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还面无血色,孤零零一人站在月光之下,夜风吹拂着他身上衣衫,飘舞不定。
白城一怔,问道:“林大哥什么意思?”
林素还低头看着四枚拘魂牌,说道:“拘魂牌事关重大,我得尽快赶回门中禀报,就没法继续履行诺言,陪在老弟身边了,还望老弟见谅。”
白城面色一沉,说道:“林大哥何出此言!当日三年之约,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但你我兄弟一场,如今林大哥有事,小弟岂能袖手旁观!”
林素还摆摆手,说道:“是我刚把话没说清楚,这事老弟帮不上忙。拘魂牌其实是我五斗米道的前辈祖师所创,一向只在五斗米道中流传。”
白城眉头一皱,问道:“林大哥是担心道中机密泄露么?”
林素还摇摇头,说道:“老弟莫急,你先听我说完。当年我道中前辈创造了拘魂牌,并利用这种法器克制了魔门秘密,镇压了一场魔灾。但是却因为一件事情,永久封印了拘魂牌。”
白城奇道:“什么事情?”
林素还目中露出恐惧之色,说道:“当年持有拘魂牌与魔门交手的三位祖师,在获胜之后不久,在一夕之间全部暴毙而亡。”
白城失声叫道:“什么!”
顿了顿,他随即反映过来,问道:“莫非是魔门动的手?”
林素还惨笑一声,说道:“这三位祖师中修为最浅的也是炼神宗师,修为最深的何真人已是天下十大宗师之一,普天之下绝无人能无声无息杀死他们。”
白城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林素还眼中露出奇怪的神情,说道:“何真人修为深厚,在临死前留下一封书信,他说拘魂牌拘拿阴魂,违反天数,太伤阴德,使用之人难逃天道惩罚,要我们千万不要再用。而且不止如此,拘魂牌是我们五斗米道所创,若是流传出去,纵然不是我们使用,我们也难道干系。”
白城实在难以置信,这简简单单一件法器,竟能牵扯到天道惩罚,问道:“林大哥,这封书信会不会是他人伪造,或者是何真人临死之前心智迷乱?”
林素还说道:“书信绝不是伪造的,至于是不是何真人弄错了,我们也不知道,因为自那以后,五斗米道便将剩下的拘魂牌全体封印,再无人使用。”
顿了顿,林素还接着说道:“若是只有一块拘魂牌,还有可能是当年魔灾遗漏出去的,但是这里出现四块,恐怕是道中有人故意泄露出来的。”
白城说道:“事关重大,小弟也不敢阻拦,只盼林大哥早去早回。”
林素还点点头,默然无语。
两人填平大坑,又将后院其他房屋搜寻一番,再没找到任何线索。
整个后院搜寻完毕,已经过去一夜。
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两人再没有发现,打算离开碧天院,回到建业城中。
两人沿着原路走回,路过大殿时,白城一眼瞧见殿门大开,不由皱了皱眉,止住脚步。
林素还心思都在拘魂牌上,冷不防白城忽然站住,几乎撞在他身上,张口问道:“老弟,又怎么了?”
白城指了指大殿方向,说道:“昨晚去后院的时候,小弟特意关好了殿门,怎么殿门又开了?”
林素还心不在焉,说道:“会不会是大风刮的?”
白城摇摇头,说道:“殿门是实心木料做的,十分沉重,绝不是大风能吹动的。”
林素还随口说道:“总不会是昨天半夜神像自己回来了?”
院中卷起一阵冷风,林素还不由打了个冷颤。
白城一拍林素还肩膀,说道:“林大哥在此歇息片刻,小弟进去瞧瞧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林素还点点头,站在原地。
白城转身大殿方向走去
迈步进入殿中,白城不由瞳孔紧缩。
大殿正中是一张工作,供桌上放着一方符印,符印下面压着一封书信。
他记得清楚,昨夜来大殿时,经仔细的检查过一遍,供桌上空空如也,没有放任何东西。
白城扫视一周,大殿之中空无一人,也没有其他痕迹,便迈步向供桌走去。
符印是青铜铸造,三寸见方,表面布满了铜锈,是有些年头的古物。
白城袖袍一展卷起符印。这符印来历古怪,他担心表面涂毒,不敢用手直接接触。
隔着袖袍,白城将符印翻转过来,符印下方刻着四个篆字。他一眼瞧见这四个字,不由“啊”了一声!
白城轻叹一声,将符印放回袋中,伸手拿起书信,拆开之后,里面是薄薄的两张纸。
他打开纸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苦笑一声,转身向殿外走去。
白城这一去时间不短。林素还已等的有些着急,问道:“老弟,怎么回事?”
白城将书信递给林素还,说道:“黄天道任命我做碧天院的院主,连院主符印也送过来了。”
林素还眉头一皱,拆开书信,半晌之后才摇头说道:“怎么会这样?”
白城问道:“黄天道做事一向这么神秘?”
林素还摇摇头,说道:“黄天道监察天下道门,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向来不会暗中行事。”
白城想了想,说道:“这倒奇了,怎么到小弟这里全都变了。”
林素还猜测道:“或许道中是让老弟从事秘密任务?”
白城苦笑说道:“他们只留下一块符印,一纸任命文书,并没说过要小弟做什么事情。”
两人理不清头绪,只得先离开碧天院。
许久之后,碧天院大殿之中,一阵微风吹过,空气如水波荡漾开来。
随着水波闪动,两名道士逐渐显露身形,盘膝坐在大殿一角。
这两人一老一少,年老的白发苍苍,看年纪有七十岁往上,年少的风流俊俏,看年纪不过二十。
年老道士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年少道士身前,深施一礼,说道:“许师伯,他在京中人生地不熟,在道门之中也没有根基,这种大事交给他去办,当真能行么?”
年少道士微微一笑,说道:“乘云,你莫担心,此事我自有安排。我就是因为他在道中毫无根基,才让他去办这件事。”
年老道士苦笑道:“可他都不知道去做什么,如何去做。”
年少道士笑道:“他不必知道,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去找他。”
年老道士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