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鸿说他叫命运，我以为这是他给自己起的另一个名字，象征着他有掌控其他人命运的能力。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被他影响着。我在想，‘命运’会不会不是和时间一样的存在，并非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时刻都存在着。”

萧凡听到顾世海最后一句话，忽地想通了什么，他皱眉道：

“命运，会不会有实体，可能是某一种生物，或是一个人。比如一颗树，活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就会成精，而命运也是一样。”

顾世海有些骇然道：“你是想说，元鸿就是命运的实体？”

“没错！”萧凡点点头，不过随即，他又摇了摇头道：

“可这也说不通，既然他是命运的实体，他就只有‘命运’这一个名字，又为什么要叫元鸿呢？如果他就是命运的话，魔昊、天帝、还有如来都应该被他掌控命运才对。因为就像时间一样，只要天帝他们还活着，他们就逃不过时间的掌控，每活一秒，他们就被时间掌控一秒，”

“同样的，命运和时间都是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真实存在于每个人的生命里，只要天帝他们活着，他们就会被命运掌控。元鸿亲口说，他没办法掌控天帝、如来，还有魔昊。”

“而且他一直执着于要天地人三书，才能完全掌控三界。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有了天地人三书，就会更加强大，甚至能掌控天帝如来，甚至是魔昊的命运。”

顾世海闻言，想了想，垂下了脑袋。

萧凡知道顾世海在思考，便没有打扰他。

良久后，顾世海抬起头道：

“我们大胆假设，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情况。如果命运有实体，元鸿和命运会不会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但命运没有实像，它有自己的意识，它可以附在人的身上。元鸿，就是命运的载体。”

“这也可以解释你的疑惑，为什么魔昊比元鸿强大那么多，却不早早地除掉他。要让他在许久之后。来为难你和凌霄子，这不是把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埋在你和凌霄子身边吗？”

“可能魔昊和元鸿之间有什么关系，兴许是兄弟？沾亲带故？所以魔昊不好杀元鸿。又或许，元鸿被命运附身，魔昊根本杀不了元鸿，因为命运就和时间一样，是杀不死的。”

“而皇极惊世书，掌控三界的秩序和人类的命运，但是出处又不详。皇极惊世书，有没有可能就是命运自己书写出来的。”

萧凡听顾世海说完，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不得不佩服顾世海的想象力，顾世海所说，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断，无凭无据，你听听就好。做个参考，切莫当真。”顾世海又提醒道。

萧凡有些兴奋地道：

“您刚才说的，恰好能解答我的一些疑惑。就算您说的不完全正确，但肯定说对了一些。”

“先前我疑惑魔昊为什么不杀元鸿，我甚至还猜测，魔昊可能和元鸿是一伙的。”

顾世海摇头道：

“魔昊不可能和元鸿是一伙的，听你的叙述，元鸿应该拿魔昊又当对手，又当朋友。说朋友可能不准确，他应该是觊觎魔昊的力量，需要借助魔昊除掉天帝和如来。”

“而且从你的叙述当中，可以看出来元鸿很嫉妒魔昊。他可能在什么方面输给过魔昊，所以才要针对你，三番两次搞破坏。”

“总而言之，魔昊不可能害你和凌霄子，因为你们两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他、天帝和如来、元鸿，照目前看来是三个不同的阵营，你和凌霄子则代表魔昊。”

“元鸿想拉拢你和凌霄子除掉天帝和如来，但是被你拒绝了。所以之后可能会衍生出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魔昊要同时面对天帝和如来，还有元鸿。也就是元鸿，很可能会去找天帝和如来合作，来对付魔昊。”

“但是魔昊本来和天帝如来有仇，魔昊重生后，会第一时间去找天帝和如来报仇，所以元鸿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天帝和如来来对付你和凌霄子。元鸿会等魔昊重生之后，等魔昊和天帝如来开战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去找天帝还有如来合作。”

“你明白吗？”

