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在春秋域的格子间中,车君越跟阮芳说出了详情,自己和很多人一样,只是来混钱的。如今钱也混到手了,就不想再玩了。
“你真的,要退赛?”阮芳追问,“玩得好好的,凭你这脑瓜,还怕输不成?”
“不只是钱的事,这里的竞争压力太大,我不太适应。”车君越挠了挠头,“头还是有些晕,况且我不想再设局骗人了。”
“哪有什么骗不骗的。你想多了。”阮芳转着烟嘴,“规则就是给会利用的人定的。真没有什么骗不骗的,只有棋差一招,技不如人。”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吧,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了。”车君越去意已决。
“既然你坚持,我也就不挽留了。况且本来和我关系就不大。”阮芳一笑,“哎?既然你不想再往下进行了,那不如就将‘抽签对决’的必胜法公开,如何?”
“你留着用不是挺好的吗?”车君越不解。
“一个对决项目,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阮芳凑近车君越的耳边,“不是我想要芯片,而是我不想某人得到。”
“不过话说回来了,要多活几十年,不一定非得得到芯片。”阮芳神秘地看了眼车君越。
车君越不太明白阮芳的意思,但她清楚阮芳的背景很不简单。
“要不我们利用‘抽签对决’在春秋域再设个擂台?有你的必胜法,我想一定会大赚一笔!”
“没用的,现在春秋域的人都认识我了。不会有人愿意跟我玩的。”
车君越的话阮芳也很明白,是的,没人愿意招惹实力远远高于自己的骗子。
“那看来我也没戏了?”阮芳叹了口气。
“你没问题的。你有很多朋友帮你。”车君越低头,随手摆弄着桌上的茶盅。
“哦?”阮芳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你已经有好办法了?”
车君越知道自己说多了。
“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车君越抬头看了下阮芳。
“这样如何?”阮芳眼前一亮,“你帮我策划,你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
“要不,除了旧账清零。以后的对决输了算我的,赢了分你一成。”阮芳双手按住车君越的肩膀。
“再帮姐姐一次如何?”阮芳笑着向车君越眨了下眼睛,“别忘了我可还救过你喲。”
“钱我还是要还你的,毕竟这么多的钱,我也用不完。”车君越调皮的叼着茶盅。
阮芳也拿了个酒盅在手里捏着。
“啪。”车君越叼着的酒盅落到桌上。
“你的人情我会还的,但我确实有难处。”
车君越也奇怪,为何已经下决心的事,竟然差一点就动摇了。是在房间中无意闪现的一丝灵感需要被证实,还是自己向往更加刺激的挑战?
“好吧,我就不为难你了,你下步有啥打算。”阮芳凑近耳语着。
“我想带着钱先离开嗑吧嗑……”
望着大火过后的残破棚户,轰鸣的警笛,渐渐散去的消防车。西川庵摸着额头的伤疤笑了。利用贪欲和嫉妒心,西川庵又一次成功的控制了一切。
“喂?”西川庵拨通电话。
“老板您好,我是西川。”
即使人不见面,西川庵还是陪着笑脸。
“老板,小姐姐的事,您也清楚吧?她一直这么胡来,您看……”
西川庵静静的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回复。
“好的,好的。”
“对了,小姐姐手下刚填了一个小女孩,叫大蜜。是个厉害的家伙。不过已经让我给废了。”
“……”
“好,那就再让她多玩一会,不过到时候您可别心软哪?”
“到时候,我要的东西您可别忘了。”
“啪。”挂了电话,西川庵呆看着在一片焦炭中忙碌的众人。
普通人是好控制的,可电话另一头的老板要如何控制?
西川庵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靠着护栏磕了起来。这场大火连电视台的人都惊动了,混乱的现场,竟然还有运尸车驶离。
真的死人了,西川庵知道那是黑瘦的店老板。
夜深了,医院的嘈杂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楼道间的呼呼风声。在这潮湿的地下室,一身白色的医护大褂,口罩、手套、皮靴。她眼前是一具躺在台子上的黑瘦尸体。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女人的呼吸和心跳。
抽出腰间的砍刀。她犹豫了。
一刀砍在了黑瘦老男人的腿上。
“啊——!”老男人突然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死!!
女人瞬间用手死死按住老男人的口鼻。她不能让他再活过来。她怕他会惊动更多的人。
老人奋力挺动着,挣扎着,枯槁的手拼命抓挠,双腿不停蹬踹。
女人又腾出胳膊,就着上身的重量压住老人的腿。
在老人拼命的扭转中,被砍伤口开始流出大量的血液。老人也痛得浑身颤抖,汗湿全身!没有任何的反抗空间,老人只能用惊恐的眼睛瞪着女人。
“噗噗!”女人按压腿脚,持刀的手就近在老人身上开了几个洞。老人不动了。
原本地面因潮湿而倒影的身影,现在已被一片鲜红阻断。
滴血的刀口,手指间微微的颤抖。
女人惊恐地看向死者。口中含血,面色苍白,停滞的瞳孔,木讷的释放着恐怖的灵魂。有东西从眼中渗出。是老人的一滴泪。
对不起,女人心中默念着。四目相对,女人终于受不了了,随便从手边的架子上拿过一条白布,丢到尸体头上。
当白布完全遮掩了活生生的恐怖,女人松了一口气。
先是死者的一只脚被成功肢解,接着是小腿。
女人抄起医用电锯。肉末和血浆四溅过后,骨头的坚硬使女人有些吃力。双手用力下按。上身配合着小臂弯曲,当全神贯注的女人,刚刚有所突破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些异常……
蒙着白布的老人竟然坐起。
“啊——!”
