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谦..."丁小钱迷迷糊糊的站起来,顿觉失魂落魄,只顾着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她现在只想见到徐子谦,见到他平安无事,只要能见到他品安无事就好。
强忍着额头和后背传来的疼痛,丁小钱抓起电话拨通了徐子谦的号码,午夜电话对面的嘟嘟声,令人觉得恍若隔世。
一声,两声...终于,对面的人接了电话,是徐子谦的声音。
"明天我就能到警局。"徐子谦开口道。
"好。"
挂掉电话。
丁小钱的心从高空安全着陆,两个人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知道他话中的含义,这样就足够了。
不管怎么样,他没事就好。丁小钱放心的收起手机,这才觉得的额头的后背传来的疼痛几乎难以忍受,她皱着眉去拿了碘酒和纱布,笨拙的给自己清洗伤口,然后裹上纱布,得知那边没事,丁小钱的困倦之意袭了上来,自习包扎好伤口之后,丁小钱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丁小钱顶着技艺不佳的伤口,在警局同事惊愕的目光下走到徐子谦的办公室。
徐子谦换了一身衣服,鲜少穿制服的他今天竟然罕见的穿上了制服,原本俊美的容貌在制服的衬托之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就连他眼下的黑眼圈都带着禁欲系的美感。
当丁小钱出现在徐子谦面前的时候,徐子谦正站在窗户下晒太阳,似乎在认真感受着这么多天阴雨延绵后的晴朗阳光。
一直到这个时候丁小钱才注意到原来天已经放晴,她下来的时候一门心思都在徐子谦这边,根本没来得及在意其他的事情。
徐子谦在温和的太阳之下,脸色也变得稍微柔和起来,阳光洒在徐子谦的额头鼻梁睫毛鼻尖上,匀称一道淡金色的光辉。觉察到脚步声,徐子谦转过头,见到丁小钱竟然是顶着伤口进来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暗淡起来。
徐子谦好看的眉头不禁皱起,疾步走向丁小钱,脚步却没在她身旁停留,而是径直走到门口冷声道:"席志强,过来。"
这五个字不仅让席志强浑身一哆嗦,就连路过的正在和孟局交谈的小杨也忍不住一哆嗦。办公室的同事看着席志强的表情一致写了四个大字——祝你好运。
席志强还不知道为什么,心怀怯意的进了办公室。
徐子谦黑着脸:"她是怎么回事?"
席志强愣了愣看了眼旁边包裹着纱布的丁小钱,也是满脸的惊讶,他刚才看手机,没有注意到丁小钱走进来,此时看到她一脑袋纱布,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怎么了啊?"
徐子谦脸更黑了:"我再问你。"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昨天晚上我把丁前辈送回家,看着她安全进门我才走的。"席志强哭丧着脸解释道。
丁小钱疑惑的望着徐子谦:"这是我不小心碰的,不管他的事情。"
徐子谦紧绷着的脸这才松了下来,但他还是冷冷道:"哦,那你先回去吧。"
席志强长吁一口气,不过一放松下来,他倒是想到了一个问题,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开口道:"那个...徐队,我师父呢,他人呢..."
"他现在在医院。"徐子谦回道。
"医院?"丁小钱和席志强几乎异口同声道。
"他怎么会在医院?"席志强忍不住问,情绪略显激动。
徐子谦皱了皱眉:"就在第三军区总医院,你想去看可以去看,我可以给你批半天的假。"
席志强本想点头,不过看了一下徐子谦的表情,还是低着头道:"算了算了,等队长还有丁前辈去的时候叫上我就行了。那个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席志强离开,徐子谦看着丁小钱的眼神就更加炽热了,他半责怪半痛惜的望着丁小钱,接着从抽屉中取出碘酒和棉签,动作温柔的重新为丁小钱包扎了一遍,好在伤口不是很深,并不需要锋针,只是可能是撞到了骨头,被撞的很青。
丁小钱看着徐子谦的动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徐子谦微微一愣,不知道丁小钱要做什么,接着便听到她用略微惊讶的声音道:"你受伤了?"
