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庆功宴。
北海生物全厂职工,有一个算一个,全体发放加班补助,车间主任,每人三百,普通工人每人二百,全厂一下子就沸腾了。
着眼前一张张笑脸,再也熟悉不过的笑脸,秦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明天他就要离开沈南,而肖莉莉要在这里再待一个礼拜。
今晚,秦东喝了不少酒,他吃了一粒北海黄金,就在沙发上坐下,杜小树早已给给他泡好茶水,他讨好道,“姐夫,我给你当秘书得了,我……”
“有你这样的秘书吗?”秦东着这个黑不溜秋的小个子,口气一转,“其实,小树,除去我们姐夫小舅子的关系,我真的是好你……”
杜小树眨眨眼睛,又眨眨眼睛,不知姐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闯市场,你是一把好手,今年,我准备把一个分区交给你,你有信心吗?”
“有。”杜小树同样高声答道,钟小勇,马小军好象都受了秦东的影响,说话声音都很大。
“嗯,这次我们在沈南,实在是太顺了,”秦东瞥了一眼杜小树,“天助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凯拉一号彻底翻不了身了……”
“老天爷有眼。”杜小树把茶杯放在姐夫跟前,低眉耷眼答道。
“唉,说起来我们真应该感谢这位老爷子,可是这事,我觉着蹊跷,”秦东突然道,“小树,你告诉我,你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杜小树眼珠子滴溜乱转。
“这事真要是你做的,你绝对是头功,”秦东笑道,“最后致命一击,一剑封喉。”
着秦东期待的眼神,杜小树眼珠一转,“真不是我,姐夫,我做好事从来都留姓名……我……”他不自主地又想到了那一年啤酒兑水的事情,当时姐夫开始时也是和风细雨。
“浑蛋,”秦东突然暴怒,杜小树心里却平静下来,这样的表情他在杜源身上过二十年了,“你以为你神不知鬼不觉,我就不知道,你还跑到人家门上,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活一世,就是为了一张脸,你知道不知道……”
秦东的声音很大,楼下许多人就止住了脚步,郭洪涛要去劝,肖莉莉阻止了他。
“这事,我闭着眼一闻着就能闻见你的味道。”秦东的手指几乎指在了杜小树脸上。
杜小树心里一乐,可是,他可不敢说姐夫属狗的。
“杜小树,”秦东的声音依然高亢,“滚回秦湾,面壁十年,再来问世。”
着杜小树很不服气地出门,秦东是真被气着了,他赶出门去,一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
……
“该踹!”
秦湾,杜源牙疼似地丝丝地哈着气,着小桔妈和杜小桔,“姐夫教训他,都是他好,我支持。”
“小树这也是为他姐夫……”小桔妈有自己的想法,“他又不是为别人,别人家的事儿,他还不愿意插手呢……”
“妈——”杜小桔就急了,着小秦巡乐此不疲地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都给甩了出来,她就走过去抱起孩子,“妈,你再想一想吧……”
“哎,桔儿,你别走,那大东的意思,是不让小树跟着他姐夫干了?”
“我不知道,我回去问问,”杜小桔抱着孩子,“小树是他舅子,什么时候也不会不管他。”
听到自己家姑娘这一句话,小桔妈放心了,“唉,小树这是不是讹人,你说……”
“你才明白过来啊,他这是犯罪!”杜源扔下一句话,转身也出门。
“哎,我这是得罪谁了,”小桔妈悻悻地也站起来,“又不是我干的……”
……
晚上,小两品照例一通温存之后,秦东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经济学上有一个理论叫作路径依赖,人类社会的技术演进或者制度变迁,均有类似于物理学的惯性,一旦进入某一路径,无论好还是坏,都可能对这种路径产生依赖性。
这个理论,有时候也可以用来解释很多人的人生路径。
在最初进入某个行业时,我们所做的那个选择,在当时来只是无心之举,却已经为未来选定了一条有去无回的道路。
直到无路可走的时候,才知道回头。
“从当年啤酒掺水,到后来在云海闹出一档子事……,再到今天,商场是讲究尔虞我诈,也讲究为人的底线……”秦东搂着自己的媳妇,“我不想小树将来犯罪……”
“那你就多管管他。”杜小桔把头埋在丈夫胸膛上,“谁让他是你舅子。”
“这样,就让他到云海,”秦东道,“我听说,藤野清志来了。”
哦,杜小桔抬起头来,“就是那个在海边吃烧烤的那个日本人?”
……
秦东可没有功夫理会藤野清志,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
“来,这是你的,你的,你的……”
桌子上,一张张的存折,有鲁旭光的,有罗玲的,还有刘洪兵的,黄波的……
“这是我孝敬咱家老爷子的。”秦东又把几瓶北海黄金放到桌上,跟刘洪兵说道,“以后咱家老爷子吃北海黄金,免费。”
“秦总,这存折里面不是还给我们利息了吧……”罗玲笑着开着玩笑,大家都知道,秦东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些报纸在大肆报道北海集团的财务窘境,时过境迁,秦东可不是以前的秦东了。
“是不是我应该给他们一个采访的机会?”秦东笑了。
“是应该给他们一巴掌,妈了个巴子的,狗眼人低。”鲁旭光骂道,他收起存折,“这帮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专门盯着人家,赶明儿再找事,找人削他……”
“明天我就削他,”秦东大笑,“谁盯着我们我们就削谁。”
“秦总,明天,是不是有大场面?”罗玲笑着问道。
……
第二天,石城啤酒厂仲星火、大法寺汽水厂的鲁长忠,龙城啤酒厂的鞠建立,还有包装厂的阎国忠,齐齐聚集在北海大厦前。
此时的北海大厦,机器轰鸣,塔吊运转,无数工人在紧张地忙碌,哪有一丝一毫停工的迹象?
“都准备好了吗?”秦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