上就过去了。”
看得出来,这神仙脑袋里的酒劲儿还没有过去,他的脸蛋通红走路的时候还略微有些蹒跚。我和神仙冲进卫生间里简单地拿凉水洗了洗脸,便退房赶了回去。
等我们赶回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那神仙的师叔。
“师叔,您怎么在这儿啊?”
“嗨,我这不是担心里师傅晚上犯病就特意留下来看着他嘛,可谁知就在我半夜上厕所的这会儿功夫,他又偷偷跑了。”
“师兄呢?”
“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估计他正往这儿赶呢。”
“师叔,就这么盲目去找也不是办法,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有没有提什么地方或者是要去见什么人啊?”
“没有啊,他一下午也挺正常的也没说什么啊。”
神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望着那敬老院里黑洞洞的窗户,突然一拍大腿说道“今天是二师兄的忌日啊
,师傅不会是去找二师兄了吧。”
如果今天真是他二师兄忌日的话,那老爷子今晚还真有可能去。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这敬老院的位置可在市中心啊,距离这市中心最近的公墓开车也得一个钟头,老爷子根本不可能一晚上走个来回啊。再者说了,老爷子就算是想去看他的二徒弟,他完全可以在白天的时候让大师兄带着去啊,怎么会一个人大晚上的走着去呢,所以我思来想去这应该不太可能。
在我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大师兄也骑着摩托车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他把脑袋上的头盔一摘,便冲我们问道“怎么样,去找了吗?”
神仙摇了摇头,说道“这附近这么这么大,没有一点头绪去哪找啊?对了师兄,师傅白天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啥?”
那大师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白天的时候我问他昨晚上去哪了,他便一直摇头不说话。”
神仙点了点头,他扭头看着站在身边的朋克师叔,问道“师叔,那他走后屋里少了什么东西没有啊?”
“没有啊,他走的时候这身上还穿着那件睡衣呢。”
“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走得这么着急?”
这事儿分析到这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时候大师兄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重新戴上头盔说道“干在这儿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今儿骑着摩托车呢,我先沿着路找等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们。”
这说话间,大师兄便跨上摩托车准备上路了。而就在此时,神仙一把抓住大师兄的胳膊,问道“师兄,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去老家转转?”
“你的意思是说……师傅有可能回去了?”
”不可能啊,咱道观不是早被拆了嘛,他回去能干什么?”
神仙突然拧着眉头,低声道“我前几天看新闻上面说那个公园要重修?”
“对啊,说是要添加一些娱乐设施,怎么了?”
神仙微微地点了点头,便继续道“那公园的面积可不大啊,想要修建一些公共娱乐设施是不是得拆那座白塔了?”
“白塔?”
当“白塔”这两个字从众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那大师兄和师叔的脸色骤变,显然他们是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似的。我拿手轻轻地碰了碰神仙的胳膊,低声道“什么情况,那白塔和老爷子的消失有什么关系啊?”
不等神仙开口,那师叔便一屁股坐上了大师兄的摩托车。
“这样,我先和师叔过去看看,如果有什么情况再联系你们。”
说罢,那大师兄一拧油门儿便直接窜了出去。大师兄他们走后,整条空荡荡的街上便只剩我们两个人了。神仙四下看了看,便指着不远处网吧门口停着的一辆出租车,说道“我看十有八九师傅是回去了,我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了,等上了车再说。”
说罢,神仙便扭头向那辆出租车跑去,他一边跑还一边冲那辆车挥手。那跑夜车的出租车司机便也心领神会地开车往我们这个方向走,这一瞬间我便感觉整条街上的气氛都突然紧张起来了。
当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的跑上车以后,神仙便拿手一搭那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说道“龙湖公园,快。”
那出租车司机先是一愣,见我们两个气喘吁吁的模样便也不敢怠慢,脚踩油门儿整个车便直接窜了出去。
坐在车上,神仙的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路,额
头上的汗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我从来没有见过神仙这么认真过,也从来没有见过神仙这么紧张过,他如此反常的行为让我对他们口中的那座“白塔”是更好奇了。
“神仙,你们说的那座白塔到底是什么啊?”
神仙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中午的时候我不和你提到过,我们奇门的道观被师傅给卖了嘛。”
“对啊。”
“当年有个开发商买下这块地方后便将我们的道观推倒后修建了现在的龙湖公园。这龙湖公园里有座白塔,这白塔是我师傅年轻的时候差人修建的,在这塔下镇压着一只百年怨灵。
“百年怨灵?”
“对啊,师傅年轻的时候经常四处游历,在这游历的过程中途径一座枯庙时发现了这只千年怨灵。当时发现这只怨灵的时候它已经害了当地上百人了,已经成了气候,师傅为了抓他整整打斗了一晚上才最终以两败俱伤的结果收付了它。可是这怨灵身上的怨气太重,以至于重重的怨气包裹着它形成了近乎不死之身。没有办法,师傅便将其带回道观以九层白塔的力量将其永久封印在了地下。当年师傅在卖这座道观的时候便提出要求,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以拆掉这座白塔。可是这件事都过去十多年了,还有谁会记得这事儿呢。”
神仙的话说到这我才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一个个听闻“白塔”两个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如果我此时不吃阴间这碗饭的话,我一定会人为神仙是恐怖小说看多了在给我讲故事,可是自打我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以后,便对神仙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这白塔下面可是封印着百年怨灵啊,这要真是有开发商为了钱把白塔拆掉将那怨灵放出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当然了这件事我是这么想的,那玄真老爷子肯定也是这么想的,那么他这两次偷偷地从敬老院溜出来就很有可能是去那座白塔下面找那只百年怨灵了。要知道当年玄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正是法术修为巅峰的之际,现在他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就算那些拗口的法术口诀都还记得但体力也根本上了啊,这要是一旦把那只百年怨灵挖出来,这第一个要倒霉的可就是他了。
龙湖公园距离这敬老院之间的距离也并不远,也就是七八分钟的时间我和神仙便赶到了公园门口。这龙湖公园我只是听说过但还从来都没有去过,站在那公园的门口这一眼便看到公园里面那座已经斑驳不堪的白塔了。大师兄的摩托车此时安静地停在公园门口,看了他们已经提前进去了。
神仙看了看手机,说道“师兄没有给我打电话,看来里面的情况并不严重。”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儿,如果那只百年怨灵真的跑出来的话,咱们站在门口就应该感觉到它身上的怨气了。”
“好好好,没什么事儿就好,老头子这几天可真是把我们给折腾的够呛了。”
虽说我们嘴里是这么说得,但是这脚下的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当我和神仙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从门口跑到白塔附近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他师叔那条亮晶晶的裤子,还有虎背熊腰的大师兄。
我和神仙互相对视一眼,他冲我耸了耸肩膀便快步走了上去。站在大师兄的身边这才看到那老爷子满脸黑泥的蹲在那白塔下面,怀里还抱着一只坛子。此时在他身边还有一杆胳膊长短的铁锹以及一个两米多深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