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灵又是怎么回事?"叶萧继续问道。
田坤听到黄灵的名字,苦着脸:"黄灵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说了,我接近黄灵听黄灵诉苦,甚至在父母的面前表现出我喜欢黄灵,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这么多年有觉得亏欠我,自然会帮我隐瞒,甚至于暗中帮我。实际上,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黄灵。我只是看到周于哲愤恨的表情比较爽而已,至于今天的事情,我更不清楚了,我只觉得是周于哲愤怒之下杀了黄灵,这件事情绝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发誓!"
田坤说的信誓旦旦,从态度上看,确实比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周于哲要靠谱的多。
丁小钱点了点头:"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疑点,如果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们会给你清白。但是如果有关系,我们也不会姑且。"
丁小钱说完,看向叶萧,叶萧会意,站起来把门打开示意田坤可以离开。
田坤看到自己可以离开,还表现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是怕被怀疑,田坤多次重申自己绝对是清白的之后,方才缓缓离开。
接下来受训的是周家的管家、佣人和司机。
不过据说当天晚上,他们都睡着了,并未发现院子有什么一样,同时从这些人口中得知,田坤的确是刻意接近了黄灵,周于哲也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为这件事情和黄灵吵过架,黄灵提出和周于哲分手,可是周于哲又不同意,就这么拖延了下来。
出了暂时作为审讯室的衣帽间之后,外面人都围在门口,一副各有心思的模样。
丁小钱回味了下刚才对周家管家、佣人、司机的审问,忽然想起当时有一个女佣神色似乎不太对,本来想问的,但是接到了法医赶过来的电话,所以匆匆结束。现在出来见到那个女佣,丁小钱刚想问。
法医凑过来道:"丁警官,这现场没有动过吧?你过来看一下。"
"没动过。"丁小钱回了一句,跟上去,把女佣的事情放到一边。
法医和丁小钱合作过多次,本身他们和警方之间也只是点头之交,在法医侦查尸体的时候,他一般情况下是不怎么和警方交流。但对丁小钱,他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一是他觉得丁小钱这样年纪却又有如此洞察力实在罕见,二是,他希望丁小钱在现场,能够给他一些提示。
这起案件的现场他看过了,又仔细的看了一遍,的确没有找到任何作案痕迹,所以觉得有些奇怪,下定论之前决定先去询问一下丁小钱的意见。
"你看,如果还原一下现场,死者很明显是直接被摁在床上割喉的。死者死的时候床上还有别人吗?"法医指着案发现场道。
黄灵的尸体纹丝未动,房间的血腥味十分浓厚,即便开着窗户,散味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丁小钱点了点头:"有的,当时死者和她男朋友睡在一起。"
"喉咙的伤口很深,几乎一刀毙命,被伤到之后坚持不了两三分钟就会死,这其实和宰牛宰羊差不多,你见过宰牛宰羊的吗?"法医一边察看伤口一边询问。
丁小钱摇了摇头。
法医继续道:"我见过,不管是宰牛宰羊,还是宰人,都是一样的。一刀下去,喘气挣扎,几分钟内没有气息。你看着伤口很平,说明刀子很锋利,凶手下手狠毒平稳,动作干净利索,显然是个冷血的人。死者在受到袭击之后,有过小动作的挣扎,所以她的身体有些靠后仰,从她喉咙中喷射出来的血迹能够看得出,这里到这里,随着她后仰挣扎的诡计血的痕迹也有所改变。"
丁小钱点点头,仔细听着法医的分析。
"凶手是看着死者死亡的,这地上没有血的痕迹,人突然间被割喉,出于惯性也会挣扎两下,虽然没什么效果,但挣扎的两下足够让她改变自身位置,也就是说,她有很大的几率从床上掉下来,或者向床边靠,可是并没有,这说明死者在死亡的过程中,凶手是一直在旁边看着,防止死者的体位发生大的变化。"
丁小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等丁小钱开口,法医便继续道:"还有,被割喉的人会发出一种声音,就是想要呼吸却一个劲出气的声音,很恐怖,很清晰。在加上还有一个人拿着刀在旁边阴沉沉的站着,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着的人,也真是心大。"
