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狩猎场里,放眼放去,白矮矮的四处都被雪覆盖住,有些地方的雪不大,还能看着露在外面的枯草。
李玠三人到了时,远远的就能看到杨业炳一行人已纵马往山里去了,李玠对着身后带来的人大手一挥,“今日谁打的猎物多,爷有赏。”
平日里在京城里,李玠从来不带侍卫,这次却带来了二十多人,呼拉的一大片,不过看他脸上的坏笑,就知道不怀好意。
吉庆心领神会,对着众侍卫补充道,“王爷的话听清楚了,打不到猎物也无妨,只要尽心尽力就行了,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这二十多个人一齐应声,远处树上的雪都抖了下来。
这样一闹,远处刚拉起弓的杨业炳眼睁睁的看着猎物跑了,脸当场就阴了下来,史代汉纵马上前来。
“国舅爷,那位是故意的吧?”
杨业炳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怎么就不如司道会说话呢?”
史代汉尴尬的看着杨业炳纵马而去,脸乍青乍黑,原本想拍马屁,却哪里知道拍到马腿上了。
张司道从后面跟着王状元慢慢的纵马过来,看出史代汉的尴尬,“那位是亲王,这里又是皇家猎原,明显着这次就是冲着他来的,你刚刚说那话他听了心里定会不高兴,你也不要多想。”
史代汉笑了笑,没有开口。
王状元到是怜敏的看了他一眼,在别人眼里王状元是好的,堂堂状元又娶了丞相府的千姐,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的两大快事,偏王状元打娶了丞相千金为妻之后,日子就没有好过过,整日里要看着岳父的脸色,回家还要哄着妻子,心里也明白,当日选择了这样的妻子,自然是要在人家面前低一截。
看他是杨业炳的姐夫,可还不是杨业炳不高兴时,说丢脸子就丢脸子,跟本不顾及一下他的脸面。
此时看到史代汉与他平日里一样,哪里会不同情。
却也不敢多说一句。
只有张司道,坐立在马上,双目微眯,脸上似总带着一抹笑,又似天下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那股慵懒劲让人却忽视不了。
王状元骑马的技术一直不怎么好,这次出来多是陪着杨业炳,大寒冷的天,要不是被妻子逼着,他是怎么也不会出来的。
杨业炳这边内讧,另一边李玠却已追到了杨业炳的前面,又让侍卫倒乱,猎物早就都吓跑了,哪里还能射住。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杨业炳忍不住了,骑着马缰绳瞪过去,“猎场这么大,王爷若相中这里,我自己可以让给王爷。”
“你在这里,你以为爷愿意在这?不过是看王状元在这里,很是好奇,才过来看看嘛。”李玠似笑非笑的看着后面慢慢过来的人,脸上的笑越发的深了,“在府里常听福晋说起王状元,本王好奇,这次就想过来看看,也想跟王状元比比打猎。”
当年流言传得到处都是,其中的原因,李玠却比谁都清楚,此时没有一点因为自己妻子与别的男人扯在一起的流言羞恼,甚至自己提起来,让在场的人都是微微惊呀。
王状元的脸色更是一白,甚至有些害怕的扫了杨业炳一眼,见杨业炳的脸色不好,王状元的脸越发的白了。
“王爷、、、臣、、、臣并不认识王爷的福晋。”王状元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王状元怎么能不认识呢,当年与本王的福晋可传的人尽皆知啊。”李玠双手盘在胸前,斜眼盯着王状元,余光却看着杨业炳的黑脸越发的高兴了。
杨业炳冷喝出声,“王爷不要太欺人了。当年的事明明是福晋不知恬耻而写情诗给旁的男子,自己不管束好自己,如今王爷竟怨到我姐夫身上来,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呀,本王都不介意,难不成王状元还介意?说起来本王的福晋名声可坏了,王状元却一点事也没有,还抱得丞相府的千金,本王都不介意,难不成王状元还要跟一个名声都毁掉的女子计较?”李玠啥有急事的摇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王状元可是堂堂的状元郎啊,想不到竟这样小肚鸡肠,一个女子因你坏了名声,你竟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啧啧。”
什么要无理辩三分,也就是李玠这样的吧。
杨业炳的脸都气歪了,“李玠,你别欺人太甚,那样不自重的女子,名声坏了只能怪她自己,怨不得旁人。”
李玠眨了眨眼睛,“本王的福晋又没有怨王状元,到是跟本王夸起过王状元,今日一见,可惜到让本王觉得失望了。”
“听这话王爷好像很宠福晋?”杨业炳到是听到一些传闻,讥讽的问道,“可怎么我在外面到听了一些不好的传闻,难不成是假的?”
