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让你不要给她解绳子吗?"刘德通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并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童童小声解释道:"她...她说她不是坏人。"
"傻孩子,你怎么能相信她说的话呢?她是为了欺骗你才这么说的,你忘记我是怎么给你说的了吗?如果你把她放走的话,她就会带着人来抓我,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刘德通语气带着责备的意味,话并不是很重。
童童却越听越难过,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对,对不起。她说她不是...我就,我就..."
刘德通搂过小孩,从袋子中掏出一个果冻递给他,安慰道:"没事,我已经给她系上了死结,就是担心你收到她的欺骗,不过你也算做的不错了,下次不要在犯这样的错误知道了吗?你要是宁愿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爸爸的话,爸爸该多难过啊。"
童童双手抱着果冻,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早就把刘德通当成自己得爸爸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别扭的不肯叫出口,此时听到刘德通自比为爸爸,顿时忍不住了,他抹着眼泪含糊不清道:"爸爸...爸爸。"
刘德通心中也是一暖,笑了笑,弯下腰擦拭着童童的眼泪,然后低声道:"回去写作业吧,写完作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爸爸还要送你去上学呢。"
"好,我去写作业。"童童一边哭着,一边转身离开。
看到童童消失在眼前,刘德通渐渐的收起了笑脸,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丁小钱。
"我就知道你会蛊惑他,终究是小孩子,这一次他听信了你的话,不过下一次绝对不会了。你觉得呢?"刘德通唇角似乎带着得意。
丁小钱心生出一阵恶心,忽然觉得刘德通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喜欢这个小孩,而是喜欢通过心理计算,拿捏住对方的快感。或许他此时在为成功的预测了小孩和丁小钱的反应,而感到沾沾自喜。
刘德通嗔怪的看了一眼丁小钱,挽起袖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哦,我知道,你可能是在心里面看不起我。没关系,我根本不介意一个快要死的人看不看得起我,你想想看,上帝会在意人看不起他吗?大象会在意蚂蚁看不起他吗?不会,因为太微不足道了。"
丁小钱越发理解了什么叫做,越是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人,内心可能越龌龊。
刘德通不在说什么,坐在椅子上继续吃起了东西,丁小钱买的也太少了,根本不够吃,他这次买了足足三大袋子,几乎够吃一个月的。
丁小钱表面上在发呆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打起了小算盘,她记得她带了手机来的,叶萧如果发现自己不在,也会通过卫星定位找到她的。想到这,丁小钱稍微放下心来,暗暗祈祷着叶萧尽快找到这里来。
刘德通看着丁小钱若有所思,连着吞下三代牛肉,又咕嘟咕嘟喝了一瓶啤酒,这才打了个饱嗝,惬意的半躺在椅子上笑嘻嘻道:"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我想...应该是在等人来救你吧!"
丁小钱眼眸闪过一抹异色,没等丁小钱作何表态,刘德通继续道:"你的手机上有定位系统,即便是关机了他也能够找到,对了,他叫什么来着,叶萧。就是轻轻松松通过手机卡找到我抛尸地点的那个人,我对他早就有所防备。"
刘德通站起来,走到不远处一个堆满杂货的架子前随便翻了翻,拿出一个破旧的红色塑料袋,然后来到丁小钱面前摊开。
红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金属碎末,丁小钱下意识想问那是什么,但只看了一眼瞬间明白过来,那就是她的手机。丁小钱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德通,她没有想到对方下手竟然会这样干脆。
刘德通看到丁小钱的神情,就知道她猜到发生了什么,于是笑着道:"没错,你果然很聪明,为了一方万一,我把你的手机砸的稀碎,这样那个叶萧应该就没有办法了。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刘德通笑眯眯的再次警告道。
丁小钱的心瞬间下沉,她想起自己留下的花瓣,不知道是否能被叶萧察觉?想到这里,丁小钱心里再次浮起一丝希望,她知道这个希望十分渺茫。花瓣小且容易被粉刮走,她有些后悔选择了花瓣作为记号。
"这种东西作为记号好使么?"刘德通从背后掏出一把各色的花瓣来,朝丁小钱头上一扔,各色柔软的花瓣飘洒在丁小钱的发端上,身上,腿上。
丁小钱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刘德通竟然如此可怕,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以往她总是能沉浸在推理案件当中无法自拔,可是眼前的人却不一样,不管她在想什么,对方好像都能够预测的到,不仅预测到,还完全的阻断了她的想法。
