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曦拿起报纸,粗略的扫了几眼,长啧啧了两声。墨眸闪烁别样的光芒,“小师妹,这是你写的?”
听见琴曦问起,谭矜还有点小骄傲,得意道:“怎么样,写的还不错吧?”
“嗯……不错不错。”
谭矜忽地想起自己报纸还没写完,赶紧提醒琴曦,“既然你看完了,可以把报纸还给我了么?”
哪知琴曦一扬手把报纸藏在身后,笑眯眯的看向谭矜,调侃道:“为什么要还给你?”
“那是我的报纸。”
琴曦疑惑的咦了一声,“上面有写你的名字么?”
谭矜咬牙,恨得跺脚,“我才刚写到一半,怎么可能会落款?”
琴曦哦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问道:“那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它是你的?”
谭矜默了。
好像……
是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报纸是她的了。
“我能背出上面的内容。”
琴曦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我也能。”
谭矜当然不信琴曦能背出她写的内容,扬了扬眉,挑衅道:“你背呀。”
突然,琴曦的神色严肃,“要是我背出来了呢?”
“要是你背出来了……”谭矜仔细的想了想,一咬牙一狠心,回答道,“这次的收入我全都给你。”
“当真?”
“当真。”
于是,琴曦缓缓合上眼,嘴角一动,一连串的话从他口中蹦出,徐徐道:“关于前面几日闹得轰轰烈烈的赛事,想必诸君对战胜君遥知的人相当好奇,在此……”
没一会,琴曦说完了。
一字不差,流畅甚水。
瞬间,谭矜风中凌乱了。
如果不是她自己亲自写的这份报纸,估计连她本人都会觉得是琴曦写的……
太流利了。
期间甚至连思考的过程都没有。
背完之后,琴曦得意道:“怎么样,我说的可有错误?”
“没,没有。”
“小师妹还记得刚才说的话么?”
谭矜默默望天。
此时,无声胜有声。
见谭矜不说话,琴曦估摸谭矜想赖账,突然哀愁的叹息一声,再次展开了手中的报纸。
于是,报纸就在谭矜面前晃啊晃……
然而谭矜就是够不着……
就是够不着。
谭矜愤恨的瞪向琴曦,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琴曦道:“看这份报纸写了大半,一定是无比幸苦的……”
谭矜咬牙。
一双眼睛几欲喷火,恨不得把琴曦烧穿。
琴曦像是没感受到谭矜的愤怒,眼睛笑得弯起,嘴上却颇为遗憾道:“要是这份报纸被毁了,不知道又得想多久……”
谭矜听见琴曦这么一说,仿佛预感到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心头登时一紧,赶紧道:“师,师兄,有事好商量,报纸是无辜的……”
“无辜的?”琴曦眨了眨眼,随即又皱了下眉头,“那刚才小师妹是说了什么来着?师兄记性不太好,小师妹再说一遍如何?”
谭矜咽了咽口水。
看了看报纸,又看了看琴曦。
仿佛是下定决心似的。
“我,我收入分你一半。”
“一半?”
“三七。”
“三七?”
谭矜欲哭无泪,“二八,二八还不行么?”
“二八……”
琴曦又重复了一遍。
“九一,不能再多了。”
琴曦单手撑在桌面,宽袖轻曳,直视着谭矜,问道:“谁九谁一?”
“你九我一。”谭矜眼中闪着悲戚,“师兄,再分下去,我就没钱了……”
言外之意,没钱她就不想写了。
琴曦低吟片刻,指尖敲了几下桌面,好像是在思考该不该答应谭矜。良久后,他转眸看向谭矜,嘴角一扬,“成交。”
谭矜顿时松了口气。
交易达成。
琴曦把报纸重新还给了谭矜,微微一笑,“师妹,做人记得要说话算话。”
谭矜拿报纸的手一抖,赶忙把小心思收了回去,面带微笑的看向琴曦,“师兄,你还不相信你师妹我的人品么?”
琴曦赞赏道:“师兄当然信。”
谭矜舒气。
这次,琴曦的敲诈勒索是相当成功的。第二份墨城日报主要以竹温言的信息大做文章,不光成功挑起了众人的兴趣,还令墨城日报的热度再上一个新高。
在茶楼内,墨白靠在椅子上。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正持着一份报纸,漂亮的墨眸来回扫动,浏览着报纸上的内容。
缓缓把报纸放回桌面。
茶雾氤氲了她的神情,嘴角一抿,啜了一口香茗。干燥的喉咙滑过清凉,淡漠的眼睛看向跪在一旁的人,“南域那边有什么新动作没?”
“有。”探子跪在地上,如实禀报道,“近日藏匿在墨城的南域人像是收到了命令,集体藏匿起来,往日经常去的几个地方这些日都没再去。”
墨白蹙眉,“藏匿?”
“没错,所有的行动都被强行中止,”探子顿了顿,想起这些日监视南域人发生的事,眸光微微一暗,给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城主,我怀疑南域那边会有大的动作。”
“大的动作?”墨白重新把这句话喃了一遍,手腕一动,把茶杯重新放回了桌面。渐渐站起身,温暖的貂裘与之摇曳。
墨白站在窗边,寒风透过窗户撩起她的长发。寒气似万针扎在脸上,令她眼睫轻动,似是蝶须,“动作再大,能有选巫王的动作大么?”
“城主的意思是……”
墨白抿了抿唇,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俨然是一派繁华平静的景象。眸中划过一丝哀愁,转瞬即逝,声音清冽,“巫师有动作了。”
探子怔住。
另一方面,谭矜正在客栈里数着钱,忽然有一只鸽子从远处飞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鸽子养的肥胖,飞起来相当带劲,翅膀肌肉发达,雪白的鸟羽铺了一身。
鸽子看见谭矜时,堪堪放慢自己的飞行速度,稳当的落在了窗边。
谭矜静静的看着鸽子。
鸽子静静的看着谭矜。
在视线交错许久后,鸽子抬起了自己红色的鸟腿,示意谭矜取下上面的铜环。谭矜恍然大悟,抬手取下了铜环。
不知为何,在取下铜环的时候,谭矜竟觉得这只鸽子在鄙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