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宸看着谭矜,仔细打量了下她眉眼。微微蹙眉,自己并不认识她。
谭矜赶忙收回视线,看向了场中。
已经有不少人召唤出了妖兽或仙兽,兽的形态不同,连带所属修为也不同。
谭矜没有召唤出御兽。
“你的御兽呢?”
谭矜一愣,回首看向晖宸。
晖宸举步向她走来,柔顺的黑发轻曳,少年的衣衫精美,愈发意气风发。
谭矜冷静下来,眼神淡漠,“你的呢?”
“我的?”晖宸道,“我不急。”
谭矜笑了,“正好,我也不急。”
简单的谈话之后,晖宸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锣鼓再次敲响,他才离开。
临走前,晖宸深意的目光让谭矜感到不自在。
看样子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
谭矜的耳畔又响起了之前琴曦的话——
斩断尘缘。
心口猛地一疼。
负责人高喊道:“第一场,甲组淘汰赛!准备!”
话落,整个场地躁动起来。御兽师脸上登时显出紧张,看向对方的眼神不再友善,充满了敌意。
恨不得立马把对方推出场地,以求自己晋级。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所有御兽师都暗暗驱使御兽。
只求一战!
百兽仰天高啸或低鸣。
飞禽腾翅,走兽露爪。
上空飞满了兽,地面也净是兽。御兽师不是只能御一个兽,可以拥有数只。
兽的形态万千,五彩斑斓的颜色令人眼花缭乱。
躲在暗处的一人首肯道:“这次参赛的御兽师都不错。”
很快又有附和声,“光是三重天的妖兽便比前届多,此次人才不少啊……”
咚!
“开始!”
锣鼓声落下的刹那,所有飞禽走兽行动!大地为之颤抖,迸发出无数道裂痕,其中爬出锋利的枯藤。
火焰纵横场内,水花飞洒成剑!
金色光芒不时闪烁,有飞鹤拍翅祭出金色利刃,汇成千百的刃雨。
地面不断在变化,或高或低,数不清的地刺突如其来的钻出,溅起殷红的鲜血。
御兽师脸上写满紧张,纷纷召出自己的法器,与自己的御兽同战。
场中没有半息的宁静,仙力的波动引得结界振荡。放眼看去尽皆是一片绚烂的颜色,浓郁的仙气下混杂着硝烟。
以及血腥。
无论是谁,遇上即敌。
“啊!”
开场不过半柱香,已有不少人被扫出了结界。淘汰的人倒在地上,像是被秋风扫去的落叶,狼狈不堪。
御兽不停在陨落。
强大的妖兽狠辣的踩在仙兽的身上,仙兽只能无力的呻吟。断翼的禽鸟如断线风筝坠落,惹得白狼争强蚕食。
弱者唯有流泪哀求,亲眼看着自己御兽惨死。
场中堆积出尸骸。
嗜血的猛兽贪婪的咀嚼着败者的骨头,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嘴边流淌败者的鲜血,张口露出利牙,愈发张狂。
死去飞禽的羽毛铺了一地,形成凄美的地毯。曾经艳丽的毛发染上沉重的鲜血,带走了它们的生机。
与其说是一场比赛,还不如说是御兽拼杀。
胜则存,败则亡。
一只雪霜狼刚吞掉了鹰的生机,又被另一头魔熊打在身下。魔熊爪子肥厚凌厉,直叫雪霜狼动弹不得。
血肉撕裂声乍起。
雪霜狼哀嚎一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肠肚被挖出。
魔熊挑起湿漉漉的狼肠,含糊的放在嘴里咀嚼。眼里带着轻蔑,那是属于胜利者的战利品。
“不,我的狼!”
失去御兽的御兽师痛苦哀嚎。
回应的他的却是被淘汰出局的命运。
“你这头狼真是太没用了,活该被我的魔熊吃掉。”
末了,那人肆意的大笑出声。
正当魔熊准备寻找下个目标时。
一道飓风瞬间袭来。
气流急速,宛如银线交织。
仅是瞬息之间。
骨肉分离的嘶啦声响起,空中的血腥再度添上一份浓烈。
那人笑声还未落,肉块已然落地。
缓缓瞪大眼,不可置信的喃道:“不,不,我的魔熊……”
飓风带起了地面的尘沙,形成一片沙幕,遮掩住了众人的视线。
片刻后,沙雾渐散。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
万物似乎停止了喧嚣,连风也止住了张扬。
所有的嘈杂消失。
稍有见识的人怔住,眼里大写着惊讶,失神道:“这里怎么会有……”
白泽!
被仙门奉为镇门之兽的白泽怎么会出现在这!
与白泽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少年。
墨发披散身后,白衣甚飞雪出尘。
几缕发丝落在眼前,嘴角抿出一抹笑意。明明是长得毫无特点的五官,偏偏生出一种傲气。
“这人……是谁?”
御兽师迫切的想知道这名白衣少年是谁。
看模样,不过是刚到十六岁罢了。
论实力,却是空前绝后的强。
只存在于书中记载的仙兽,竟然会成为他的御兽!
不光是参赛的御兽师惊呆了,连周围旁观世家的人也倒吸了口冷气。
仅是第一场,居然有这么强的选手。
一时间,全部焦点落在了谭矜身上。
甚至是弱者都忘记了哭泣。嘴巴微张,眼泪挂在嘴边,滑稽无比。
谭矜抬眸扫了下四方,一一将周围人的神色收在眼底。嘴角笑意更浓,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在所有震惊的目光下,总有几个人是平静的看着一切。
神色依然平常。
其中就有晖宸。
晖宸扬手。
一只紫色的蝴蝶从猎物体内钻出,扇动华美的翅膀,翩然停在他的指尖。
之前的猎物内部早已腐烂。
晖宸注意到了谭矜,目光愈发的深邃。
深邃之下,暗藏杀机。
这次甲组比赛,谭矜靠着白泽出尽风头。藏在暗处的人不由啧啧感叹,“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远处,观看比赛的花怜枯惊呼,“姐姐,这不是……”
不等花怜枯说完,花锦兰打断道:“只是长得像罢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语气平静,内容轻描淡写。
在周围的世家并没有多想,毕竟此时谭矜样貌普通,认错很正常。
在其余人暗自敲起小算盘,估摸着想把谭矜收入本家时。
花锦兰悄无声息的拉着花怜枯走了。
花怜枯细心的察觉到,自己二姐的呼吸居然急促几分。
一向平静的二姐激动了?
花锦兰声音难以维持平静,一直念叨着同样的话。
“这次先机终于落到我们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