馄饨车惊叫着从床上弹起。刚刚鲜活恐怖的一幕幕,瞬间又笼罩在头顶,弥散在黑暗中。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和抽搐。馄饨车不停地深呼吸……
恐怖的阴霾使她的眼睛始终没有从墙角的黑暗中移开。
“咣咣”的敲门声又一次惊到了馄饨车。
这是自己的家,现在是夜间,刚才都是梦。
“馄饨车?没事吧?”是老爷子的声音。
简单的整理,馄饨车给老爷子开开门。
看到桌上的药瓶,老爷子也就明白了大概。
“没啥事就赶快睡吧。”老爷子拉了拉披着的上衣。
“没啥事,就是做了个梦。”
“连着忙了几天了,应该是太累了,”老爷子看了看桌上的药,“以后尽量别吃这玩意儿,没啥好处。”
“知道了,您也早点睡吧。”
关了手机照明,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个黑影窜上房顶。
馄饨车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有老爷子,还有豚门四少。最近是太累了,自从儿子出事,馄饨车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女儿又离开了身边。
刚才恐怖的一切只是梦吗?
只有馄饨车一个人知道,那都是真实的过去。
车君越去意已决,阮芳还是非常希望车君越会留下来帮自己。但人各有志,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被利用。
“刷。”格子间的拉门被拉开。探头进来的是阮芳的一众兄弟。
鱼贯而入,不一会小小的格子间就涌进六七个人。
在车君越的记忆中这是第二次正式见面了。但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车君越还不清楚每个人的名字。
“李沐华,阿廖沙、福克、博日特、约翰、西蒙、”阮芳向车君越一一介绍着,车君越依次微笑示好,“还有我的小跟班七郎。”
七郎,车君越是认得的,是当天的主要群众演员。
“这几个都是我的死党,是核心人物。”阮芳示意大家坐下。
“这是小魔女,大蜜,我想没有不认得的吧?”阮芳的介绍,实质是说给车君越听的。
“你好。”车君越没有见过其中的一个漂亮女生。
“你好。”女孩一面向车君越点头微笑,一面小声哼着歌,拿过酒具放到桌上。
“阿廖沙,俄国人,是我的保镖。”阮芳再次向车君越介绍。
“七郎是日本人,我们从小就认识。”阮芳把杯子放到车君越面前。
“你好。”车君越微笑着比划个掰腕子的动作。
“你真的很厉害,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七郎点头施礼。
原本油腔滑调的七郎,此时变得一板一眼中规中矩。搞得车君越不辨真假。
“还请您多多照顾。”车君越学着日本人的样子欠欠身。
“福克看起来很面熟哇,”车君越向七郎旁的高个男人打着招呼,“以前我们见过吗?”
“是的,你们见过。”阮芳打开红酒。
“还有博日特,”阮芳用下巴向胖男人一歪,“看看能认出来不?”
听阮芳的意思,车君越应该是和二人都打过交道,想必就是,当天混在人群中,当托的某某。
“啊?”车君越突然看着博日特惊呼,“是蒙古力士?!!”
“那我呢?”福克也凑过脸让车君越辨认。
“难道是和蒙古力士对决的红头发?”
看到被认出,福克用手摆出凶悍对决腕力大赛的表情,并且发出呼呼的低吼。
“噗。”福克还是绷不住笑了。
“你们好像?”
“哦?”博日特双手在胸前比划着高耸的胸部和健硕的臂膀。
“都是化妆,”阮芳接过阿廖沙递过的一杯红酒,“是超级硅胶。有意思吧?”
“这都是约翰的功劳,约翰是变装大师。”
约翰向车君越举杯示意。
“西蒙是软件方面的专家,是有名的黑客。”阮芳一个不漏的又着重介绍了一下,“李沐华是搞社团的。七郎化学家,超级硅胶就是他搞出来的。”
“哪!”说着七郎从指尖变出一个小药粒。像小米粒大小。在车君越眼前一晃就将小药粒投入酒杯中。
眼看着高脚杯中的半杯酒水瞬间被吸干,而小药粒也变得胖胖的QQ的像果冻一样牢牢胀在杯底。
像极了人肉细胞组织。
车君越好奇的将酒杯凑到眼前观察。晃动间没有任何的游离感。就像长在杯底一样。
“不会轻易脱落的,不然就会当场露馅了。”
车君越明白七郎的意思。
“来,送你几颗,拿着玩,注意可别吃了。”
“还有其他好玩的吗?”车君越接过小药粒端详着。
“当然有,”七郎又掏出一个小毛虫形状的颗粒。还没等七郎将小毛虫放入杯中……
“咣!”阮芳抬手就是一拳。将七郎仰面击翻!“你个死妖怪,不要教坏小孩子!”
车君越尴尬的端坐,车君越明白七郎要给自己看的是什么东西了。从大家狡猾的目光中车君越也知道,大家清楚她尴尬什么……
“来,大家一起干一杯。”瞬间爬起的七郎,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神情自若,谈笑风生。
车君越暗想,阮芳说的没错,这家伙还真是挺妖怪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