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看到胖婶子呲牙咧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虽说乡下地方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她也该懂啊。
“她婶子,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不急,可别烫着!”
胖婶子听老墨一说也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有点尴尬,囫囵咽下去,挠了挠头,“他叔,你看这事闹的,多不好。”
老墨摇了摇头,喝了口酒,又给小贝夹了一筷子的菜,没再说话。
倒是那个胖婶子,酒过三巡之后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老墨,眼瞅着小贝他娘没了这么多年,你这一直不娶的照顾着小贝,这些年不累吗?不如娶个媳妇算了。”
老墨抬起头,满眼通红的看着墙上小贝娘的画像,咧嘴笑了,“他婶子,咱这条件,谁家姑娘愿意跟啊,我看,就和小贝一起过,挺好。”
墨小贝没有出声,她知道老墨心里还在惦记着去世多年的老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忘,只是没说而已。
胖婶子没在意老墨的态度,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继续说道,“小贝来年也十三了吧,宁家还能一辈子不娶她?”
提起宁家,老墨更沉默了。
从小贝出事,到现在他宁家都没来个人看看,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摆明了是瞧不起他老墨,看不上小贝。
可是这话,一个当爹的怎么能说的出口。
墨小贝可没管那么多,她心里盘算的是如何挣钱,把日子过好,至于嫁不嫁人的,她才不在乎呢。
如今马上快开春了,她得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了。
虽说卖人参的钱还有些散碎银两,可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不好好规划一下还是不行的。
一顿饭,吃的每个人心里都是各种滋味交织。
收拾完桌子,胖婶子就回去了,乡下人休息的都早,也没有鞭炮什么的庆祝,年也就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贝每天给老墨变着花样的做饭菜,将他养的身体也比重前好了很多,老墨上山砍柴补贴家用,很快就到了春天。
春天,是墨小贝最喜欢的季节。
憋了一个冬天,她想找的东西,只有春天冰雪化了才会冒出头来。
一大早,墨小贝收拾完毕,跟老墨说了声,就背着铲子提着篮子进山了。
上山的路她再熟悉不过了,墨小贝沿着熟悉的路,一边走着,一边贪婪的呼吸着山里纯净的空气。
但是,她也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那就是要找到她所熟悉的草药幼苗,挖回去种在自己院子里,这样等收获的时节,又可以有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她人小,单薄,种田可不在行,可是有了上次人参的经验,她将目光盯在了草药身上。
挖药材,再种上等它长大,也是一条致富的捷径。
此刻,她的目光正被一簇荆棘旁的大青叶所吸引。
这可是好东西。
大青叶主要用于热毒发斑、丹毒、咽喉肿痛、口舌生疮、疮痈肿毒等症,而且极易栽种,成活率高。
兴致勃勃的将它们连根挖出来,小心翼翼的装进篮子,继续向前走着,很快视线就被另一堆植物所吸引了。
那是一株葛麻藤,为豆科植物葛藤属,凭借前世所学知识,墨小贝知道这东西浑身都是宝。
茎皮纤维可织葛布,也可作造纸原料,这东西采回去,等来年丰收了,老墨的新衣服就有着落了。
心里想着,嘴上就哼起了小曲,继续向前赶路了。
山上到处是宝,采点草药总不是难事。
很快,墨小贝的篮子里就装了满满一篮子了。
有止血的,有清热的,有块状的,有叶状的,收获颇丰。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墨小贝决定下山回家给老墨准备午饭了。
回去的路上,心情明显不错的小贝又哼起了小曲,提着篮子的她轻快的走着,丝毫没有留意脚下。
突然,哎呀一声,疼的墨小贝心里一阵冷汗。
她下意识的蹲了下去,将篮子放在一旁,看向脚踝。
这一看不要紧,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条二尺左右长的绿蛇正从她脚边快速的游离开。
不好,墨小贝心里一惊,坐在了地上。
被毒蛇咬伤可不是一件闹笑话的小事。
仔细检查了伤口,墨小贝才松了口气,虽然是条毒蛇,可是好在伤口不深,再加上蛇小,毒量不多,除了有些轻微的疼痛之外,还没有其他的感觉。
冷静的将毒液挤出,墨小贝又抓了几棵离自己最近的蒲公英,捻碎,敷在伤口上,正打算起身,忽然感觉草丛里有异样的声响传来。
抬眼一看,一只独眼孤狼从天而降,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墨小贝。
口水滴在草地上,看上去已经饿了几天了。
眼睛里流露出的凶光让墨小贝十分紧张。
手心里不自觉的冒出汗来。
她虽是个女汉子不假,但是这身体毕竟也才十二三岁,还是个小姑娘,就允许她害怕一次吧。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想离开,但是刚中了蛇毒,又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孤狼,哪里还动弹的了?
墨小贝心里暗暗咒骂着,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咒骂老天千万遍也没用,眼下,她得活着。
一狼,一人,三只眼睛僵持着。
墨小贝心里盘算着,她只有一个铲子可以用,但见那孤狼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心里也没了底。
那孤狼等不及了,一步步逼近墨小贝。
墨小贝也只能慢慢的向后挪动着。
那孤狼猛的一个起身,飞一般的扑向了墨小贝。
墨小贝举起了铲子,打算做最后的搏斗。
突然,大树后面飞快的闪出一个人影来,又用极快的速度将手中的匕首对准狼的七寸使劲甩了出去。
“唔……”
孤狼喉咙里呜咽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倒在了地上,死了。
死在了离墨小贝不足半米的地方。
墨小贝回过神来。长吁了一口气。
抚摸着还在怦怦乱跳的心肝,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没事吧。”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墨小贝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墨小贝抬眼看去,那少年,生的细皮嫩肉,白白净净,从穿衣打扮上就能看出他绝不是一般的农家子弟。
但是,一双手却吸引了墨小贝的注意。
那手,修长,手指纤细,但手掌处却有老茧,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此人常时间用剑、刀或匕首之类的武器,应该是个练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