"你怎么知道?"徐子谦几乎脱口而出,他换上制服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黑色风衣已经被沾染的不成样子,根本穿不了,同时他风衣的左边胳膊的位置被人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当然衣服划破了不说,里面的皮肉也不能幸免,送小胡去了医院之后,他也跟着打了消炎针,然后缝了几针。但现在他穿着制服,一层衬衣一层外套,没有理由被看出来才是。
"让我看看。"丁小钱深吸一口气。
徐子谦低声道:"不是什么大伤,我没事,不过小胡的腿可能有些问题。"
丁小钱固执的捉住徐子谦的手,轻轻卷起袖子,看着在徐子谦胳膊上绑着的白纱布,也看不出伤口大小。
"吃饭了吗?"徐子谦问。
丁小钱摇摇头。
徐子谦反手捉住丁小钱的手,带丁小钱去了附近小饭馆,菜品价格低廉却味道不错的地方,两个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带了些外带,去了小胡住院的军区医院。
徐子谦和丁小钱两个人去的时候,小胡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手还吊着吊水,左腿被打了石膏高高的架了起来。
"他看起来好像很严重。"丁小钱刚才根本没有听见徐子谦说小胡的事情,注意力完全放在徐子谦的伤口,所以见到小胡这幅样子显得有些惊讶。
徐子谦放下食物拉开窗帘:"医生说他有些感冒,昨天淋雨淋的。"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丁小钱忍不住问道,她忽然想起昨天江彧的举动,面色微微一变,然后道:"对了,昨天江彧很奇怪。"
"江彧?他怎么了?"徐子谦自动忽略了昨天的事情,他会告诉丁小钱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在这个语境下,丁小钱的意思恐怕是为什么会受伤,所以昨天的事情还是放在之后再说。
"他昨天来了我家,给我送了关于王建峰的资料,这倒没什么,只是他走的时候说——不要等徐子谦了。这一点很奇怪,他似乎知道我在等你,如果是平时这也没什么,可偏偏是在昨天晚上说,如果不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知道你不在这一点很奇怪。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他知道你去了什么地方。"丁小钱眉头皱成一小团,神情严肃的说道。
徐子谦也不由皱起眉头:"第一次去的时候,岛村的农家乐的主人倒是不经意提起了江彧的名字,当时就在想岛村的究竟是由什么人建造的,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耐不住性子,竟然如此我也刚好有理由去好好查探一下岛村,了解清楚岛村的投资人是谁,也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藏在后面的人。"
"你的意思是建造岛村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江彧?"
"可能性在百分之二十八,以江彧的才能的话,甚至可以做到秘密的将公司的股份转移到自己手中而不被外人所发现,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好说了。"
病房陷入一片安静,两个人目目相觑,似乎都在想这件事情到底有多少可能性,就在这个时候小胡忽然醒了过来,含糊不清道:"头儿...丁儿...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咦?我的腿...我的腿怎么变的那么白..."
徐子谦望向小胡,一如既然冷着脸:"醒了?醒了就把这些食物吃了。"顺便把桌前的食物推到小胡面前。
"我想坐起来..."小胡迷糊着道,同时可怜巴巴的望着徐子谦。
徐子谦把穿衣摇到合适的程度,小胡做了起来,然后拿起食物,低着头慢慢的嗅着,肚子忽然发出咕噜一声,小胡不好意思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子,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又咕嘟咕嘟喝了一杯水,小胡才逐渐清醒了过来,等他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脸都是近乎呆滞的。他竟然让高高在上冷酷的徐子谦服侍他起床吃饭,天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他可能会得意死了。
小胡控制住唇角,不让唇角往上扬。视线落回自己的那条被高高架起的腿上,小胡试着抬腿,可是却毫无知觉,这让他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头儿...我的腿不会有事吧?"小胡带着哭腔,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徐队忽然对他那么好,难道说他的腿有什么问题了?出于弥补自己的心理,才帮他带饭的?
徐子谦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医生说,好好休息,认真做康复训练,还是有恢复到原来模样的可能性。反之如果不好好休息,恐怕..."
"恐怕什么..."小胡听到这个消息,差点直接哭出来:"头儿,你有通知我父母吗?还有我爷爷奶奶?你没告诉他们吧?"
徐子谦摇摇头:"还没有,现在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看你。"
"千万别!"小胡杀猪般嚎叫。
"要是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系的,我一定要好好养伤,等养好伤了再回去,就是要给他们打个电话,说我出差之类的。"说到这,小胡眼泪汪汪的看着徐子谦,希望他能点头同意配合他撒谎。
徐子谦摇了摇头:"我还是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吧。"
"不要!"小胡大声道。
徐子谦一脸平静的望着小胡,小胡苦着脸:"要是他们知道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一定会让我辞职的。"
"哦。"徐子谦继续拨号。最后在小胡捂着脸近乎崩溃的状态下挂断电话,对小胡说:"他们大概一个小时后就能够赶过来。"
"天——"小胡把脸深深埋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