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钱回到办公室,捧着手机。她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出了什么乱子,这让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徐子谦没有发短信给她,说明他没事!
而且徐子谦临走的时候说了,让她在这里等着,她就应该相信徐子钱,在这里等着才行。
丁小钱坚守着这个想法,站在窗前看着那片空地,窗外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立刻察觉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渐渐转黑,可是徐子谦的车却并没有出现的意思,丁小钱皱着眉,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她忽然有点饿了。
丁小钱舔了舔唇,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但肚子还是很饿。为了缓解饥饿,她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丁小钱感觉到一只手在轻轻的抚摸自己的头发,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徐子谦。丁小钱连忙爬起来:"抓到季安了吗?"
徐子谦点点头,打开精致的木盒定食:"先吃饭。"徐子谦语气极其温柔,不仅如此,还夹起食物送到丁小钱嘴边。
丁小钱木然的张口,咀嚼食物,吞咽食物。
小胡从外面走进来刚想说点什么,见到这一幕立刻转身贴在墙壁上,旁边实习生不解:"师父,你这是怎么了,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小胡严肃道:"很危险,单身狗受到一千万点冲击,千万别进去!"
吃饱了饭,同时丁小钱也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喝着徐子谦递过来的豆浆,丁小钱揉着眼睛道:"原来不是做梦啊。"
徐子谦听到这话觉得好笑,伸手刮了下丁小钱的鼻梁:"吃饱了,不困了的话,就去审季安吧。"
"嗯。"丁小钱站起来,伸长懒腰,终于想到一个问题:"他是不是畏罪潜逃了?"
"是,大概是做贼心虚吧,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逃到隔壁市了,联系交警帮我们截停才抓到他,耽误了点时间。"徐子谦也跟着站起来,给丁小钱整理着发端。
十分钟后,审讯室内。
季安消沉的爬在桌子上,整个人显得很懊恼。
"第二次进来,你想主动说点什么吗?"徐子谦冷声道。
"我说,只要你们想知道的,我可以全部说。"季安声音沙哑,比上一次憔悴了不少。在第二次抓捕他之前,他逃跑了,显然有点不打自招的意味。季安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了的。
季安低着头,不去看对面的徐子谦和丁小钱,自顾自的开口。
季安和陆恒关系很好,至少是表面上关系很好,实际上也是充满了利益欲望的争斗,越是在高位,就越想得到一切,越想控制一切,这是季安对陆恒的评价。
本来季安并不在意这些,只想平稳的过完这一生,在过个三五年就退休,吃个公司分红就可以了,原本季安是这么打算的,但陆恒手段要更狠毒一点,他显然没有打算让季安这么平静的过下去。
他假装放权,给季安下了绊子,通过一个合同,令季安给公司亏损了几十个亿,这并不是小数目,陆恒表面装作不在意,但实际上却在暗中施压,让季安交出所有股份,季安自然不愿意,他总觉得那件事情有蹊跷。
于是在敷衍陆恒的同时,暗中去调查这件事情。结果发现那个和他签订合同的人,实际上和陆恒联系很深。季安当时心就凉了下来。所以他才会遮掩不住和陆恒争吵。
后来季安找到了一家国外的公司,希望能够扩展国外的业务,以此将功抵过,可不知为什么,陆恒不论说什么都不愿意同意。而那家公司可信度极高,财力雄厚。季安断定陆恒不允许这项合作的原因就是想让自己让出股份,逼走自己。
所以季安很恼怒,那天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陆恒扭打起来,离开之后,季安还是觉得气不过,于是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说要和他好好商谈一下关于自己让出股份的事情,听到自己要让出股份,陆恒很痛快就开了车去了约定的地点。
地点的确是他想好的,故意找的偏僻没什么人没有监控器的地方。
季安知道陆恒生性多疑,一定会把印章带在身上,所以等他去了约定好的地方,想尽办法把印章夺过来,这样他就能够在合同上踏章,合约就能奏效,他就不用被迫让出股份。争夺期间,他拿棍子把陆恒打晕了,这才让陆恒老实一点。
根据计划,他那天是和老婆孩子在固定的餐厅吃饭,然后第二天早上约见客户,不用直接去公司,到时候陆恒发现也已经晚了。
季安夺走印章,准备离开,可就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有衣服上都沾满了红墨水,这样出去太过显眼,所以就拿纸巾擦拭干净,最后离开。
听完季安的坦白,丁小钱不禁皱起眉头。
"然后呢?"
