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院大比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在东域的另一边,一个黑衣斗笠男缓缓走进了一座小城中。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斗笠男脚步有些沉重。
“还是放不下吗。人族为何会有如此累赘的情感。”
“我只想再看最后一眼,这里毕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一个人疯子般的独白。
随便走进了一家客栈,斗笠男订了间房。而后又随便找了张桌子,点了些酒食。
时值正午,客栈里人流不断。
斗笠男身旁坐了一桌看起来武者打扮的食客。其中一名中年刀客道:“没赶上去现场看,真是可惜了。听说这两天的比赛相当精彩。”
“盖世学院到底是群什么妖孽。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才刚突破到灵域境而已。”另一人撕了块腿肉硬塞进了嘴里。
“没法和他们比,就算是同境界,估计人家都能打你十个。”
“这一届不是出了一匹黑马队伍吗,叫什么来着。”壮汉一拍脑袋,想不起来了。“瞧瞧我这记性。”
几人边吃边讨论着大比的战况。
斗笠男听着他们话语,一阵失神,他嘴角微翘,吃了两口就起身离开了。
或许我也本该去参加的吧。
孤独的走在回家路上,斗笠男不言不语。当他路过一条小巷时,几个孩子从巷里跑了出来,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
“好不容易溜出来了,我一定要玩到天黑。”其中一个孩子做鬼脸道。
后面跟着的小女孩有些怕:“万一娘生气了,到时候怎么办啊。”
男孩惧色闪过道:“不管那么多了,娘不舍得打我们的。”
队伍里另一个小男孩道:“你们还好,我娘可是很啰嗦的,跟着你们跑出来,回去又免不了一顿。”
虽然几人都很怕家里的爹娘,但是依旧欢声笑语。
斗笠男呆在原地愣了很久,他的心中泛起波澜。他看着几名孩子远去,又抬起脚步踏向前去。
梁府。巨大的匾额彰显着家族的强大。
斗笠男就是梁祖荣。他没有死。恶狱之门镇压下的一刹那他就遁入了虚空。之后他并没有出现再与云无双缠斗,而是直接离去了。
熟悉的府邸大门,站在门前的他仔细看着。
门丁一看梁祖荣如此怪异的打扮,便上前道:“这里是梁府,没有什么事别站在这里。”
斗笠下的他面无表情,转身便要走开。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了,一名少年和他身后的侍卫丫鬟阔步走了出来。
梁祖荣身形停滞了。他回头看了少年一眼。出门的少年也看到了梁祖荣,那少年眉头一皱道:“真是晦气。”随后便带着跟班远去了。
心中隐隐作痛。少年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亲弟弟。深吸了一口气,梁祖荣绕到了一处没人的角落,他脚一蹬闯入了宅内。望着熟悉的景象,这种心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作为家中的长子,却要像做贼一般才能回家。”
轻车熟路,他一路来到了大厅前。梁祖荣此时的实力已经臻至七域巅峰,再加上暝族特有的神通,就算是三天归一境的强者都别想寻到他的气息。
“没有人吗。”大厅里空无一人。他潜行至后院来到了记忆中父母的房间。
推开房门,一块灵牌突兀的戳进了眼眶。梁祖荣三步做两步上前。
爱妻李氏之灵位。
当看清字时,脚步却又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默默站在灵位牌前,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祖荣毅然转身离开了,出房门的一瞬,他直接飞向高空。府邸里很多人都察觉了,甚至有人追向了空中,想要抓捕这个不明闯府之人。
心里的那股郁气不散,梁祖荣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就连自己都不知道飞了多久,直到所有的灵力耗尽,他从空中直接跌落下了地面。
看着满天星辰,抽泣声断断续续。本以为什么都放下了,从此以后会新生。但是没想到现实却是如此沉重。
梁祖荣翻身跪地,不停地捶打着地面。
“为什么,我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
本来想最后看一眼爹娘,没曾想得到的却是死讯。可最令他割心断魄的却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一把扯掉了斗笠,一张布满咒文的脸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随着灵魂的深度融合,暝族的特性开始在梁祖荣的肉体上显现出来。
“我多想回到六岁以前,回到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哀嚎之声持续了整整一夜,附近妖兽都被吓得退避三舍。
第二天,梁祖荣又恢复了斗笠男的形象,这一次他来到了天阳城。这里他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他曾经的未婚妻,苍三小姐。
梁祖荣不敢轻举妄动,天阳苍家不像梁府一般,即使他的隐匿能力天下无双。
守候了几天,他终于看到了外出的苍三小姐。
“雅儿。”梁祖荣下意识抬起手,呼唤着,爱人憔悴的脸庞让他心如刀绞。可是距离太远了,她根本听不到。
自从梁祖荣死后,苍雅整天神不守舍,可就在刚才一瞬间仿佛出现了幻听。她下了马车四处张望着,希冀奇迹能发生。可是天不遂人愿,什么都没有。
“再见。再也不见。”梁祖荣原本在的地方早已没有了人影。
不曾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不曾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这就是你最后的牵挂吗。”
“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斩断了一切,我没有资格再拥有这一切。即使我将来天下无敌,即使我今后盖世无双。
“我要去魔界战场。去见识下这广阔的世界。”梁祖荣一个人放肆的大喊着,放肆的大笑着。放肆的庆祝自己终于自由了,不用再为任何人而活。
暝族灵魂并没有反对:“你我是一体的,正好我也想见识一下统御百界的魔族。”
“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来自体内虚无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生有眼泪也冲刷不干净的巨大悲伤,更有难忘的痛苦让自己即使想哭也不能流泪,所以真正坚强的人,越是想哭反而笑得越大声,怀揣着痛苦和悲伤,即使如此也要带上它们笑着走向前方。
PS:不同人的时间线可能不同。(未完待续)