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只怪鸟从何而来。”
“哦?说了这么多,你是好奇这只破鸟的身份呀。小冷你好闷骚啊,想知道直接问我便是了,何至于拐弯抹角的。”玄玄笑得不怀好意的,那一双秀眉挑了挑。“这只破鸟同葮愁与有不小的渊源,至于背后的真相,恐怕要撬开它的嘴才知道。只不过,这破鸟虽然看起来有些不着调不靠谱,但是以鸦鸟来说,这种鸟最为忠心,也最会掩藏自己……倒不如炖了它一了百了。”
否则还得白白的养着它浪费粮食不是。
这样想着,她侧过头阴测测的看了看一副死相挂在桃花树上的鸦鸟。
对于炖了它的言论,小相冷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如果这鸟儿真的这样忠心,那它的主人……”
它的主人会是谁?
“为师没猜错的话,它的主人就是葮愁与的后台。”月夏就是他同那后台牵扯在一起的线。
说起来的确有些复杂的样子,但是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强硬的背景。不能一概而论,但是这话在葮愁与的身上一定适用。
不为别的,因为别的他也没有。
“真龙护体,人中之龙,只需这些,便引人趋之若鹜。”
“的确是这样。”玄玄点了点头,她的小徒儿说到了点子上。
可惜这个小呆子不晓得这句话放在他的身上同样适用。
师徒两人难得的小聊了一会儿,有点交心的意味儿。然而这样闲适的感觉没过多久,外头便传来了不速之客的声音。
“神女娘娘!如今宫里发生了大事情,求神女娘娘做主揪出罪魁祸首,还我皇宫安宁,还我玄国安宁!”玄德帝带着一众人跪在天居里外,话语间十分恳切。
玄德帝是真的怕了慌了,不过小半月的功夫,连着死了三个皇子,且都是相氏一族的人。恐怕有一日那妖物会寻到他的头上……
“这皇帝小儿是真的被吓破胆了,这个时候不是担忧相氏一族在他这儿断了传承,反倒是担忧自己的安危。”玄玄觉得稀奇,人不都在乎子嗣香火吗,更何况是皇家帝王。
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
玄德帝本就是个叫人叹为观止的皇帝,何况他本就是个猥琐的人。
“悉梦,这只小破鸟就交给你了。”她站起身弹了弹自己的衣裳,随意的理了理。
“你……你才是破鸟!”一副死相的某鸦鸟瞬间恢复了活力。
它堂堂的鸦鸟,怎么能被她称作是破鸟!实在是奇耻大辱!
“谁是鸟谁就是破鸟咯。”玄玄耸了耸肩,觉着这破鸟还挺笨,不都说鸦鸟聪明的和什么是的吗。
只是玄玄感叹一只鸟的空档,不知自己的小徒儿也在感叹她。能同一只鸟斗嘴斗得如此欢快却不自知……
玄玄的确是不自知,“走,为师带你去见见世面。”
见世面绝非是一般的见世面,而是去查看新鲜出炉的四皇子的尸首。
饶是玄玄活了五百多年的高龄,也是对那半遮半掩的尸首略略一瞥。
实在是罪过,世间有万般的死法,这种死法委实有些……惨不忍睹。
“吸血妖物的事情本尊已经知道了。”
“神女娘娘可有法子了?”玄德帝连忙问道。
“……”
她虽有神女的尊荣,却也不是天知地知,事事都能看在眼里。这顷刻间看穿一切的本事,她恐怕要再活个五百年才能练成,毕竟那五百年她都拿去睡觉了。
“这件事本尊会看着办的。”她轻悠悠的瞥一眼犹如惊弓之鸟的玄德帝。
“是是……一切都由神女娘娘做主。娘娘一定能够除掉那吸血妖物。”接收到了玄玄的视线,玄德帝连忙表明自己对神女的信任。
于是乎,这吸血妖物的事情被她接手了。
这是个烫手山芋,查出那妖物,她神女的神威提升。查不出那妖物,神女的神威恐怕荡然无存。
人是个复杂的生物,又无情又多情的生物。对他们有求必应,那她就是神,若是对他们的供不能应求,她的神威岌岌可危。
这些暂且不提,总归是将吸血妖物的事情暂缓了,玄玄索性是带着小相冷在皇宫里转悠了起来。
看着眼前华丽得奢靡的宫殿,怎一个俗气了得,全然不复相起君那时的风雅清逸的调调,被糟蹋得不成样子。
走着走着,碧波荡漾之上,一大一小的站在断桥之上。水中漾着他们的身姿,是画师笔下难以描绘出的美。
玄玄的手里捏着粒小石子儿,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瞄准湖里畅游的鱼儿,兴致盎然的想要做坏事。
“这件事你想怎么办?”
