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京城的亲王府里。
王玉容挺着大肚子正在午睡,就听到院子里吵闹闹的,美梦被打断,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来,翻了个身打算在重新入睡,可院子里却越来越吵闹,只能疯一样的坐了起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王玉容的肚子看上去有七八个月大了,每动一下都不方便。
小莲梳着妇人的头笑着上前服侍,“是两位少爷刚骑马回来,在院子里闹呢。”
三年前回到京城,当年的冬天,王玉容就产下双胞胎的儿子,两个小鬼很调皮,却是李玠的心头肉,整日里带着他们跟何康还有赵虎的儿子胡闹,王玉容又是个脾气火爆的,王府里每日都要上演鸡飞狗跳的戏码。
小莲怕福晋又要怪到王爷身上,忙着给说好话,“王爷打了一头鹿回来,说要晚上烤了给福晋吃呢。”
王玉容冷哼一声,“你看我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吃,他到是好,三年来只顾着自己逍遥了,到是我三年挺了两年的肚子,像头猪。”
“姑娘。”小莲不满的叫了一声,“旁人羡慕姑娘还来不急,奴婢也只有一个丫头,到现在也不有动静呢。”
当年回到京城,由王玉容做主,小莲嫁给了吉庆,比王玉容晚一年生下个丫头,却仍旧在王玉容的身边服侍。
王玉容没等开口,李大已跑了进来,“娘,爹今天抱女人了。”
李小也紧跟着跑进来,“娘,爹还多看旁的女人三眼。”
小花抽了抽嘴角,刚刚她的好话是全白说了。
要说姑娘和王爷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当年在江南,明明是姑娘要强带着王爷回来,可后来变成了王爷强带着姑娘回来,甚至走了半年的路,回到京城时姑娘的肚子都大了起来,冬天就间下了两位小郡王。
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随了谁,不用姑娘交代,就把王爷看得死死的,姑娘原本就对王爷心里有着气,可说不爱吧,平日里王爷的一切又都是姑娘亲手弄,从 让下人插手,可见是心里有王爷的。
看着两人吵了三年,她也算是明白了,这两人的相处方式就是吵嘴架,而且每次都要以王爷认错收场。
王玉容眉角一挑,“噢?”
却只说了一个字,李玠已推了门走了进来,一脸的紧张,“容妹,你听我说,是今日打猎时,有个女子闯了进来,被我不小心闯倒了,我这才扶了她一下。”
小莲扭头偷笑。
王爷可真是个小心眼,打知道周大哥叫姑娘容妹之后,就吃醋的改了口叫容妹,为了这事姑娘可反对了一年,最后孩子都生下来了,王爷又不敢口,也就默认了。
“那女人还靠在爹的怀里了呢。”李大眼珠转了转。
李小听了哥哥的话,用力的点点头。
李玠怒瞪起眼睛,“你们两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打猎时我不让你们骑马,你们就在你娘面前说我坏话,小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莲又抽了抽嘴角。
李大和李小靠到母亲身边,“娘,看爹他又凶人。”
王玉容的眸子就是一竖。
李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李玠,老娘怀着身孕,你却在外面泡女人,你是不是不想过了?好啊,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咱们就分,你现在马上写休书,我带着儿子们走。”王玉容轻飘飘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却差点将李玠吓的趴到地上,一脸的苦相,“娘子,你别生气,以后我在也不好心了还不行吗?有了你们娘三个,我哪里敢看别的女人一眼啊,就是给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啊。”
这认错的时候,小莲忙退了出去。
李大和李不吐了吐舌头,得意的跑出去了。
李玠抹了把汗,清了清嗓子,“你也别总把休书挂在嘴边,要不是看你现在怀着身孕,我才不让着你呢,哼,刚刚有外人在,是给你留面子。”
王玉容看他一眼的得意,噢了一声,“你是真不怕吗?那好啊,写休书。”
李玠扯了扯嘴角。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王玉容尽自的吃着水果。
李玠眼睛转来转去的,“这水果是那天我从宫里拿出来的吧?你若是喜欢我,我明日再让人去拿点怎么样?”
听到媳妇哼了一声。
李玠的心就降了一分,人也往榻旁移了移却没敢坐,“前阵子你父亲又让人悄话来了,说家里的银钱不够用了,我让人送去了一千两,你看要不要再让人送些?”
当年李玠回来之后,王运海就皇上以身子不妥告老还乡了,没有了来源,家里以前也没有存款,只靠着厚脸皮到王玉容这里来要钱花。
王玉容不让给,到是李玠每次都给,给银子时还要训斥王运海夫妇几句,多是他们当年怎么对王玉容不好,也算是变向的为王玉容出头吧。
“不是说不让你给他们银子吗?”王玉容终开了口。
李玠笑嘻嘻的靠到身旁,一脸的巴结像,“虽然他们以前做的过份,可是现在不管他们,外人总会说些不中听的话,反正咱们也不差那点银子,在说毕竟是老人,你说是不是?”
