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拿起手中试卷,面色有些发苦。
第一页全是问答题:
一、牵机弩的最远射程是多少?应当以何等角度发射?
二、火焰车需要几人操纵,这几人的操作要领分别是什么,多少量火焰车可以组成却月阵?
三、在荆州一带行军,扎营时需要防御那几股势力的攻击,日常扎营的十六字口诀是什么?
四、秋冬时节在长江扬州段水战,需要提前做哪些准备?
五、假设现在你手中有五千骑兵,一万步兵,需要多少辎重人员配合,若所需人员均由沿途州府抽调,至少需要几家州府配合,需要行文那几级衙门,所需时日一共多少?。
白城只觉眼前一黑,终于明白白虎堂与一般武林门派的区别,这一页的题他竟一道都不会。
他揉揉额头,转头向其他学员望去,世家一脉推荐的学员已纷纷开始答题,江湖一脉的学员大部分都还在思索。当然也有例外,李沉舟便落笔如飞,心无旁骛。
白城摇摇头,径直翻到第二页。
试卷发下不久,大多数学员才刚刚开始写,忽然听到有人翻页的声音,纷纷朝白城所在的方位投来惊异的目光。
只有距离白城较近的几个学员,能看到他卷面一片空白,脸上都露出嘲讽的笑容。
翻到第二页,第二页只有一道题,题目是一张大图。图画详细描绘了一座军营,营盘布防,军力部署都画的清清楚楚。
在图画的下方写着两行小字。
一、上图为北魏乙等野战军,立春时节在北方平原地区的营房布置,请指出该图可能的错误之处,每指出一项得两分,总分不超过十分。
二、该营盘统领是江陵守将杜丘,若你手中有八千步兵,两千骑兵,请给出最佳进攻方案。
三、杜丘最擅长的武技是什么,其近卫军有多少人,你率领多少近战士兵可以对他形成碾压优势(注;所有士兵以北府军精锐计算)。
白城看完题目,直接翻到第三页,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这个杜丘究竟是谁!
翻到第三页之后,白城忽然感到一阵欣喜,他本以为第三页的题与前两页大相径庭,依旧是一窍不通。不料,第三页竟然全都是算术题,而且对他来说,都还算比较简单。
一、江夏郡城墙厚约三丈,内外同时对挖。内部每个时辰挖一尺,外部每个时辰也挖一尺。内部每个时辰增速一倍,外部每个时辰速度减半,请问内外多久相逢?各自挖深多少?
二、今有粮草千担,骑兵一百。其中,九匹军马日食粮草一担,十八名军士日食粮草一担,每日可从当地补充粮草补充两担,多久粮草食尽?
下面三道题目,都与这两道类似,在这方世界或许有点难度,但对白城这种经历过高考摧残的人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他已突破入微境界,心神之力强大,也无需下笔验算,心算几步便一一填下答案。
“咦,你这小子军阵战法一窍不通,算术学的还不错。”右手边忽然传来惊讶声音。
白城一个激灵,手腕一抖,一滴墨汁滴在试卷之上,留下一点墨斑。
宫室一片寂静,除了这个声音再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白城咬紧牙关,缓缓抬起头向右侧看去。
还是那个干瘦老头,满面欢喜,慈眉善目,依旧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只是浆洗的非常干净,双手背在身后,两只眼睛瞅着白城的答卷。
其他学员依旧在低头答题,没有一点反应,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老头的存在。
白城有点摸不清这老头的底细,只能低声说道:“你老人家又来了?”
干瘦老头嘿嘿一笑,说道:“老头子在家闲不住,没事出来溜达溜达,刚好看到你在答题,过来瞧瞧你答的怎么样?”
白城觉得喉咙有些沙哑,涩声说道:“多谢老人家关心了。”
干瘦老头毫不客气,随手把白城的试卷翻到前两页,皱眉说道:“这些题你是真不会,还是准备一会再答?”
白城摇摇头,没有说话。
干瘦老头眉头紧锁,长叹一声,说道:“是谁把你选到白虎堂的?什么都不会过来做什么?”
白城轻轻咳嗽两声,忍不住端起磨墨用的清水,小口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说道:“在下就是什么都不会才来学的,要是都会了,还来学什么?”
干瘦老头嘿嘿一笑,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白城低声说道:“多谢老人家理解。”
“小兄弟,你自言自语什么呢?”
白城顺着声音看去,高台之上,周进单掌托腮,一动不动地瞧着白城。
白城一怔,随手指了指干瘦老头,意思是这老头在不断跟他搭话。
周进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面色古怪的问道:“你跟洒家打什么哑谜?洒家看得清楚,旁边那几位学员都没跟你说话?”
白城面色一变,转头去看干瘦老头。
干瘦老头冲周进努努嘴,拍着白城肩膀,催促说道:“别理他!赶快答题吧,姓周这小子就是喜欢多嘴,这毛病怎么也改不过来!”
这老头手掌冰凉,没有一丝暖意。
白城觉得肩头微微有些阴冷,不由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涌出额头,不断滴落纸上。
周进远远瞧见,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是病了!”他伸手向身旁一招,说道:“你去给他倒杯热茶!”
一名仆役匆匆出去,片刻之后,赶了回来,在白城桌上放了一杯热茶。
周进冲他点点头,说道:“赶快喝吧,这是长白山的参茶,喝完了继续答题,这次考试可比你想象的重要,答不好可是要抱憾终身的。”
白城心思都放在这老头身上,对周进的话听而不闻。
干瘦老头抬头瞅了周进一眼,嘿嘿一笑,说道:“这小子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放到以前,他肯定张口就骂,绝不会请你喝茶。”
白城默然无语,端起热茶一饮而尽,双目微微紧闭。
半晌之后,他面色逐渐缓和过来,睁开双眼,盯着干瘦老头说道:“老人家,在下与您老素昧平生,想来也没得罪过您老。您老要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说便是,在下只要能帮,一定帮您伸冤报仇,只是在下现在分心不得,咱们有什么事情考完再说,您老觉得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