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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同学,我从广州到秦湾来,不是跟你开玩笑的。”祝新潮是个聪明人,听出秦东话里面的余味来。
见秦东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又正色道,“我以前也是啤酒界的一分子,我时刻关注我们的啤酒厂,南海珠,北嵘啤,老同学,你的能力是强于宁中则的,嵘啤这几年的发展都是凭借你的一己之力……”
“我们的经理皮埃尔先生也很关注中国的啤酒,现在何宏图拿下云海市场,虎视眈眈秦湾市场……他手里有的是资金,也不差钱,”祝新潮的口气突然变得神秘起来,“印尼第二大财团,银光集团,资本雄厚,况且,他背后还有……”
“还有李嘉诚的和黄公司,美国摩根士丹利等大证券商也是重要股东,此外,他还与日本的伊藤忠财团等也有很密切的关系,其资本背景十分复杂。”秦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哦,这倒出乎祝新潮的意料了,这些隐身在背后的资本大鳄们都想靠何宏图的突击,获取利益。但是他们都是隐身的,通农得知这一消息,有自身的便利因素,可是秦东知晓这一消息,就让祝新潮大大吃惊了。
“老同学,如果不引入强援,我不敢说你会输,但这场战争会打得很辛苦,嵘啤也会元气大伤,几年缓不过劲来。”祝新潮继续游说。
“并且,你从刷瓶工干起,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上,你不想到辛苦付出的工厂最后伤筋动骨,反而让那些观战的人沾了便宜……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哟,新潮,你还会作诗?”秦东讥笑道。
祝新潮矜持地点点头,却不起秦东,酿造啤酒你行,可是你就是个大老粗。
“这样,你们也会被海珠超过……,双强格局也会变为一家独大……”
秦东不说话,笑着点点头。
“所以,论私谊,我们是同学,论公事呢,我也想促成通农与嵘啤的合资……”铺垫了这么一大圈,祝新潮终于亮出了底牌。
“说吧,给多少钱,有什么条件?”秦东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顺手递给祝新潮一个。
祝新潮说得口干舌燥,他也咬了一口,马上赞不绝口,“这苹果真甜,……嗯,如果不是同学,秦东,我不会说得这么直接,况且现在形势紧急,不要忘了,你现在仍是主持工作,你要想把主持两个字去掉,这一仗就必须打好,否则,你也当不了总经理。”
秦东又点点头,却继续吃自己的苹果。
“这样,我们计划拿出两个亿,你们的家当值不了两个亿吧,所以,如果将来合资,通农要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当然,这只是意向……到时我们中法联手,对抗新加坡的何宏图!”
祝新潮松了口气,就象考试时写作文,终于写完最后一句了。
“两个亿,大手笔啊。”秦东感叹道,“到底是通农集团,一出手就是两个亿,两个亿,这些钱堆起来,也得有屋子这么高了吧?”
祝新潮不动声色,“老同学,还有一句话,是皮埃尔先生托我带给你的……”
“皇军说什么了?”秦东笑着一拍桌子。
“皇军?”祝新潮一愣。
“噢,是法国人,法国人怎么说?”秦东站了起来,走到窗子旁边。
“皮埃尔先生说,这个厂不是你的,将来如果合资,可以给你股份……”祝新潮了门外,小心翼翼道。
“哎呀,渴死我了,快给我水喝……”两人正谈着,鲁旭光突然就闯了进来,“啤酒拉回来了……都齐活了,大家伙都在等着你呢,我再让姓祝的嘚瑟,今天就削他……”
姓祝的?
祝新潮一愣,他着这个大脑袋,大脑袋也在着他,他不由自主地就站了起来。
“我同学,也姓祝。”秦东顺手拿起一个苹果递给鲁旭光,“那行,走吧。”
“走啊,别墨迹了,说你呢……”鲁旭光一指祝新潮,祝新潮这两个大眼珠子,心里就是一哆嗦。
他紧走几步,跟上秦东,却仍不放弃,“老同学,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谈,有什么条件,都可以说,现在合资是大势所趋……”
鲁旭光祝新潮,同学?肯定不是要好的同学,要好的同学都知道,秦东对合资最为排斥……
祝新潮又道,“我们通农与嵘啤双双联手,将来就是最大最强的啤酒厂……天南海北的啤酒厂,将来收购以后都可以交给你……”
“你说了算?”秦东笑道,“皇军还说什么了?”
“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你缴枪投降,金条美女大大的有……”鲁旭光立马大笑,祝新潮好不尴尬,可是他仍不死心。
“打住。”秦东突然吼了一嗓子,吼得祝新潮又一哆嗦。
对这种九十年代的低级商业游说,秦东如果不是在同学的面子上,早就让他滚蛋了。
“我这个老同学还是个诗人,”秦东一眼祝新潮,踩着由十家联营厂的啤酒摞成的台阶就蹬上了高台,秋风萧瑟,金戈铁马,“……醉里挑灯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他一眼祝新潮,“这词还应景吧?”
祝新潮眨眨眼睛,秦东根本没有邀请他登上啤酒垒成的高台,他只能站在台上,仰望着台上。
沙场秋点兵?
他眼前这二百多人的队伍,人虽然少,却个个精神抖擞,站在最前面一个少妇甚是漂亮,可是漂亮归漂亮,眉宇间的英气是脂粉气遮掩不住的。
“通报一下情况,我们的十家联营厂反了!”秋风中,秦东大声喊道,“联营费不交了,协议也撕毁了,他们还找到了后台,还要组建什么啤酒集团,还要投资一亿元……”
“噢,我忘了,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同学,通农集团祝先生,说要给我们两个亿,合资,他们占股百分这六十,还要给我股份……”秦东戏谑地着祝新潮。
祝新潮暗叫不妙,怎么把这样私底下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我的老同学不远千里从广州赶过来,就是要告诉我,说我们赢不了何宏图,啊,只能被动挨打,现在我要告诉他,就两个字……”他向鲁旭光,当年打架也是这样,头一嗓子很有仪式感,而这一嗓子都是鲁旭光开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