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陆时宴正在自己的房间看书,本打算回陆家的,为了排除慕暖对自己的怀疑,他选择留下。
想来现在事情已经闹了起来,他没有去看热闹。
其实,南依的事情陆时宴是无意中听闻梅儿与毒医王说的,随后没有放在心上,但是今日慕暖对王家的态度,丝毫不给陆家面子,更是把他的脸放在地上踩,他忍无可忍,就让人把消息散布给了赵家。
只要事情闹大,王府必定会深受在水深火热之中,无暇顾及王家,那他可以另寻他法挽救王家。
想法很好,但他算不到南依的身份,也算不到沐亲王府对属下的护短程度。
慕暖走进院子就看到坐在屋中看书的陆时宴,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抬脚向前走去。
听到脚步声,陆时宴放下书本,抬眼瞧来,发现是慕暖,“暖暖,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进宫见皇太后了吗?这么快就出宫了。
不怪陆时宴消息不灵通,只不过是看书走神想事情,没来得及打探消息。
慕暖道:“我与太后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太后不高兴就把我给打发出宫了。”
嗯,她说的事实。
陆时宴却没有相信多少,毕竟皇上对慕家的态度都摆在那里,同为母子,皇太后能对慕暖不高兴?
这个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时宴心中有疑,面上不显,给慕暖倒一杯茶水:“暖暖,喝茶。”
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杯,慕暖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道:“时宴,我们小时候相遇相识相知,十年的时间很漫长,漫长到物是人非,人心易变,你对我的心还在吗?”
陆时宴心中一紧,急忙问道:
“暖暖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
慕暖道:“无人跟我说什么,只不过看到了一些事情有感而发,时宴若是你真不喜欢我就明说,我愿意放你自由。”
经过今日的事情,慕暖心里无法再对陆时宴这人产生留恋,毕竟不是真的就不是真的。
想要欺骗自己,也欺骗不了自己的心。
现在她给陆时宴一次机会,放过他的机会,若是他不珍惜,慕暖想她或许能下狠手了。
陆时宴愣了愣,凝视着慕暖的容颜,面若桃花,肤如凝脂,凤眸深邃,却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可这个影子让陆时宴凝结郁气,这个不是他。
她的眼里始终都是原来的人,陆时宴心里不忿。
为何上苍都喜欢开玩笑?
本来是他与她的初遇,却换成了另一个人与她的初遇。
后来在清河镇,他们一起扎纸鸢,放飞纸鸢,多么愉快的回忆,为何现在却变了味?
陆时宴很想问慕暖对昔日的他是什么样的心思,蓦然间,一丝理智拉住了他,没有让他做下冲动到无可挽回的举动。
陆时宴垂了垂眸子,掩盖住眸中意难平的神色,再抬眼认真严肃的神色:
“暖暖,我心悦于你,我们一起携手白头偕老可好?”
慕暖心中没有任何起伏,神色也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房中静谧得陆时宴能听到自己的心口跳动声,眼中流露着的光芒在等候中渐渐地变得暗沉,卷上飓风。
就在飓风要失控的时候,慕暖开口道:“你真这么想吗?”
陆时宴坚定地点点头,小时候他对慕暖就起了心思,想要把软糯糯的她带着身边养大,但得知她的家境并不是陆家村的农户,县太爷不给他父亲面子,却都要对她家礼让三分,他选择放手。
如今老天爷归还本属于他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慕暖敷衍道:“我知道了。”
陆时宴敏锐地听出了这话没有多大的诚意。
不过他没有生气,得到回复总比没有强。
这时,梅儿来了,朝慕暖与陆时宴行礼后禀报道:
“姑娘,西梁太子来了。”
慕暖看向陆时宴道:“你什么时候回陆家告诉我一声,我先去找会客。”
见慕暖并没有打算带他去会客,陆时宴眼色顿时变得暗沉,但他没有阻拦她,也没有提出要跟着去会客的话,只道:
“我陪你用过晚饭就回去。”
慕暖随意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前院会客厅,梁恒坐在客位上喝茶,直到慕暖出现,才抬眸看向厅外。
慕暖走近会客厅,“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现在两国正在进行会谈,并不适合这般私下见面。
梁恒放下茶杯,看向坐在上首的慕暖道:
“我来京城这么久,你都不曾尽一下地主之谊,这合适吗?”
他们除去各自的身份,还是同窗,也一起训练过,难道就不应该设宴款待一下他吗?
慕暖道:“有事说事,没事送客。”
请客之事是不存在的,除非谈判结束后。
见慕暖说得没商量,梁恒道:“我今日在酒楼吃饭听到一段对话,是齐夫人与赵家人的。”
慕暖扬了扬眉,意思很明显,你一个皇子吃饭就吃饭,咋就像市井妇人爱八卦。
眼巴巴地来王府送消息,得到慕暖这样的眼神,梁恒气结。
慕暖道:“你送消息送得黄花菜都凉了。”
他们都在王府闹腾过了,现在告诉她幕后人也晚了,她家的探子也送消息来了。
梁恒这才明白慕暖不在意的缘由,也有点懊恼自己不早点上门,非得吃饱饭再来。
“那我告辞了?”
慕暖端起茶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梁恒无奈地摇摇头,这人还真是狠心,不给他机会,是真的不给他机会。
送走梁恒,慕暖方才打开暗卫送来的消息,看过之后就运起内力将纸条化为灰烬。
“梅儿去吩咐下去今晚把暗地里保护陆时宴的人都灭了。”
梅儿领命,又问道:“王家人还在府门口,要不要将人送回去?”
慕暖看向外面的天色,勾起唇角道:“随他们吧!”
想跪就跪着,她沐亲王府受得住。
梅儿瞧了一眼慕暖的脸色,没有为王家人说情,赞成慕暖的行事:
“御史台那里需要去解释一下吗?”
慕暖道:“清者自清,那些老头喜欢告状就让他们告状好了,我不惧。”
也正好让平阳帝瞧瞧御史台到底有多少人与他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