“本王对福晋好不好,国舅爷在街上挨的那顿打,就知道了,是不是?”李玠早就有所准备。
杨业炳杀意的看过去,“原本王爷竟知道。”
他就觉得奇怪,王玉容好个女人走到哪里连头都不敢抬,一定是受李玠指使的,不然王玉容那个女人哪里来的胆子。
竟然指使一个女人出来动手,无耻。
面对杨业炳的黑脸,李玠显然是心情大好,箭一抬,对着远处就射去,正射中一只兔子。
“去拿好了,这可是本王打的第一只猎特,拿回去给福晋烤了吃。”李玠对着王状元挑眉一笑,“这女人啊,只有相处之后才知道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本王今日就谢谢当日王状元相让了,不然本王怕是遇不到玉容了。”
杨业炳却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只回过头狠狠的瞪了王状元一眼,纵马往回去,谁也没有理。
这样的气量,张司道在一旁看着直摇头,要不是家里的父亲命他跟着杨业炳多交往,他真不愿呆在这样人的身边。
与何康看过来的眼神对上,张司道点头打招呼,才杨业炳而去。
好好的打猎,被李玠就给搅了,李玠却是打得开心,天大黑了才回到王府,却是直奔海堂院。
王玉容桌上摆着的正是一大碗兔肉,在古代能吃上这些野味,王玉容还是很高兴的,刚要动筷,就见李玠来了,好心情就少了一半。
“今日本王可为你出了一大口气。”李玠不请自顾的坐下,看桌上只有一双筷子,就命令道,“填双筷子。”
小丫头不敢多问,转身出去子,折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双筷子。
“王爷要在这里用饭?”王玉容觉得她的底线不能在退让了,不然让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觉得她很好欺负。
李玠拿着筷子先吃了一块兔肉,才挑眉看她,“这兔子是本王打的。”
那就可以在这里吃了?
王玉容沉吸一口气,再次提醒道,“王爷,你与妾身好像没有好脾气能坐在一起吃饭的理由,昨天王爷还说让妾身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呢吧?”
这要总该听清楚了吧?
李玠原本脸上的笑意,慢慢的退下去,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摔到桌子上,“王玉容,今日本王可刚帮你出头教训了王状元,你没有一声敢谢,还赶爷?你是不是真当爷是个好脾气的?”
“王爷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我没有求着王爷帮我出头啊,而且那件事情说起来,若不是当初王爷跟姐姐设计坏了我的名声,哪里会有今日的事情?”王玉容可不是傻子。
哪怕她没有根据,可是按小莲说的那些,真正的王玉容哪里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以她后来的观察,这件事情里与他们这对狗男女拖不了关系。
李玠的脸一僵,又硬气道,“你少在这里胡说,本王岂是做那样事情的人。”
“是啊,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去计较了,不过这阵子在王府里呆久了,我这脾气也有长了点,那就是做什么都要争一争,总不能让人欺负了去,是不是?”王玉容一步也不退,拿筷子吃了直来,忽视掉面对李玠的怒视。
反正她是想好了,只要李玠拿着筷子,她就不动,目地就是两个人不能同时吃。
李玠刚摔了筷子,再拿起来,自己都觉得失面子,瞪怒着还在大吃的女人,毕竟因为她先前的话有些心虚,也不好在挑衅,冷哼的转身走了。
当年王玉容写给王状元情诗的事,确实是王玉环跟李玠设计的,传出王玉容非王状元不嫁的话也是李玠暗下做的手脚,当时做时都没有觉得愧疚,可如今面对王主容时,就莫名的心虚起来。
出了屋里,李玠还暗骂见鬼了,这几天他真是疯了,竟厚着脸皮被这个女人赶出来好几次了,还主动过来,他是疯了。
吉庆可是一直在外面侍立着,自然知道主子没有吃饭,小声吩咐丫头去厨房备饭,还特意提醒了一声不要做兔肉。
刚刚在福晋那里被赶了出来,再看到兔肉,那可就撞到刀口上去了。
好在用饭的时候,李玠并没有发脾气,竹阁院里的下人整体松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