尽管顾世海说得有些绕，但萧凡还是听得很明白。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说元鸿现在会疯狂地逼我吞并凌霄子，让魔昊重生。然后等魔昊去找天帝和如来报仇，他就趁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和天帝还有如来合作，除掉比较强势的魔昊。再把手伸向天帝那里，那时候的天帝，也已经元气大伤，他很容易就能抢到天书。”

顾世海点点头：

“没错，而且按照魔昊的算计和布局，你和凌霄子都已经得到了人眼玉佩。现在，或是不久的将来，按照他的原计划，应该就是他重生的时间。”

“他迫切地想要重生复仇，又担心你和凌霄子不配合他。所以魔昊肯定会在他设下的局里面坑你和凌霄子一次，让你吞并凌霄子，以此让他重生。但至于是什么局，因为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如果你不想让魔昊重生的话，今后凡是跟他有关的事，你就要小心一点了。”

萧凡听完，已经惊愕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顾世海能说出这么多他都没想到的可能性出来。

“爸，看来您在这里静下心来，头脑比以前还要恐怖。有太多我没有想到的可能性，您都想到了。”

萧凡不由得赞叹道。

顾世海闻言，摇头笑道：

“可能真的是我在这里待久了，心静了，头脑也灵活了吧。”

“不过你并非是想不到，而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而且你被元鸿影响了情绪，你心一乱，你的判断力和思考能力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萧凡点了点头，颔首道：“萧凡谨记教诲。”

“好了，我们爷俩儿也聊得够久了，你再待一会儿，这些恶鬼会有怨言的。我该给他们念经诵佛了。”

顾世海笑了笑，开始下逐客令了。

“那我走了，下回有时间再来看您。”萧凡也准备离开。

“去吧，不过你最好去看一下青萍，她应该也想晴晴了。你去跟她说说晴晴近日的状况，让她也有个念想。”

顾世海又提醒道。

萧凡点点头：“我会去的，您放心吧。晴晴我也会照顾好的，您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来，和她们母女团聚。”

说完，萧凡转身踏入虚空，离开了这里。

顾世海摇头笑了起来，他现在的样子，确实跟坐牢没有区别。什么时候功德积满了，什么时候就能刑满释放。

他叹了口气，也不再多想，开始专心地诵经念佛。

……

萧凡从地狱深处出来后，又到了奈何桥上，奈何桥下就是忘川河。据说孟婆汤就是用忘川河的河水煮的。

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是一个新的轮回。

“妈！”

萧凡走到奈何桥上，看见一个孤独的中年妇人坐在那里。旁边有一个木盆放在小小的木桌上，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孟婆汤。

因为地府大乱，现在没有鬼魂从这里过，柳青萍正在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凡叫她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反应得过来。

“小凡？”

柳青萍看到萧凡，反应过来后也是和顾世海一样，有些惊喜。

她比顾世海要好一点，她接收的，都是普通死去的鬼魂，可以聆听他们不同的故事。他们无一例外，都在生前留有遗憾，有许多没办完的事，想带着前世的记忆去投胎。

但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不是他们不想喝孟婆汤就能过这个桥的。尽管他们如何哭诉或是恳求，柳青萍身为孟婆，都会让那些鬼魂先喝孟婆汤再去投胎。

“我来地府办点事，顺便来看看您，我已经去看过爸了。”萧凡微笑着说道。

“你爸还好吗，晴晴呢，她还好吗？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好不容易才跟她团聚了几个小时就又跟她分开了，我真怕晴晴会日思夜想的伤心。”

柳青萍一见到萧凡，还是担心顾晴晴的近况，有些哽咽地问道。

“妈，您放心吧，爸很好，晴晴她也很好。她一向很坚强，您应该知道，她知道你们一家人会有团聚的那一天，所以她不会悲伤，她只会期待和你们团聚。”

萧凡安慰道。

一番寒暄问候之后，柳青萍突然递过来一封信。

她道：

“这个，是一个叫关海峰的人让我交给你的。我以为你不会到地府里来，没想到，他才刚去投胎两天，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