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冲进了房间。
随即南依提溜着王大夫走了进来。
瞧着这一幕,一种熟悉感涌入慕暖的脑海。
只是提溜着王大夫之人由慕氏换成了南依。
想着装病的回忆……
那一次她可是喝了两日的黄连。
想到黄连的滋味,偷瞄一眼慕氏,正巧慕氏望过来。
四目相对,在慕氏的目光下,慕暖觉得她的计划无所遁形,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现在改变计划来不及了,希望娘亲给憨厚老实人一点面子吧!
想罢,她给陆时宴使了一个眼神后,便给王大夫腾出位置。
紧接着她全程深受慕氏和南依两人的目光洗礼。
她很想说这时候的焦点难道不应该在陆时宴的身上吗?
担忧矛头指向她,慕暖选择了沉默,焦心地等待着王大夫诊脉结果。
诊脉后,王大夫捋着胡须,慢悠悠地道:
“这肚子疼的症状分很多种,我一时间没想到是哪一种,待我回去研究研究再开药。”
临走时,王大夫意味深长地瞧向慕暖:孩子自求多福吧!
察觉到王大夫的目光,慕暖低头装死。
等南依跟着王大夫离开后,慕暖偷偷瞥向陆时宴,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陆时宴:“……”
合作胎死腹中了?
“娘亲我上学迟到了,我先去…”慕暖迈着小短腿往门外走去。
“暖暖,今日你不用去上学了。”
慕氏拉着慕暖的后衣领道:
“这夫妻本是一体,时宴生病了,你理应留下来照顾。”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慕暖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现在不想逃学了成不成啊?
“暖暖喜欢上学,时宴哥哥也希望暖暖去上学,所以暖暖不能让时宴哥哥失望……”
陆时宴:“……”
临阵脱逃,没义气!
慕氏哭笑不得。
两人谋划装病的全过程她都知道。
给了他们一个晚上考虑的时间,现在想要逃跑,晚了!
慕氏一脸心疼地道:
“不行,万一肚子疼会传染,我家暖暖跟着生病了怎么办?”
慕暖:“……”
这是亲生的吗?
竟然期待自己孩子生病!
在母女两“对峙”中,南依提着几包药回来复命。
“主子,王大夫说小姑爷的病情严重,需要静养三日。”
“还有什么吗?”慕氏着急地问道。
娘亲你就这么希望你家闺女也跟着倒霉嘛!
慕暖心里懊恼: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故作可怜巴巴地看向南依,希望南依别把王大夫的话说出来。
南依看到慕暖的模样瞬间心软,刚想把话给噎回去就收到了慕氏威胁的目光。
得罪主子还是得罪小主子?
权衡利弊,她决定两相权害取其轻:
“王大夫说这肚子在小孩子之间容易传染,很负责任地给小主子开了三副药。”
“娘亲,这是药三分毒,我没病没痛,能不能不吃啊?”
慕暖打着商量道:
“我热爱学习,喜欢上学,一天不上学我就浑身难受,娘亲你还是让我去上学叭!”
慕氏担忧道:“不行哦,要是暖暖生病了,娘亲会心疼死的,暖暖希望娘亲死掉吗?”
慕暖抿唇不语,对她还是个小孩子颇为无奈,心里寻思着要如何回应慕氏。
慕氏又道:“暖暖,你看时宴刚来我们家就病了。
肯定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水土不服,思念家人。
这时候他最需要陪伴,也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你留下来好不好呀?”
慕暖:“……”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与他培养感情!
陆时宴:“……”
这对母女可真有默契,病的原因竟然说的一模一样!
他现在后悔装病了,还来得及吗?
最后的最后,慕暖被慕氏“说服”了,请假在家陪伴陆时宴。
谈完此事,慕氏跟慕暖清算另一事:
“暖暖今早因为时宴病了,你没有蹲马步,你打算明日补回来还是扣零花钱?”
慕暖往后退了一步,小手捂着自己的小荷包:
“我明日蹲一个时辰的马步,跑步一刻钟。”
慕氏:“……”
有进步,知道多惩罚一下自己!
陆时宴:“……”
合着这零花钱是用在了这个地方!
不过慕氏的教育方式还真特别!
要是母女两知道陆时宴的想法,慕氏肯定会说打蛇打七寸。
而慕暖会说想要恣意的纨绔生活,就得不断地挑战慕氏这座“大山”!
用过早膳后,慕氏交给了慕暖一个任务——读书给陆时宴听。
听着慕暖那死气沉沉的读书声,陆时宴觉得伤耳朵。
这时,南依送来了两碗药。
慕暖把书一扔,立即从软塌边缘跃下,朝门外跑去。
看着奔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慕暖刚到门口就被慕氏拎鸡崽一样给拎回来了,陆时宴不厚道地笑了。
慕暖真真无语了。
她挥舞着小手,晃着小短腿,使劲挣扎着要下地,同时嘴里抗议道:
“娘亲我是你亲闺女,你用得着这么提溜着我吗……”这样子好难受啊!
南依抿着嘴,憋着笑意,颤巍巍地把一碗药递给陆时宴,又端起另一碗递给慕暖。
慕氏把慕暖放下地,威胁道:
“暖暖你要是敢把这药碗给摔了,我请你吃竹笋炒肉。”
心思被戳破,慕暖稳稳当当地接过药碗,冲慕氏讨好地笑了笑,扭头看向陆时宴。
两人互视一眼,慕暖端着药碗上前,软糯糯地问道:
“时宴哥哥你怕苦吗?”
陆时宴摇摇头,乖乖地端起药碗,一口把药给喝完了。
苦味蔓延,小脸紧皱成了小包子——这是他吃过的最苦的药!
慕暖把自己碗中的药全部倒进他的空碗。
“时宴哥哥,我们夫妻一体,理应同甘共苦。”
这两碗药不知放了多少黄连,既然陆时宴喝得下去就给他喝吧!
谁让他出的主意连累自己!
陆时宴:“……”
这不是夫妻一体,而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陆时宴抬眼看向,观察着慕氏神色的变化。
慕暖抱着慕氏的大腿,瘪着嘴,泪眼婆说地道:
“娘亲你说绝世好夫君什么都听我的……”
慕氏沉默不语,任其发挥。
陆时宴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寻思着慕氏的态度。
她是希望他喝下这碗药还是慕暖喝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