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对面的老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了卫斯林的碗里。
卫斯林楞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老妈,鼻子里很快便钻进了那熟悉的酸甜排骨味。
老妈的这一举动不禁让卫斯林心头微微一颤。
“你的手,怎么样了?”李玉玲终于抬起头正是自己的儿子卫斯林。
卫斯林慢慢放下了筷子,“还好,医生说只是皮肉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没有伤到骨头。”
说完,卫斯林与老妈便又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中。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隔着一桌饭菜沉默许久,都么有再说过一句话。
那饭菜上缓缓升起的热气,仿佛他们两人之间这尴尬时光的倒数计时器。
“我听说,你的手是在格斗机器人比赛中手上的是嘛?你用它去挡了对方机器人的武器?”刘玉玲问道。
卫斯林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老妈这件事。
无奈斟酌再三,只能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嗯……”
刘玉玲听罢便微微扬起头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便拿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给自己淡然了一根烟。
微弱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似乎让她看上去一天之内就憔悴了许多。
只见刘玉玲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开口道:“那个东西,不要再碰了。”
听老妈这样一说,卫斯林立刻抬起头望着她。
这一次刘玉玲的态度看上去十分坚决,眼神也很是坚毅,“之前你没有应为这个东西受伤,我就没有多管,但是这一次,我做不到!你从此以后,不许再碰那个什么格斗机器人。”
“为什么!”卫斯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而刘玉玲看上去沉着冷静,依旧坐在对面继续说道:“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因为所谓的梦想,变成了一个残废!你知道今天这件事有多危险吗?如果一个不小心!你这只手就要跟你说拜拜了!”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做决定!我喜欢格斗机器人!我不可能放弃!”
如果按照过去的刘玉玲,她或许会站起来跟卫斯林大吵一架。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她却表现的异常冷静。
只见她坐在椅子上吸了口香烟,口里的烟雾似乎就是她所吐出来的负面情绪,“我,合格斗机器人,你选一样。”
“什么?”卫斯林突然愣住。
他没想到老妈会突然抛出这样的一个选择题。
看着呆立在饭桌对面的卫斯林,刘玉玲再次郑重其事地说道:“继续做我刘玉玲的儿子,还是抱着那冰冷的机器追逐所谓的梦想直到自己变成残废,你选一样!”
卫斯林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眼睛不自觉的红了起来,“你再说些什么东西?”
“老娘说的很明白!你,要么留,要么就带着自己的东西从这个家里滚出去!我宁愿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陌生人,也不想看到一个被梦想弄残废的混蛋!”
刘玉玲虽然说话的情绪没有十分激动,但是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直戳卫斯林内心深处。
真是老妈第一次对他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年轻人追求自己的梦想有错吗?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想随波逐流!不想做一个没有灵魂的家伙!”
“变成一个残废,就有灵魂了吗?为什么就你跟别人不一样?”
“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这个世界不就是因为有各种恶搞样的人,所以才会丰富多彩吗?如果人人都一样,那活着有什么意思!”
“至少这样会让你完好无损的生存下去!”
“我觉得人的一声不仅仅是为了生存,而应该为了自己的梦想拼命!”
“所以……即便失去一切,失去自己的家人,也在所不惜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卫斯林愕然无语。
想不到还是回到了选择的这个话题。
难道今天,就是卫斯林梦想之路的终结之日吗?
这一颗,卫斯林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疼痛难忍,但是却无法痛呼咆哮!
他完好的左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红着眼睛说道:“不是你叫我不要放弃的吗?”
刘玉玲依旧保持着镇定冷酷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我什么时候叫你不要放弃?”
“在我的秘密基地里,你留下的涂鸦!还有帮我修补了屋顶!”
刘玉玲听罢完全是一无所知的样子,“我没有做过这两件事!我恨不得你离格斗机器人远一点,怎么可能会鼓励你不要放弃?”
“不是你做的?”卫斯林脑子里乱成一片。
如果不是老妈做的,那会是谁?
那涂鸦的字体风格,根本就是她的没错啊!
“我可没有时间去坐那种无聊的事情!”
在老妈极力否定了那件事之后,卫斯林过去对于老妈的一些正面形象又瞬间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很失望。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以为是!
“我还以为,我的老妈虽然脾气不好,但至少还是我最坚强的后盾,现在看来,是我想错的了……放弃梦想是不可能的,如果你坚持反对的话,那我就会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给你看!你们大人所鄙视的梦想,对我们来说到底有多伟大!”
说罢,卫斯林便转身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楼上传来翻箱倒柜的吵闹声的时候,刘玉玲始终坐在餐桌前一动没有动过。
她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桌子上你的烟灰缸里已经有四五根烟头。
刘玉玲的内心真的像表面那样,冷静镇定,毫无波澜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卫斯林便拎着行李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要去哪?”刘玉玲冷冷地说道。
然而这声音背后,却似乎听到了另一种牵动人内心深处的情绪。
“等我证明自己的梦想并不是无足轻重的时候,就会回来。”
说罢,卫斯林便放下了行李,将身体转向老妈,对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到自己儿子的这番举动,刘玉玲忽然间楞了一下,眼神中有那么一丝慌张与不安。
那夹着烟的手指就那么举在嘴边,没有再放下。
鞠躬过后,卫斯林短暂的迟疑了片刻,随即便拎着行李走出了家门。
又是一次离家出走。
虽然每次吵架卫斯林都会跑出去停留很久。
但是这一次,刘玉玲能够感觉到,他似乎不会再回来了。
那种害怕失去,但是却又无法阻止的心情在她心里瞬间蔓延开来。
仿佛被锥子戳过一样剧痛难忍!
一滴和着粉底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