小相冷站在她的身旁,见她如此便知她并未将那吸血妖物的事情放在心上。
哗啦的一声,水中的鱼儿摆着尾巴迅速的往湖深处游去了,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鱼都被吓跑了……”兴致盎然立刻化为乌有,她兴致缺缺的将手中的小石子儿一丢,“不若为师将这事儿交给你负责?”既然这小鬼如此感兴趣,她也乐得清闲。
“我?”小相冷略有疑惑,“你是想推卸责任吗?”
推卸责任?!
“……放心,为师绝不是个猥琐的人。更何况你这个小娃娃能负什么责任?”玄玄努力保持着微笑。
虽然好生气哦,但是她还是要保持为师者的风度。
“既然如此,何须让我这个小娃娃做出头鸟。”显然,某小鬼对小娃娃这称呼很不买账。
“如果连你自己也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小娃娃,那么还是要乖乖听为师的话的。”说着,玄玄故作不刻意实则很刻意的伸手拍了拍小相冷的头,动作轻缓有度,带着无限的怜爱。
显然,在这一局的较量中,玄玄此时是占了上风。
“你将此事交给我不全然是在说笑和逗我吧。”小相冷唯有不理会她这刻意的小动作,俊俏软萌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唔,应该可以这样理解。”玄玄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她也想看看他有何本事,看看他究竟是否只是个小娃娃。
如果他果真只是个小娃娃,那她得好好历练历练他。如果他当真不只是个小娃娃,那她得好好呵护他,避免他走上不归路。
小相冷不知道他师傅心中百转千回的想法,只觉玄玄一定笃定他什么都无法做到。
“那你以后不许再将我看做是个小孩子。”他也晓得谈一谈条件。
“你说不许?可你的确是个小孩子呀。”玄玄无辜的挑了挑眉,“只是你这个小鬼心倒是不小。”
“什么时候你才能认真的听我说话……”小相冷有些无奈了。
“那就让为师看到你的成长,让我心服口服。”想叫她心服口服,她得好好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总归你是看我年纪小罢了。”所以才会这样搪塞他。
玄玄觉着,这小鬼需要她的安慰。于是她半蹲着身子,自然而然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了,你总归是会长大的。”
然而,这样的安慰并没有什么用处,小相冷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了。
“小马儿,驾驾……”
安静的莲湖之上,由远而近的传来了小孩子欢快的声音。
抬眼看去,正是一群内侍宫女围着一个小胖墩。那小胖墩如同一个小霸王,正骑在一个内侍的身上,嘴里念叨着像是在骑马儿一样。
“殿下,您小心些……”
“殿下您慢点,小心摔着了……”
其余的内侍和宫女皆是胆战心惊的看着,伸着手护着那小胖墩,唯恐他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如今宫里时局紧张,他们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一个人骑马玩太无聊了。你也跪下来做马儿。还有你,你……”小胖墩的小胖脸一甩,小胖手随手将四周的内侍一指,顿时跪下了不少‘马儿’。
小胖墩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胖手,又想到了什么新奇的点子来,“好了,‘马儿’都听本殿下的指令,向前冲!”
内侍们得令,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头爬去。
只是再往前便是一波清清的湖水……
“殿……殿下,前头没路了……”内侍们心惊胆战的回过了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许停,都给本殿下往前爬!”小胖墩挥着自己的小胖手,小胖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心肠却是个硬性的。
“或许孩子就该是这样的?”
玄玄觉着有些尴尬了,“这个因人而异……”
话音刚落,扮作马儿的内侍们是犹豫不决的落了水,那小胖墩是坐在那儿拍手叫好,咯咯的笑个不停。
湖面泛起的波纹扩散了开,扰乱了一湖的好水。
“殿下救命啊,奴才……奴才不会游水……”待其余的小内侍都麻利的爬上了湖岸,唯独有一个内侍还在水里挣扎着。
“哈哈,真好玩。”那小胖墩却是边拍着手边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似那小内侍的挣扎多么有趣儿一样。
没有他开口,其余的内侍和宫女自然不敢擅作主张的去救人。眼看着水中挣扎的小内侍晃动的幅度越发的小了,动静儿越发的轻了,脑袋浮出水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若是再不救他,一条人命就在眼前。
突然,一条白绫自水底而起,水中挣扎的小内侍是被大力的抛上了岸。
像是一尾捞起的鱼儿,随之而来的是倾盆的水花,直将那小胖墩皇子浇了个浑身湿透。
“你们在玩什么,叫本尊开开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