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不分，同出一脉。

这八个字，从字面意思上很好理解。但凌霄子又怎么猜得到他和萧凡还有魔昊之间的关系。

这层关系，萧凡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点破。

不为别的，他就是不想让魔昊重生，谁知道凌霄子激活了自己的记忆，后果是什么样的。

“意思就是我跟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萧凡这么回答道。

凌霄子愣了愣，望着他：

“你这不废话吗，你说了大半天，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萧凡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会有很严重的后果。这个后果是你和我都承担不起的，还不如不知道。”

凌霄子闻言，怔怔地望着萧凡，又望向顾世海，问他：

“前辈，你知道他知道的吗？”

顾世海点点头：“我知道他知道的，也就是你不知道的。萧凡说得没错，告诉你的话的确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凌霄子闻言，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

“那我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本来也不喜欢麻烦，还是清净点的好。”

他抬起头，微微皱眉，又道：

“不过我之前失忆过，我一直想记起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想了两千多年也没想起来。前些日子我遇到一个叫酆都的人，他跟我说他认识我，让我要是想记起自己的过去，就去找他。”

“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去找他，记起我以前的事。”

萧凡道：“你说的是酆都大帝吧，他或许知道你以前的事，但他肯定不会告诉你太多的。”

凌霄子疑惑道：“为什么？是他叫我去的。”

“地府的人都是明哲保身，不会管地府以外的事，他们怕惹火烧身。”萧凡想起那一次，酆都大帝明明可以毁掉最后五块魂牌，却放任它们离开了。

这足以说明，地府从上到下，都是怕麻烦的人。

毕竟地府向来不受任何人的管辖，也不参与三界中的任何事，一直平平静静，履行自己的职责便是。

包括酆都大帝，都不愿意多管闲事，又怎么会管凌霄子的事。

听完萧凡的分析，凌霄子微微皱眉道：

“那他叫我去找他干什么，耍我？”

萧凡望着他：“他是怕你再去地府找阎罗王他们的麻烦，毕竟他们得罪过你。所以象征性地跟你搞好关系，你可以去找他，但他也不会告诉你太多。而且，他知道的，我也知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和你的过去。”

“你也知道我的过去？”

凌霄子闻言，惊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因为告诉你，后果跟告诉你我和你的关系是一样的。”

萧凡淡定地说道。

“不过我可以提示一下你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你要听吗？”

凌霄子点头道：“你说吧。”

对于凌霄子的记忆，萧凡只有从他金丹期开始，一直到他被天雷劈这段记忆。

但这段记忆的跨度，也有两千多年了，所以萧凡对凌霄子，还算是很了解。

凌霄子从金丹期的时候，就已经展现出了他的杀伐果断，还有狠辣。金丹期敢去挑战元婴期修士，甚至将其斩杀。

元婴期的时候，他敢去和化神期巅峰的真神大战三天三夜，虽然最后没有把对方杀死，但也让对方受了不小的伤。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但即使是这样，凌霄子也不依不挠，硬是把那名化神期巅峰的修士给活活拖死了。

也是因为这场战役，让凌霄子一战成名。

他被很多修士誉为仙界的奇迹，能修成合道期的修士在仙界都已经是屈指可数，而且合道真仙基本上都是活了几万年甚至更久的修士。

也就是说，他们修炼了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才修炼到了合道期。

但凌霄子，以几千岁的阅历和年纪，一往无前，成为了仙界少有的渡劫仙尊。整个仙界的渡劫仙尊，只有五个不到。

他是一个，剑仙是一个。

渡劫期后面还有一个大乘期，到了大乘期就是仙王。

仙王，仙界之王。从仙界开辟以来，就只出了一个仙王。仙王并不是如同天帝一般，掌管整个神界，整个神界都要听天帝的号令。

仙王只是一种成就，一种荣誉，让大家仰望的存在。仙界里面，各自为主，占了一方领土，就是那一方领土的领主。人多势众，便能成立仙宗门派。

只不过仙王是仙界修为最高的修士，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仙王，拥戴仙王成立了一个特殊的部门，这个部门是仙界所有人都公认的，用来处置犯了大罪之人。

也就是所有人都希望那人死的人，便是大罪之人。

毕竟不管是什么地方，如果没有规矩约束，便会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而凌霄子，便是那大罪之人，几乎所有的仙宗门派，都跟他有仇，门内弟子就没有没被他杀过的。

最后惊动了仙王，所有人上书，要处死凌霄子。

后来仙王派了他下面两个最高的执行护法去诛杀凌霄子，上午去，下午凌霄子就派人把那两个人的内丹给仙王送了回来。

那两个人，死得就只剩内丹，神魂和肉身全灭。

而那两个执行护法里面，也有一个是渡劫期修士，另一个是合道期修士。仙王的部门里面，除了仙王最厉害的两个人。

那两颗内丹凌霄子也没要。

从那以后，仙王就不再管凌霄子了，任凭任何人来上书要求诛杀凌霄子，他都当没看见。

仙王能杀凌霄子，凌霄子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那个时候的凌霄子，已经成立了凌霄仙宗，有几万弟子，更和同为渡劫期的剑仙是朋友。

一个凌霄子不足以让仙王忌惮，但整个凌霄宗，和剑仙，还有剑仙的剑宗加起来，足以灭掉两个仙王。

之后凌霄子厌倦厮杀，下凡后，就让雷给劈了。

“你以前很嗜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你杀的人，塞满整个城市都不够。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萧凡对凌霄子说道。

“我……杀人不眨眼……”

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但凌霄子也听得后背一凉。

萧凡说的，与他现在的心境和他现在的思想完全不符合。如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杀人的，这两千多年以来，他也只杀过几个人而已。

而且这几个人，是大奸大恶，有非死不可的理由。这几个人，死一个，都能救许许多多的人，所以凌霄子才把他们杀了。

“你说的，真的是我吗……”

凌霄子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的的确是你，不过是以前的你，你失忆以后，已经不再是以前嗜杀的凌霄子了。你现在，跟他完全不同。”

萧凡如实说道。

“难怪……难怪地府那些人看到我会这么怕我。”

“难怪我被雷劈了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喜欢杀人，原来我根本就是一个嗜杀的人……”

凌霄子喃喃自语道，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以前的自己。

“你刚醒的时候，杀了很多人吗？”

萧凡问他。

凌霄子点点头：

“刚醒过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我当时跟乞丐没什么区别，只是到处流浪。后就遇到了萱儿，还有七爷。他们也是乞丐，不过对我很好，后来我们就一起乞讨。”

“那个年代是兵荒马乱之年，我们经常遇到坏人，经常被人欺负。”

“我本来不知道反抗，直到有一次我眼睁睁看着萱儿被人欺负，我就把所有人都杀了。我喜欢杀人，那段时间，我杀了上百人。”

“萱儿跟我说，有的人虽然该死，但有的人罪不至死。她不喜欢我杀人，我便没有再杀人，不管我多想杀人，我都忍住了。”

萧凡望着他，问道：

“那你喜欢从前的自己，还是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