季安揉着太阳穴:"然后的事情,我知道可能还没有你们清楚。陆恒从那天之后开始不来上班,我由于担心是不是我那棒子太重,把他打死了,所以第二天下班特意过去看,结果车里并没有他的人,那说明他一定还活着,自己去买药了或者别的什么,我就没有在意,后来连着一个星期,陆恒都没有上班,我心里很紧张,直到姜心恬过来告诉我说陆恒被绑架了,让我不要说出去,我才知道陆恒没有死,而是被绑架了。
他既然被绑架了,我在公司只好代替他实行权利,和日本那家国家公司签订了合约,公司也有条不紊的运行着,呵,我这时候才发现其实我也能做董事长啊,明明起步都是一样,他怎么能死占着董事长的位置呢,即便是占着也没什么,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呢?"
季安说着,脸上露出嘲笑之意,只是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陆恒。
"你的意思是,陆恒被绑架的事情你并不知情?"丁小钱提高声音反问道。看季安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说谎,可话又说回来,季安是那种谎话都能当实话说的人,他这番供词,又有多大的可信度?
"陆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哈哈哈我是后来才知道,他竟然在背后诋毁我,说我贪污挪用公司款项,可是他调查这么长时间调查出来的结果呢?这只不过是他想除掉我的一个借口而已,真是可笑!可笑!"季安摇着头显得很无奈。
丁小钱严肃道:"我提醒你,你是本案的重要嫌疑犯,最好不要在说一些有的没的,坦白交代你究竟做过什么。你要是没有杀陆恒,为什么要畏罪潜逃呢?"
季安脸色煞白,嘴唇微微蠕动着,好半天才从嗓子眼吐出一句话来:"我害怕..."
季安抱住头痛哭起来,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忽然卸掉所有的防备,放声大哭起来,这让人不由动容。
丁小钱内心摇摆不定,一方面觉得他是在欺骗自己,另外一方面却有觉得他似乎说的是实话。
"你害怕什么?"丁小钱挣扎过后,还是放软语气询问道。
"人言可畏,我只是被关押在警局的一段时间,我的老婆孩子就受进了指指点点,哎,我岁数都这么大了,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事情,可我孩子...我想离开这里,重新找个地方生活。"季安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真的没有杀陆恒,绝对没有杀他,也没有绑架他!我发誓!"季安想起这一点,立刻神情坚定道。
丁小钱看着徐子谦,犹豫着要怎么继续审问,季安把自己的事情全部招了,他所说的事情也大体能够和线索对的上,而能够直接指认季安杀了人的证据还的确没有,那么现在让人无法判断的是,他说出的这番话,究竟是实话还是谎话?
丁小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这种问题上摇摆不定,平时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明白,可是现在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
"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徐子谦在丁小钱耳边低语,然后转身出了审讯室。
丁小钱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微闭双目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睁开双目之时,丁小钱的眸子被一种坚定的情绪占据着。
"我问你最后一遍,是你绑架了陆恒,并且出于报复心理,虐杀了陆恒吗?"丁小钱平静的问道。
季安瞪大眼睛:"我发誓,我绝对没有!"
丁小钱松了一口气,季安确实没有撒谎。可是如果不是季安,那么会是谁?难道有人早就盯上了陆恒,趁着季安把陆恒打晕的空档,带走了陆恒,而且刚好车窗是开着的,说明只要有心,完全有可能把不省人事的陆恒从车窗捞出来。
"现在找到的线索对你来说很不利,即便你没有招供,你依然被列为最重要的嫌疑人,在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你不能离开警局半步,明白吗?"丁小钱冷声道。
季安眼神划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回道:"明白,我绝对没有杀人,时间会证明我是清白的...只是,我老婆孩子...请你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没有杀人!"
丁小钱点点头,离开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