“行了,少拍马屁。”王玉容拍掉他放在肚子上的手,李玠又放了上去,她没有在打开,“这次可说好了,生完这一胎,你就让太医给你开避子的药,我可不在生了。”
李玠谄媚的笑道,“都听娘子的,这不也是太药出了错才又怀上的,不然我哪里敢让娘子在受这个罪。”
眼里闪过一抹皎洁,心虚的不敢多说。
儿子有了,自然也得有女儿,只盼着这一胎是女儿,不然他又要动手脚了。
“我可说好了,咱们儿子不能接那个位置。”王玉容突然起身拧住李玠的耳朵,痛的李玠大呼,王玉容却不肯松手,“你听到了没有?”
李玠连连应声,“这事娘子就放心吧,我早就跟皇兄说好了。”
这几天宋氏曾有过身孕,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小产了,还是个成了形的男也会,皇上查下去之后,才将暗下做手脚的宫人抓了出来,审问之后,原来背后指使的人,正是杨夫人及其女儿。
皇上震怒,败了杨丞相的官位,将杨夫人及其女发配到了边关,至于杨业炳,在床上躺了两年,终于能下床了,却没等养好,就变成了穷人,被杨丞相带着回了西北的老家,很偏僻的乡村。
至于小产的宋氏,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怀上过身孕,宋氏劝过皇上去旁的女子那边,可是都被皇上拒绝了。
直到了有一天皇上把李玠叫进了宫里,有意再两个孩子之间选一个将来接替皇位,李玠不敢做主,说要回家跟妻子商量。
结果回来一开口,就被王玉容给骂了。
李玠哪里还敢再提这件事情。
其实后来进宫里皇兄又提起过几次,李玠知道皇兄要没有子嗣,这皇位一定是要落在自家儿子头上的,妻子那里不同意,只能劝着皇兄身边填个人,却被皇兄拒绝了。
这些李玠跟本不敢跟妻子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玉容看他眼睛乱动,又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你敢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信不信我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娘子,你放心吧,我哪敢骗你啊。”
看着眼前这张脸,王玉容抿嘴扬起一抹笑来。
与李玠能再走在一起,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甚至没有想到李玠在江南时给她那样的承诺,不但如此,她原本是不相信的,直到李玠做的那些事情,让她感动,试着去相信他,然后到有了身孕,也就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一起。
有时越是这种简单的东西,才会越是让人觉得幸福吧?
打两个人在一起之后,虽然整日里吵嘴架,但是她能看得出来李玠是真心爱自己的,不然那样倔强的人,也不会每每向她低头。
“你还想着姐姐吗?”
李玠的身子微微一顿,“你知道的。”
王玉容哼了哼,“是想着吧。”
李玠不满的跳起来,“你又翻旧帐,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再也不提起那事,提起来了,你又指责我,你是不是想吵架?王玉容,别以为你有身孕,我就什么都让着你。”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王玉容撇撇嘴。
李玠紧着拳头,“我不说你说是默认,我说你说是辩解。左右都是我的错,我搬到书房住去。”
一扭身,李玠怒气的走了。
王玉容跟本没动怒,像是故意说给李玠听的,对小莲喊,“小莲,晚上我不吃了,谁也不许来打扰我。”
已经出去的李玠又冲了回来,吼道,“你不吃我闺女怎么办?”
“谁管你闺女怎么办。”王玉容扬扬下巴。
李玠瞪着眼睛不肯服软,王玉容也瞪着他,一脸的得意。
“哼。”李玠扭身走了。
人却是并没有往书房去。
而是直接去了外院,让人把打来的鹿处理好,一边让人架了火,看着架在火堆上的鹿,他得意的对着后院笑,就不信你不吃,到时非得让你自己跑过来要。
吉庆摇了摇头,今日这事他可不相信爷能赢。
另一边,早有下人做了局压赌注,赌的自然是福晋和王爷谁向谁低头。
晚上,只见李玠怕丢人的避开下人,偷偷的端着一盆子烤肉进了海堂院,吉庆跟在后面,他说什么了?输的一定是王爷。
至于他们嘴里说的王玉环,打进宫里之后,除了每日的一天一顿饭,跟本没有人接近她住的大殿,无疑是被打进了冷宫。
想借着机会再次引起皇上的注意,却连出院子的机会都没有,人没有了期望,老的也快,三年之间,王玉环苍老了近十岁,像个被生活所累的妇人,眼神空洞,整日里对着天空发呆,满心的全是后悔。
原本还有秋菊在身边,可是一年前她让秋菊偷出去想办法给李玠送信,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到是内侍把她写的信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而秋菊再也没有回来。
不用想也知道秋菊定是死了。
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王玉环仰望着天空,原以为什么都抓在手里,贪心不足,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