丁小钱若有所思,法医站起来:"我会尽快把结果给你送过去的,应该很快吧,只是外伤而已。"
"嗯,麻烦了。"丁小钱顺口回道,一直在想法医说的那些话。
看着几个白大褂的人把死者带回警车里,丁小钱还沉浸在分析中,叶萧在丁小钱眼前晃了晃:"师姐,人也审完了,死者也被带走了,差不多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丁小钱回过神:"嗯,先回去吧。"
见到警察准备走,周平夫妇似乎想说点什么,没等他们开口,周于哲冲了过来:"警官,你们这就打算走了吗?我...我觉得很危险,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啊,我想躲起来,这个...这个家太不安全了。"周于哲说着,还不停的用眼神瞟着田坤,田坤则一副无语的站在旁边。
"破案也要有个经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没有办法断定凶手是谁。"叶萧拦住周于哲,他觉得这个周于哲是真的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一上来就凑的那么近,也不看看自己一个大男人,不由分说就贴上来,实在让人有些讨厌。
丁小钱没说话,甚至没看一眼周于哲,她虽然随口回了一句先回去吧,可实际上脑子里面依旧在分析着案子,根本没有想别的事情。
她在房子里面慢慢的踱步,再一次仔细的观察房间里的布局和摆设。
房间是法式装修,乳白色的基础色调,搭配棕色家具,整个房间的布局显出一种淡淡的温馨,梳妆台上全部都是各种护肤品和化妆品,丁小钱走过去仔细看着,这些护肤品和化妆品的使用频率很高,上面还有新鲜的指纹。
丁小钱带上橡胶手套,挑出几样打开,认真的放在鼻子底下闻着。
叶萧困惑的看着丁小钱,觉得师姐不像是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样子,平时她从来都是素面朝天,即便如此还是清秀动人。
"师姐,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叶萧凑过去问道。
丁小钱拿起一只唇膏,打开看了看,回想起死者虽然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唇色发白,可是嘴唇却显得细腻柔软有光泽,像是有精心保养唇部的习惯。她闻了闻手中的唇膏,是正常的工业气息,但隐隐觉得有些怪异。
"没什么。"丁小钱回道,但随后将保养类型的唇膏装入透明塑封袋中交给叶萧。
周于哲面露出惊惧,小心翼翼道:"警官,你这是在做什么?"
"收集物证。"叶萧抬了抬手中的袋子。
丁小钱视若罔闻,继续在房间里面踱着步,接着将桌子上的烟蒂和烟灰缸也放入透明密封袋。
转了半天,丁小钱才想起来还有一处没有仔细看。
她走到床前,仔细的翻着被褥,从上面捏取出几根头发丝,小心的装进塑封袋。然后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看去,床底下空空如也。
打开柜子,柜子当中的杂物摆放的十分整齐。
边际上摆放的花瓶是粗口花瓶,个头不大但是容量不小,丁小钱抬手拿出鲜花,里面的水黑乎乎的一片,散发着恶臭几乎不可闻,丁小钱皱了皱眉。
"这个水是腐败的水,加了肥料,这样比较养花一些。"周于哲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丁小钱回头看了他一眼,伸手在花瓶里面摸了一把,从里面拿出一把湿漉漉的匕首来。
周于哲惊呼一声不由连连后退:"怎么...怎么会这样?"
丁小钱不理会周于哲,而是将匕首放进透明塑封袋中。难怪找不到匕首,原来藏在这里。凶手或许是考虑到谁都不会注意到这,才随手将匕首扔了进去。
叶萧见到这忍不住咧嘴一笑:"行啊师姐,真有你的。"他就是观察的太少了。如果凶手就在这栋大宅里面的话,那么想必凶器也不会扔的太远。
"我,我我要离开这里...我不能呆在这里了,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下一个就会是我了!"周于哲几乎面临崩溃,在看到丁小钱从花瓶当中取出刀子,几乎表现的快要晕倒。
女佣见状连忙过去搀扶起周于哲,同时小心的顺着周于哲的背,不断的安抚他。
"平时这花都是谁换的?"丁小钱将那束花重新插回花瓶。
周于哲解释的那番道理是不假,不过花没有根,用在有营养的水,也免不了花会提前枯萎,根本就是无用功而已。
女佣小声道:"是我,这花基本上都是我换的,一般两天左右换一次,使用这种水的花要稍微坚持的时间长一点。而且因为花挡着,除了餐厅的花之外,一般别的房间都会使用这种水养花。"
丁小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周平夫妇却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