丁小钱神色严肃起来,看着刘德通的眼神也从简单的犯人,转变为了敌人。这个人即将要危害自己,她一定要快一点,快一点想出对策,不然就来不及了。
刘德通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道:"我是年纪大了么,吃饱了就有点犯困,哈哈哈,开个玩笑,接下来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可以在旁边好好的看着,看着你将来葬身得地方。"
丁小钱打了个寒颤,原本这里就比较阴冷,在加上头上有伤,刚才又被冷水一激,不知不觉她感觉全身发软,额头烫的厉害。
刘德通根本没有注意到丁小钱的异样,一边开始准备工作一边随口道:"我必须想办法加重蜡像外壳的重量,这样你要是饿的不行倒在蜡像的任何一个方向,蜡像也不会摔碎。还有呢,在把你装进蜡像里面之前,我要拔掉你的舌头,割掉你的声带,最后缠住你的嘴巴,这样你在蜡像里面看到你两个亲爱的哥哥,你那个冷酷的老公,就不会喊出声被发现,这次一定要制作的完美,不要像上次一样被发现了。"
刘德通拿着各种测量工具走到丁小钱面前,忽然诡异的笑道:"你想想看,你在里面快要死了,然后看着对面自己深爱的人,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那种滋味一定很美妙吧?哈哈哈想想就令人激动啊!我必须加快速度才行,越早看到我的成果出现越好。"
刘德通说着,拿出卷尺测量丁小钱的头围,手指触碰到丁小钱的脑门,刘德通怪叫了一声收回手,惊诧道:"你额头怎么那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丁小钱迷迷糊糊的一声不吭,不是她不想说话,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麻烦!"刘德通不悦的嘟囔了一句,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轻松,可是直接杀了她少了许多趣味。
杀人多么简单的事情,可是杀人也是比较消耗体力的事情,没有快感的杀人毫无意义。刘德通拿着尺子冷眼看着丁小钱,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直接杀掉她后会遇到的事情,又想象了一下按照计划慢慢折磨死她会发生的事情,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你真是太麻烦了,我可不是想要救你,我只是不想你死的这么轻松而已,死就死了,破坏了我的计划可就不可饶恕了。你应该只是发烧吧?哦对了,你脑袋被我打破了,应该要开一个破伤风才对。破山风可不是很好开,而且还要锋针,太麻烦了,我就给你拿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好了,你要是实在撑不下去,我只能就这么算了。"刘德通无所谓的道,简单收拾了一下,拿着钱和钥匙出了门。
丁小钱迷迷糊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觉得口很干,很想喝水,可是眼前摆放着许多饮料,她偏偏没有办法动,甚至连弄翻椅子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徐子谦,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的英俊,上扬的睫毛让人不禁为之心动。丁小钱喃喃的开口唤着徐子谦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的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丁小钱是被热醒的,她蜷缩了一下,觉得更加热了,于是用力的推开压在身上的被子,一股凉飕飕的气息扑面而来,丁小钱顿时觉得浑身舒爽,缓缓的睁开眼睛,丁小钱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不少毛茸茸毯子。
她不是在椅子上绑着吗?丁小钱困惑的眨着眼睛,难道说自己得救了?丁小钱还未来得及高兴,就注意到了手腕和脚腕上厚重的铁环,铁环上是长长的铁链,连接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这保证了她一定程度的自由,但也限制了她的活动范围。
手腕脚腕上的铁链长度不超过三米,而三米之内,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钝器。显然对方是经过精密的计算,才把她铐起来的。
"醒了?看来你命不小,可惜没什么用,只是晚一点死的更痛苦而已。"刘德通仔细的做着蜡模,显然在丁小钱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测量好了丁小钱各个地方的数据。
丁小钱晃了一下胳膊,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就连晃起来都感觉快要把胳膊坠断了,更不要说用这样的胳膊去搬重物了。
"你还是老实坐一会比较好,你已经耽误我不少时间了,最好适可而止,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刘德通冷声道,显然经过那一场折腾,他已经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